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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胡皇后

長街送別

我是胡皇后 豚焼鳥教授 3445 2022-03-23 16:42:56

  那天我被朱胖胖的龍輦送回宮當晚就發(fā)高燒了,一直高燒不退。御醫(yī)一直呆在外面隨時侍候,本來的我就是那個幾乎把收入都給了醫(yī)生的主兒,沒想到好不容易換個身子還是個得醫(yī)生隨身侍候的。

  朱瞻基一直沒來,男人嘛,就是那樣的貨色。我這真是母胎單身帶來的毛病,有個男人稍微對自己好點就想著要談戀愛。我在迷迷糊糊中想到,其實不要看他那個樣子,這個時候的朱瞻基應該是有了還幾個侍妾,有孩子的人了。胡氏作為正妻,不要說規(guī)矩深嚴的皇室,哪怕是個富商之家,哪有侍妾不來跟主母請安的道理的。我來了這么多天,卻連一個侍妾都沒見過,就不要說朱瞻基的白月光孫氏了,一個都沒有來過,我就該知道這胡氏是在個多尷尬的位置。

  我真是可笑。張皇后倒是親自來過一次,然后每天也派她的近身宮女來看我。她倒是不介意我在對著朱瞻基大罵她的事情。她說她跟朱胖胖的解釋是一樣吧,小兩口吵架嘛。我不知道是他們兩個真心是這么寬容還是有些什么目的,我不想管也管不著。

  反正我能起床是4天后的事情了,只看見四兒哭紅了眼睛坐在我床邊的地上。聽說胡氏嫁進宮的時候帶了2個陪嫁宮女,一個叫幺兒一個叫四兒,幺兒早幾年掉池子里淹死了,只剩下一個四兒。你問我信不信幺兒是自己掉進去的,我只能告訴你我不相信,但這宮里是可以問什么的地方嗎?我突然覺得自己也是運氣好,如果不是遇見朱胖胖夫婦就憑我那天問侯朱瞻基母親的話,我就可以被治個大不敬的罪了。我被四兒扶著艱難的坐起身,太醫(yī)進來給我號了脈,“娘娘傷了肺,怕是得好好的養(yǎng)著”。還是上回被我喊來看鼻血的老太醫(yī),小老頭小心翼翼的快速瞅了我?guī)籽邸澳锬飸n思過度,老臣再給您開點安神的藥吧”。

  “麻煩你了”。我是喝過那所謂的安神的中藥的,但一點效果也沒有。最后還是沒有辦法的去看了精神科醫(yī)生。話說,其實我也不明白現(xiàn)實中的自己有什么想不通想不明白的,我是一宿宿的睡不著。但精神科醫(yī)生給我開的不是安眠藥,而是強效鎮(zhèn)定劑而且還是開到很大劑量那種。所以在現(xiàn)實中的我總是頂著黑眼圈的。

  老太醫(yī)下去給開藥了,那個掌事宮女叫春蟬。原本是張皇后身邊的,說是胡氏剛進宮的時候張皇后送過來教導胡氏宮廷生活的。其實說道底是個來監(jiān)視胡氏的人,不過我也無話可說,籠中鳥又怎么去譴責另外一只籠中鳥。春蟬跟著老太醫(yī)下去取藥了,看那老頭好像心里松了一口氣的樣子。我也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他用不用陪葬。不過現(xiàn)在我醒了,他可以確定不用陪葬了。

  “姑娘”。四兒扶我躺下然后坐在床邊,眼睛還是紅紅的。“你醒了真好”。她高興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我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臉蛋,這姑娘還小,比胡氏還要小幾歲,應該不到20歲。年紀小而且天真,估計就是幺兒要死而她不需要的原因吧。我轉(zhuǎn)過身體“別哭了,這輩子那么長,你這樣就哭了,大把你哭的時候”。還有不到一個月朱胖胖就要死了,到時候全部人都得哭。

  她抽泣著笑了“姑娘,今天晚上太子殿下就要啟程回南京了,您要去送送嗎?”她小心的我看著我,好像很怕我生氣的樣子。也是我病倒了其實原因就是朱瞻基把我在校場的那一通戲耍。

  老實說啊,按正常來說不去管那渣男才是正確做法。但朱胖胖還有不到一個月就得歸西了,朱瞻基是這大明帝國的未來主人。我要想過得好一點其實還是得去送一下朱瞻基的?!皫c”。我脫口而出。四兒好像不懂我在說什么,我才想起來這個幾點幾點的說法是現(xiàn)代從西方傳進來的?!笆裁磿r辰”。

