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剿匪
清晨,天剛蒙蒙亮,一群人浩浩蕩蕩魚貫涌出城門。
城門口已經(jīng)有不少販夫走卒,他們看到這一幕,私下里開始議論起來。
“這幫人好像是田家的人吧,田大公子還是真的言出必踐啊,說去剿匪就去剿匪。”
“哼,愚蠢!這田家紈绔子弟真的是想當然,這西風寨的西風匪又豈是那么好剿的,他們的首領(lǐng)可是六品的大高手,官軍來了那么好些趟他們不還是安然無恙的。別到時候敗了田家不說,還惹惱了西風匪,要是再給過路費漲個幾成……最終還是苦了我們。”
“這么一說倒也是啊,嘖嘖,還是盼著田家能還我們一個安寧吧?!?p> 他們議論的話語當然也落不到已經(jīng)遠去的田家一行人的耳朵里。
田家一行人中打頭的是一個英氣勃發(fā)的少年,騎著白馬,長相是相當英俊——就相貌而言,任再能挑剔的人來也挑不出什么瑕疵。其身側(cè)是一位騎著高頭大馬,穿著素白布衣的光頭和尚,眉目如刀削斧鑿,眼神深邃,非常出塵。
他們二人身后則是一位四五十許的中年人,佝僂著身子,略顯猥瑣。他騎著雜毛馬,面露難色,嘴里還不住地念叨著:“三思啊少爺,三思啊!家主是定然不會同意我們這番出來的,我們別招惹這西風匪可好啊?!?p> “笑話,這南疆這片兒地方,有我田家招惹不起的?我們這剿匪,是為了除暴安良,是為了我震南城城里的蕓蕓百姓,這匪我還剿不得了?一定要剿,不剿不行!”田啟笑道,字句里滿是少年意氣。
“再說了,趙管家,我爹不同意,你讓他先問過我爺爺去。我爺爺指定站我這邊?!?p> “小祖宗,這不都是擔心你的安危啊?!?p> 趙管家還在苦口婆心地說著話,田啟便已經(jīng)雙腿用力一夾馬腹,如箭一般地躥遠了。
田啟身邊的和尚見狀,也催馬跟了上去。二人將趙管家落在了后面。
西風寨那邊,首領(lǐng)正帶著幾個當家的還有手下嘍啰喝酒作樂,各種污穢言語和下流段子從他們嘴里噴出,吃完烤肉的手在他們旁邊女人的身上印下一個個油印子。就在這大好興頭上時,手底下一個負責放哨的小卒子著急忙慌地闖了進來。
“不好了,老大不好了!”
剛進帳子,被首領(lǐng)的虎目一盯,小卒子隨即意識到不對,連忙伏跪了下來,聲音打著顫說:“田家那小子真要來了。”
“這是誰手底下的人?!蔽黠L匪首領(lǐng)倒是先問道。
“老大,是我手底下的人,沒見過世面……”三當家低頭說道。
“你和他一起領(lǐng)罰吧,”首領(lǐng)輕描淡寫地說道,“一點靜性都沒有?!?p> 首領(lǐng)說著話的時候手也不停,讓在他身邊伺候的女子嗔了他一眼。
二當家適時說道:“別太責備老三,這田啟的的確確是個麻煩。”
二當家蓄著山羊胡,看上去頗有幾分斯文。他是首領(lǐng)的同鄉(xiāng)人,讀過幾年書,陪首領(lǐng)打拼這十幾年獻計無數(shù),深得首領(lǐng)信任。
“不管這田啟的行動是不是他爺爺鎮(zhèn)南王授意的,田啟我們是動不得的。雖然田家逐漸式微,鎮(zhèn)南王作為唯一一個異姓王備受針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他唯一的孫子有個三長兩短,他可不管我們后面的靠山是誰,都會跟我們死磕到底。不過真到那份上了,我們靠山也未必靠的住?!倍敿艺J真分析道。
首領(lǐng)點了點頭,肯定二當家道:“是這樣不錯?!?p> 但很快又皺眉道:“可那小子想玩這過家家的游戲,我們還就任他騎我們頭上?”
“到了我們的地盤上,還不是我們說了算,”二當家笑道,“我們先擒了他,給他嚇一嚇,再給點甜頭。那個渾渾噩噩的紈绔絕不會主動來觸我們霉頭了。鎮(zhèn)南王那邊也說得過去?!?p> “哈哈哈哈!好!就這么辦?!笔最I(lǐng)哈哈大笑,“我們?nèi)ズ煤脷g迎歡迎我們的少爺。”
說話間,田啟一行人已經(jīng)接近了西風匪的寨子。首領(lǐng)帶著手底下的強人們卻早已在候著了。
“田少爺啊,你真是讓我們好等啊?!笔最I(lǐng)朗聲道。
“恭候大駕。”二當家也陰笑著補充道。
這幫草莽身上的血氣殺氣頗為攝人。田啟身后一群人不過都是家丁,雖習了武,但和西風匪一比,氣勢就弱了。
“打打殺殺不好,聽過田少爺遠道而來是要清剿我們,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們也就為生計討口飯吃?!笔最I(lǐng)爽朗地說道,有幾分江湖豪客的意思,而非匪類。
田啟微微一笑:“沒什么誤會,你們魚肉百姓,讓震南城周邊都不得安寧,不該剿嗎?”
已經(jīng)足夠客氣了,卻還是被這么蹬鼻子上臉地罵,首領(lǐng)的臉色黑了幾分。
“我寨子里有財寶有美人,就讓我把少爺請進來,一邊享受一邊解釋這番誤會好了?!?p> 話音剛落,首領(lǐng)直接掠來,快似驚雷電閃。六品高手的實力展露無疑。
“少爺啊,開弓沒有回頭箭,今天怕是不能善了,”趙管家苦笑道,“快走!我就算拼了老命在這里也要護你周全?!?p> 趙管家向著首領(lǐng)迎了上去,難以想象他佝僂矮小的身子里有這樣的能量。首領(lǐng)的幾下快刀都讓趙管家悉數(shù)接下。
“田家果真藏龍臥虎啊,小小一個管家竟有七品巔峰。”
和趙管家拼了幾刀,首領(lǐng)都顯得游刃有余,“但你可知,不到六品終是螻蟻?!?p> “你,擋不住我!”
首領(lǐng)刀如狂風,趙管家左支右絀,像在風里飄搖的葉子。
一時不察,趙管家身上添了一個血口,他忍痛大聲呼喊:“少爺,這不是過家家的游戲,快走??!”
“老三,你去搭把手,把田少爺帶過來,正好戴罪立功,我?guī)湍阏f話,讓大哥放你一馬,”二當家在后方笑瞇瞇地吩咐,“除了田少爺,誰死都沒事,明白了嗎?”
三當家瞬間明白了二當家的意思了。帶著手底下一批人直奔田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