第二百一十六章 白鮮香精
恐怖的沉默彌漫在校醫(yī)院,斯內普教授一聲不吭,除了偶爾地應和龐弗雷夫人以外,他沒把視線停留在她身上一瞬。
克拉尼猜測他可能在害羞:嘿,畢竟她剛從狼人的利爪下頭拯救了斯內普教授危在旦夕的皮肉,而且沒讓那只傻狼用他沾滿唾液的口器碰到任何一個可能的傷口。
雖然只要它向前吐口唾沫,她就要真地加入狼人的行列了——但顯然那東西沒有這個智商。
“怎么會受這樣的傷呢?”龐弗雷夫人絮絮叨叨的怒罵,“如果你們這些孩子知道什么是分寸的話——我能減少成千上萬的工作量!”
這也太夸張了,學校里有沒有這么多學生都說不定呢!
“第幾次了?”龐弗雷夫人說,“我怎么感覺我天天都能看到你呢?”
冰涼的紗布敷上了止血草,順著繃帶纏繞過她的頭頂。
緊接著,龐弗雷夫人又把頭轉到了她的方向:“你不想要留疤的,對吧?”
這可真是一個小傷,猛然遭受重擊時,人的身體會讓這種疼痛幾乎消失不見。距離那場亂斗沒過去幾分鐘,克勞尼并不覺得這種小傷能有多糟糕。
“白鮮香精都快見底了...”龐弗雷夫人向她抱怨,然后示意斯內普把她按在一邊。血流止住之后,龐弗雷夫人扒拉開被割裂開的皮肉,向她的眼球正中間滴了幾滴粘稠的液體。
“這是阻隔劑?!笨蓱z的校醫(yī)院醫(yī)生把她因為好奇而揚起的眉毛向下拉,“你該慶幸你的眼球沒有受到波及——如果是的話,你可能就得裝一個別的眼睛了?!?p> 白鮮香精不能被作用于眼球上,眼球里頭的物質和皮肉完全不一樣。即使那圓滾滾的球體里頭偶爾會傳來一絲絲表皮蹭破的刺痛,但好歹她還能看得清東西。
好運并沒有一直眷顧她,就在龐弗雷女士示意斯內普捆綁住她的雙手和雙腳,讓斯內普惡狠狠地按住她的肩膀時,身體的臨時機制失效了。
在白鮮香精接觸到她傷口的斷面的那一刻,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起來。
眼睛是相當敏感的部位,她現在知道為什么要用阻隔劑了!在她看來,這比鉆心刻骨要疼的多,她很快就想要扭動起來。
“fu——”她忍不住痛叫,“fu———ck?。。 ?p> “只是小傷?!饼嫺ダ着恐貜土艘槐樗惹胺畔碌暮姥詨颜Z,臉上露出了一抹鬼畜一般的笑。
克勞尼在這一瞬間甚至懷疑這名憨厚的女士是不是被霍格沃茲那位刻薄的承包管理員附體了——否則她怎么會在見到學生受苦受難時高興成這樣?
雖然疼,但很有效。她的眼睛緊緊地閉在一起,能夠感受到那種皮肉在有聲地連接到一起。豆大的汗水順著她抽搐的軀體從額頭上滾落,好像過了很久,這種殘忍的酷刑才終于停止。
她試圖睜開眼睛,這很有效,那皮肉開始非常乖順地抬了起來,帶動著瞳孔里頭泛開的疼痛。
“好了。”龐弗雷女士拍了拍斯內普的肩膀,“今天先這樣,眼藥水間隔兩個小時滴一次,后天就好了?!?p> “什么?”龐弗雷女士給了她一個像海盜一樣的眼罩,不過是白色的,按在她已經康復的眼皮上頭,“兩個小時?包括睡覺嗎?”
“包括睡覺?!饼嫺ダ着空f,“反正這是’一點兒小傷‘,也就用一點兒睡眠的時間而已?!?p> “哦...”她終于發(fā)出了懊惱的嘆息,“我明白了,謝謝您,夫人。”
“少來幾趟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饼嫺ダ追蛉司徍土苏Z氣,“保護好自己?!?p> 她點點頭,跟在依舊保持沉默的斯內普的身后,唉聲嘆氣的感慨她消失的睡眠時間。
斯內普教授真奇怪,從剛才打發(fā)走哈利開始,他就再沒說一句話??藙谀嵊X得他還是有點兒喜歡哈利的,但是轉念一想,他可是一位老師——保護學生是他的天職,如果是任何一位學生站在他的面前,他也會這樣做的,對吧?