  四兒心里面計算一下“應該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強撐著起身“走吧”?,F(xiàn)在宮門已經(jīng)落了鎖,鑰匙在掌事宮女的春蟬手上,所以我要出門就必須得告訴春蟬。她聽了我要出門的理由,很明顯的停頓了一下。才說道“奴婢來為您打燈”。我被四兒扶著,春蟬在前面打燈。頭發(fā)為了不披著只能快速的讓四兒給我挽了一個髻。然后衣服也只是在單衣上面被迫的披上了一件灰鼠的皮草披風。

  夜里的長街很是安靜,只有深深的宮苑里透出來的一絲絲淡淡的燭火,還有就是守門的太監(jiān)手里的燈籠的燈光。我們一行三人慢悠悠的往張皇后的坤寧宮走,據(jù)春蟬說朱瞻基會先去拜過父親朱胖胖,再去拜別母親張皇后,然后出宮的必經(jīng)之路就是我們走的這條長街。我們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到什么地方,只能碰運氣的先去坤寧宮。至于為什么不坐轎子,我承認這是我自己要求的。我是有心想討好那個將要掌握我命運的人的,不坐轎子,單衣在雪地徒步行走,我很有誠意在道歉了吧。如果不是病著就估計連披也不會穿,單衣赤足披發(fā),是古人道歉的最高禮儀。

  長長的長街,看不到盡頭。夜深深連顆星星也沒有,雪突然就開始下了。都四月了還下雪,這里是BJ還是東北。四兒伸出袖子想幫我遮雪,“姑娘,我們回去吧”。她是真心疼我的。

  我知道這么下去估計自己又得發(fā)燒了,但好不容易才走到這里,要回去嗎?“坤寧宮馬上要到了”。我根本就不認路,哪知道坤寧宮在什么地方。春蟬和四兒是知道的,但我這明顯就在拒絕他們的提議,她們又能說什么。我們?nèi)齻€繼續(xù)在雪地里前行,從遠處傳開踢踢跶跶的馬蹄聲。我知道是碰到出宮的朱瞻基的馬隊了。頭馬直到我面前才停下來,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所以不知道是它的主人拉了韁繩讓它停下來的還是它已經(jīng)認識那個早幾天害它疼了一下的人自己停下來的?!肮吞拥钕隆薄4合s和四兒跪下了,看她們的反應我不用看就知道來人就是朱瞻基,我躬身說道。沒辦法我是個現(xiàn)代人,膝蓋很硬。

  馬上坐著的人沒有反應,但也沒有走。我直起身子,看見被簇擁在中間的朱瞻基。只靠宮門處的太監(jiān)手里的燈籠和春蟬手里的燈籠,讓朱瞻基的臉有一大半是看不清的。我不知道他現(xiàn)在是什么表情,也好,我這輩子不想再見到早幾天那張滿滿的鄙視的臉。

  情況好像突然尷尬了下來,過臉一陣子朱瞻基好像是要打破這尷尬一般假裝咳嗽了兩下“聽說你這幾天病著”。

  “勞太子費心”。我回答得很合符禮節(jié)。

  “過來”。朱瞻基說,而我站著不動,我只是想未來我能過得好一點而已,但還沒那么賤,被你一次兩次的戲耍。騎在馬上的朱瞻基長長的嘆了口氣,他翻身下馬自己走到我跟前。“我怎么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現(xiàn)你這么有骨氣的”。

  “往日不可追”。我回了他一句話

  我看見朱瞻基從懷里掏出一支絨花,伸手把我用來別住頭發(fā)的那根簪子取掉。本來就只靠那根簪子固定的頭發(fā)自然就散落了下來?!斑@個給我”他把我本來用來別頭發(fā)的那根簪子收進懷里,然后把那支絨花塞進我手里,我看了看手里的絨花,正紅色的大牡丹花。朱瞻基伸出手親膩的在我脖子處摸著“你這脖子也不硬啊”。他的手輕輕在我脖子處撫摸著動作輕柔像在安撫一只炸毛的小貓?!安弊邮侨庾龅?,一把大刀下來也是會斷的?!彼W∈帧斑@次是我不好,我道歉”。他的聲音很輕,好像害怕跟別人會聽見一樣,我的心突然被狠狠的敲打了一下,這是明帝國的皇太子,下個月他就會登基做這個國家的最高領導人,這領導人還不是現(xiàn)代社會那種受法律限制的。他是個封建時代的最高領導人,殺一個人,皇帝只需要動動手指。

  “我不應該罵你的“。我不由得脫口而出。我有些驚訝,如果在現(xiàn)代我肯定不會覺得我自己錯了的,因為明明就是他先來招惹我的。但綜合這個在小聲跟我道歉的男人的身份,大明帝國的皇帝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又有什么不能道歉的。

