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聲名鵲起
客觀上講，一個現代人要想在古代社會謀生，還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歷史已經形成，史實都已經被記載，而科技和文明卻一直在進步。
如果，穿越者沒有招惹上任何是非恩怨的話。
這也便是金不換當時的真實心態(tài)和想法。
假使有足夠充裕的時間和空間供他發(fā)揮和創(chuàng)造，他便極有可能成為像“蔡倫”、“畢昇”那樣的大發(fā)明家；像“魯班”、“公輸子”那樣的建筑構造大師；像“張仲景”、“孫思邈”這樣的國醫(yī)大師；像“葛洪”、“陶弘景”這樣的丹藥大師，像李白、杜甫那樣的文學大師……甚至于，像“李世民”、“光武帝”這樣的賢明君主。
而且，要想達成這樣的成就，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那日，當他一腳踏進五味雜陳簡直令人呼吸不暢的第六號庫房，就發(fā)現里面的管理手段非常落后，從而下意識地動了改造的念頭。
不同種類的貨物隨意擺放在倉庫中間，甜的咸的也好，干的濕的也罷……就那樣被人慌忙慌急一股腦兒從船山卸下來，那里有位置就朝那里放，隨意碼成一堆……
為此，金不換不得不小心翼翼地爬進貨物堆里，一袋一袋地仔細辨認清點貨物，并大聲報給一旁筆墨紙硯伺候的徐師傅登記在冊。
本來第一次的清點工作就將完成，可第二輪貨物又已進倉，照例是見縫插針毫無規(guī)律擺放在貨物堆之間，讓他先前的努力，全部化為了泡影……
直到整船貨物悉數搬空，那伙搬運工人才一起轉戰(zhàn)室內，人聲鼎沸地開始重新分類、碼放整齊。
為趕時間，人站貨物之上隨意踐踏，七手八腳的，簡直亂做一團……
“師傅，這……這樣暫時沒法清點……”唯恐引起老徐師傅的不快，金不換漲紅著臉壓低聲音說道：“不知，您老可有良策……”
“這群家伙素質太差，向來如此，能有什么辦法？”
老者亦是忿忿不平，“每天都是加班加點，所以上面才加了人，沒想到還是來不及，說不得只能等他們全部弄好再清點了……”
第一天工作的情形，大抵如此。
待一干搬運工次第離開，金不換他們才重新開始清點、核對、登記、造冊……
工作量于是翻倍，須清點出目前的總庫存，減去昨天的庫存數，最后得出今天的入庫數。
一切弄妥，已經是月落星稀的晚上了……金不換只覺得又累又餓又乏，全身骨頭欲散架了似的。
爺倆匆匆吃了點晚餐，老徐師傅便踏著月色告辭回家了。金不換卻再度返回，徑直打開倉庫的大門，揮毫潑墨開始用心布置起來……
如此忙乎了一多個小時，方才大功告成……金不換滿意地拍了拍雙手，吹著涼爽的江風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在碼頭的中央區(qū)域，有一間由碼頭提供給自己臨時居住的小屋。
打水取來織物里里外外擦拭半天……一陣睡意上來，金不換不迭反栓了房門，便在簡易竹床之上枕濤而眠。
酣睡整夜，諸夢不擾。
次早在漸起的嘈雜聲中醒來，金不換下意識伸了個懶腰，只覺得精神抖擻通體舒泰。美好的一天即將開始，于是一骨碌下床，興致勃勃洗漱起來。
趁著人少時分匆匆去食堂吃了早餐，他就急急奔向了六號倉庫。
“要能長期在此安靜生活下去，也是挺好的?！闭КF的晨光從格子窗欞中間灑下一片金黃，金不換望著斑斕的光影靜靜遙想著，那種穿越者的陌生疏離感竟然淡化了不少。
偷偷打開手機，盯著屏幕上的清純美女凝望半晌，略略出了會兒神，他便馬上關了機。
目前還好，電量欄顯示87%；但總有一日，會變成0%……
哪怕始終處于關機狀態(tài)，也只能延緩電量流逝的進程……終有開不了機的那一刻，早晚而已。
……
……
通過昨晚的努力，六號倉庫地面上的標線、分區(qū)、貨物名牌都已經弄好。