但顯然,今晚他昏了頭:他為了把哈利擋在他黑色的法袍身后,不理智地將魔杖朝向了其他的地方。
是,確實沒有什么咒語能夠束縛住這種可怕的生物,像狼人擊退咒這種取巧的咒語,因為某種原因,他的發(fā)明者并沒有將這種強力的混合咒語公布于世。
只能通過更為結實的囚牢來限制狼人們的轉向。
沒有法術會比人的下意識反應到達的更加快捷,斯內普也明白這一點。如果她沒沖上來,看起來這位教師也準備讓自己挨那么一下。
沒有扣分,沒有加分,沒有夸獎,沒有責罵。什么也沒有。走到他的辦公室前,他甚至沒有看一眼美杜莎,只是低低地說了句:“back.”
人們在自己預料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之前總是心神不定的。就像斯內普教授惱羞成怒的謾罵沒有落到她的頭上時,她也很難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這件事兒上抽離出來。
避光的眼罩在回到宿舍之后摘下。
“why?”赫勒斯的臉蛋上頭顯而易見地升起了不高興,“你不是只是幫教授整理藥材嗎?有什么能傷到你?”
“只是一個小小的意外...”她的嘴里嘟囔著,湊到了她面前正在喋喋不休的魔鏡面前“我只是沒和狼打過架?!?p> “和狼打架??”
“和希爾文他們的不算。”她聳了聳肩,緊接著,一個更大的尖叫聲爆發(fā)了出來。
上頭交錯著各種荊棘藤曼的魔鏡在看清面前人的長相之后,終于一改平時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它開始發(fā)出那種又尖、又細的嚎叫聲:“你的臉??!”
“我的梅林的臭襪子!”它邊上的桶框都快扭過來了,“你做了什么!”
“是眼睛·不是臉?!彼渲?,制止了這個經常對她挑三揀四的鏡子的冒犯,“和誰的臭襪子也沒有什么關系。”
將原本完整的眼皮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泛著粉紅的傷疤,泛著剛剛愈合的光芒,隱約還能見著里頭的皮肉。那傷疤穿過眉毛三分之一的地方,堪堪停留在臉頰的上方。
“哦...”她嘆了口氣,“我還是大意了。”
“這真是個壞消息。”
她把臉蛋遮住,對著鏡子里頭的另一個女孩眨了眨眼,等她將那只手從那傷疤上移開,那兒又變得光滑了起來:“雖然我對眉毛的變形并不是很在行....”
“就當做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好嗎?好女孩?”
“是有什么不能說的嗎?”
“我是怕說了讓你生氣?!?p> “那瞞著我可能會讓我更生氣?!焙绽账拐f,“你讓我對你毀容的事情視而不見?”
“你的變形術能保持多久?”女孩怒氣沖沖地步步緊逼,“無法消去的傷疤,你覺得我會猜不到嗎?”
“我確實很好奇...”
“你不會把其他人都當成傻瓜吧,艾伯特?”她罕見地只稱呼了她的姓氏,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
“傷疤不可消去?!彼f,“學校里頭可沒有龍,總不會你和我們院長待在一起的那么點兒時間,你么就扛著寶劍去和惡龍搏斗了吧?”
“那還有誰????”赫勒斯指著天上圓圓的月亮,差點兒沒維持住平時那股輕曼的語調,“月圓、咱們那位特征顯著的老師——你什么時候又和他的小毛病搭上關系了?”
“這到你這兒居然變成小毛病了?!卑氐吐暤剜止局?,然后討好似地靠到她的肩膀邊上,“相信我,我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赫勒斯,你總是明白我的,對嗎?”
“那是怎么回事呢?”
“一個意外?!睂ΡR平教授忘記了喝藥的這件事確實感到生氣的克勞尼,也并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到他的風評,至少作為一名老師,他確實十分稱職。
但是,如果今天他們沒有到場呢?
他的身邊除了哈利以外沒有任何一個其他的人,要讓哈利一個人去面對自己的老師突然變身成為一個自己從沒見過的野獸——狼人只襲擊人類,又是在這么偏僻的地方?
總不能寄希望于馬人們能夠預測到人類的救世主遇到危險然后神兵天降吧?
她的臉上也慢慢浮起了溫怒。
“好吧?!彼f,“你讓我想想怎么回答你。”
“你最好是?!焙绽账箰汉莺莸卣f,“艾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