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p> 白面鸮從干澀的喉嚨中擠出了這個字,可是接下來她所感覺到的便是渾身上下各處傳來的痛感。
那感覺好似一柄柄錯骨鋼刀在不停地剮蹭這她的骨頭,讓她下意識的發(fā)出了一聲輕呼。
就在她即將再次昏厥過去的時候,一個冰涼的玻璃杯接觸到了她的唇瓣。
她下意識的張嘴去接住杯中的飲水。
水的味道略帶些許咸味,這讓她有些不適,但是喉嚨的干澀感還是讓她把杯中的溫水全部喝了下去。
一杯溫水下肚,白面鸮感覺身體要好受了不少。
她盡力睜開了疲憊的眼睛,看向自己身旁一側??吹侥侨说乃查g她想要摸槍,可是右手四處探尋,摸到的卻只有一個空調遙控器。
“小祖宗,您老行行好,把遙控器放下?!?p> 開口之人自然是徐一帆。
此時的他正端著一碗泡面,一邊刷劇一邊斯哈的大口吃著面條。
“你的手槍我給你收起來了,在你把欠我的錢還完滾出我的世界以前,你就不要想要回來了?!?p> 說著徐一帆好像被面條中的辣椒給嗆到了,他捂著喉嚨沖向浴室,打開水龍頭開始猛灌自來水。
而座位上的白面鸮只是歪著頭,好奇的看著這個男人。
擦了擦被辣出的眼淚,徐一帆一邊搓著喉嚨,一邊發(fā)著怪聲走回了餐桌前繼續(xù)吃面。
“我沒欠你的錢?!?p> 弱弱的聲音在徐一帆的背后響起。
她的話換來的是徐一帆的冷笑。他放下筷子,推開桌子,轉過身居高臨下的看著,緊緊抱著被子的白面鸮。
“諾瑪,給這位強盜小姐看看賬單?!?p> 收到命令的諾瑪很快便打開了一張張賬單。有醫(yī)療器械的使用賬單,有家具用品的損壞清單,也有徐一帆被毀壞的衣服的折損清單。
林林總總下來一共有著7萬多的價格。值得一提的是,光是克里斯送的襯衫的價格便接近5萬了。
要不然怎么說萬惡的資本家呢,一件襯衫得自己一年不吃不喝才能攢下來。
白面鸮看著賬單上的價格咽了咽唾沫。
“我沒讓你救,所以,這不該,我,還?!彼穆曇粼絹碓叫。捯舱f的越來越慢。
即使是她也知道,這話說的有點不應該。但是這個錢,就算把自己賣了也還不起啊。
白面鸮的態(tài)度讓徐一帆語氣略顯不善:“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還錢嘍。”
白面鸮眼神飄忽,她整個人縮進了被子里。絲毫沒有昨天下午時那副一言不合就殺人的爽利感。
現(xiàn)在的她相比白面鸮這種猛禽而言,更像一只把頭埋進沙子的鴕鳥。
徐一帆沒有繼續(xù)逼迫她。
“能吃飯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白面鸮的肚子傳來個咕咕的響聲。
這算是現(xiàn)在最符合她代號的特征了。
躲在被子里的白面鸮拉下了被頭,露出了一雙淡金色的雙眼。
“應該可以把?!?p> 徐一帆沒有多說什么,把吃完的碗筷拿取廚房收拾,一邊煮熟重新開始下面條。
“問一下,你能吃辣,算了,你剛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是不要吃辣的了?!?p> 徐一帆沒有走出廚房,他站在鍋爐旁,等待著水燒開,也給了客廳里的白面鸮一個梳理的機會。
也是趁著這個機會,白面鸮也是打量起了自己現(xiàn)在的狀態(tài)。
她想要鉆出被子,可是被褥劃過胸口的觸感讓她打了個激靈。她趕緊拉上了被子,然后惡狠狠地看了眼在廚房煮面的徐一帆。
不過她只是單純,并不是癡傻。自己背后的傷口雖然還在隱隱作痛,但已經(jīng)沒有昨天那種撕心裂肺的感覺了。甚至還能感到一絲絲冰涼的觸感,很明顯,自己背后的傷口受到了很好的處理。
而雖然自己胸口上失去了包裹物,但是自己下方的幾條肋骨也被打板固定住了。
最重要的是自己的腿。
想到這白面鸮掀開了另一頭的被子,露出了那被三根木棍夾住且綁的嚴嚴實實的大腿。
她舒了口氣。
大腿雖然是不是還會產(chǎn)生刺痛感。但是那種痛覺顯然不是源自于碎骨刺傷肌肉傳來的。倒更像是神經(jīng)在修復時所產(chǎn)生的自然反饋。
雖然現(xiàn)在被扒的就剩下一條短褲了,但好在命保住了。
就在她檢查好自己的身體狀況之時,徐一帆也端著面條走出出來。
隨便將一塊厚抹布丟給了白面鸮,徐一帆有氣無力的對著她說道:“反正你也起不來,墊著這個吃?!?p> 白面鸮想要伸手去接徐一帆的面條碗,可是胸口的被子滑落,露出了被子下的雪白皮膚與一抹豐韻。
收回去接碗的手,白面鸮的眼眶又淚水在閃爍。
只不過徐一帆注意的卻并非是對方的那抹風情,畢竟昨天在治療的時候早就把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光了。
此時她真正在意的是她胸口之前的傷口。
昨天這個女孩可不止又背后留有傷口,她肩頭與胸口的傷口雖然都比較淺,但數(shù)量也是不少。
因為都已經(jīng)結痂了,所以徐一帆也沒有給包上。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僅僅過去了一夜,對方胸口以及肩頭的傷口便全部愈合如初了,這個恢復力可不是一個普通人類可以具有的。
把手中的面條碗放到桌上,轉身走向一旁的行李箱。白面抱著被子,眼睛跟著徐一帆的身子移動。
經(jīng)過昨天白面鸮的糟蹋,徐一帆能穿的衣服也不多了。
正當他翻找衣服的時候,屋內(nèi)的諾瑪則是飄向了門口的方向。
就在徐一帆找到了一件對方還能穿的大衣的時候,房門打開了。
“一帆,我覺得昨天我的作為確實有點欠考慮了,你也。。?!?p> 克里斯的話語停住了,她的雙眼看了看抱著被子裸露這雙肩的白面鸮,又看了看拿著風衣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徐一帆。
“你聽我狡辯。”
沒有等他把接下來的話說完,克里斯用著看死人的眼神看了看他,嘴中用著冰冷的語氣說道:“呸!渣男?!?p> 簡單三個字,道盡了此時克里斯此時心中的失望與不甘。
房門被重重的關上,其強大的力量甚至將墻灰都震落了不少。
白面鸮坐在床上,抓著被子一臉茫然的看了看大門,又看了看徐一帆。
小小的腦袋有大大的疑惑。
此時的徐一帆一連幾個深呼吸才穩(wěn)定住了情緒,他把衣服丟給了白面鸮。
“穿上衣服,把面條吃了,碗等我回來收拾就可以了?!?p> 說完,徐一帆便面色戚戚的開門,離開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