有了如此清晰的指示，搬運工人下貨時就不會亂放亂扔了，畢竟，此舉對于他們后期的分類擺放也是大有裨益。
接下來，金不換便開始憑借腦海中的記憶開始繪制小推車、木質叉車板以及類似于大吊車之類的杠桿和滑輪裝置……
只要按圖制作完成，整個倉庫便算邁入了“半自動化”時代，可以大大節(jié)約勞動力和成本。
繪畢，時候尚早，金不換便像以前在圖書館工作時那樣開始清掃拖地，擦拭桌子，還打了開水……
忙碌，有時候也不見得就是壞事，起碼，可以讓人暫時忘卻許多事情。
一切就緒，老徐師傅仍然沒來。百無聊賴之中，金不換陡然想起得自塔樓地宮之中的“恍如煙”身法，暗喊一聲“該死！”，便急急取出，按照功法說明和圖譜認真修習起來。
一念起自丹田，腹腔之內再次升起一股弱弱的暖流，接著便有一道氣流沿著手太陰肺經的運行路線徐徐流轉起來……
這便是所謂的內力或者真氣嗎？
金不換不由精神大振，站在倉庫中央照葫蘆畫瓢般依照身法說明試著朝左前踏出一步，卻輕松邁出了一米多遠！
右前、中上、左前、側后……他試著竭力憋住一口氣，按照身法所示在倉庫之內連環(huán)施展開來，竟是虎虎生風、腳下輕快無比……
“咚咚咚”
直到老徐師傅慢悠悠的腳步聲自遠而近，金不換才急急收起絹帛，倒出一杯熱茶，迎上前去……
那一刻，他恍然想起了遠在另外一個時空里的父母。
父母的年紀與老徐師傅相差不大，多少年來，就靠著二老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田野間勞作，省吃儉用供自己讀書念大學……
可是那么多年來，自己似乎從來不曾為他們倒過一杯熱茶……
“恩恩，孺子可教，不錯不錯！”老徐師傅開心接過茶杯，望著倉庫里面井然有序的一切，交口稱贊起來：“年輕就是好，有想法有熱情有干勁，看來今晚，我們不用加班了……”
頓了頓，他真誠望著金不換繼續(xù)說道：“小金啊，我知你來歷不凡，想來定然遭遇了什么變故，我也不問你為何流落到此……但既然來此便是有緣，反正晚上你也無處可去，不如收工后就隨我回家，我讓你師娘炒幾個小菜，咱爺倆喝上幾杯？”
“謝謝…謝謝師傅關愛！”
金不換倏忽紅了眼眶，沙啞著聲音回道：“不過篤定新來初到，還有許多業(yè)務亟待熟悉……等我漸漸上了手熟悉了，定到府上叨擾！”
察言觀色，他看得出，老人絕非口頭上的客套而已。人便瞬息間破防……
和自己的家庭差不多，老徐師傅的家境亦不寬裕。妻子沒有工作，膝下二子一女，除了女兒尚未成年，二個兒子卻是早早在這卻月碼頭干起了苦力營生，年過二十了，均尚未婚娶……
如此境況，卻邀請自己上他家作客打牙祭……
只是金不換卻有自己的考量——塔樓那伙黑衣人保不齊正在滿世界搜尋自己，短期之內實在不宜到處走動；尤其，不能將禍水引向這個勤勞質樸的家庭……
“如此，那便再等等吧，哪天你嘴饞了想吃什么，提前說一聲，我讓你師娘去張羅……”老人微微一笑道：“干活！”
“謝謝師傅！”金不換本來還有些沒回過神來，聞言立即展開手中的圖紙，將自己的幾種設計詳細講于老人聽。
一直解釋了大半個時辰，老人才似懂非懂問道：“看起來是可行的，要不，我們找人試試？”
說著，他便拿著圖紙出去了。
回來時后面跟著三個木匠師傅裝束的人，還帶來了一大堆的工具和材料。
走在中間的師傅滿臉驚詫地上下打量了金不換許久，這才開口打破了沉默：“詳細講解下吧……”
畢竟是木匠師傅，待金不換細細解釋一遍，三人頓時心領神會。緊接著，一陣叮叮當當之聲響起……第一個“半自動化”倉庫便正式誕生了……
完畢，幾人試著操作一番，果然事半功倍快捷異常，這才興高采烈離去。
那一天，大家都早早收工。眾人一個個望著金不換和他設計的手推車、“滑輪”起重機、“大吊車”等驚嘆不已。
……
很快的，金不換的這些設計便被廣泛應用到所有的碼頭、倉庫之中……
第六號倉庫，來了個“魯班圣手”！
消息不脛而走，瞬息傳遍了卻月碼頭、卻月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