  他低下頭來嘴唇輕輕的在我臉上親了一下“我允許你對我發(fā)脾氣”。他親完也沒有離開而是在我耳邊輕聲的說道“我只是說你這脖子對著別人可不能這樣”。說完他才把頭抬起來,飛身上馬。“我回來前學會騎馬,下回來我真帶你出宮玩。”我抬頭看著坐在高頭大馬之上起碼比我高了一米有多朱瞻基,夜色深深讓我無法看見他的樣子,但我知道胡氏成為皇后事情已經(jīng)穩(wěn)了。正紅色的牡丹花,是一國之母才能使用的花。娶胡氏的時候他可能是沒得選的,但這正紅色的牡丹是他親手交到我手里的。朱瞻基的聲音很是敞亮“我保證,再也不欺負你”。

  說完他也不等我回答后揮動馬鞭,馬兒飛奔而去。我知道我,胡氏這輩子都不能走出這深深的宮門。但我其實一直覺得宣德皇帝其實是個不錯的皇帝,他好文采,也有魄力,雖然喜歡玩,但是他對于整個朝政的控制能力和施政能力其實可以說是很不錯的。也就是因為他的早死,從而讓閹黨亂政。不過那是正常的,在王權(quán)高度集中的封建社會,只是攤到哪個皇帝的頭上而已。不是不是太監(jiān)當?shù)溃灰腔实鄄坏昧€會有別人亂政的。只要能讓他多活一點,活長一點。那么明朝就不會那么快的進入閹黨當?shù)赖臅r候,只能讓他多活五年,可能土木堡之戰(zhàn)和BJ保衛(wèi)戰(zhàn)就不會發(fā)生,那可悲的兄弟雙殘也就不過發(fā)生。

  我定了定心神,如果你給我皇后的位置,我就努力把你被后世詬病的污點給你弄掉。只是讓漢王變成不是你碳烤的,讓我把你廢胡皇后不是無過而廢的,那么后世就沒有可以詬病宣德皇帝的污點了。剩下的,也就只能在宣德九年的時候看看我有沒有能力拖著你了,只要能拖著你不讓你去尋邊,搞不好宣德皇帝能再活幾年。

  前提是交換,你要給我皇后的位置。我在心里想著。

  等他們走遠了,四兒和春蟬才起身。她們兩個一直跪在雪地里。我伸手摸著自己那被親過的地方,母胎單身的我,這是第一回被一個雄性生物親。我是個貓煩狗厭的體質(zhì),連家里的貓狗都是見了我就跑了那種。在我媽家是養(yǎng)著一只公公貓,從小我就好吃好喝的供著他,但他連讓我抱一下都不愿意。“姑娘,回去吧”。四兒小心的說著。

  “好”。我回答

  以下朱瞻基視角

  剛剛?cè)ヒ娺^母親和父親,從母親的宮里出來朱瞻基帶著自己的侍衛(wèi)們在黑夜的長街里慢慢的走著。馬蹄敲在石板路上滴嗒滴嗒的響,但他的心思卻早已將跑到了南京去了,跑到婉兒身邊去了,那個他心愛的女子。至于那個小奸細,就放著吧。自己是皇太子一天就讓她當著皇太子妃,這畢竟是爺爺定的。

  至于婉兒,他還記得自己母親和父親答應的。等自己登基,就讓婉兒當皇后,堂堂正正的皇后。

  他想著,然后就看見在不遠處有一點燭火。然后走近一點看,居然是那個小奸細。她帶著她的宮女和以前自己母親身邊的那個宮女三個人就走在黑夜里。

  該不會是想來送自己的吧。朱瞻基想著,馬隊再走近一點。那兩個宮女跪了下來,而那個小奸細也沒跪,只是彎著腰說著套話。不過在那毛皮披風下面。他看見了單衣,看見她的頭發(fā)也只是拿了跟木簪子隨便一插的。突然就覺得自己很想笑,這小奸細啊,還真是口是心非,不過自己從母親那里聽說她自從那天后就一直發(fā)著高燒,都沒醒過來,還是心里一軟。

  “過來”。他覺得自己真的沒話找話。其實誰也知道那脖子硬膝蓋也硬的小奸細根本不會應自己的。果然,如自己所想的,她動也沒動,還是在那里硬抗著。

  算了算了,朱瞻基覺得自己心里一陣無奈,翻身下了馬。然后都不知道自己撞了什么邪,就把本來拿來送給婉兒的那朵正紅色的牡丹花給了那個自己還真是雖然好像認識的好多年的,自己名義上的正妻。又伸手的抽走她那支木簪,這人其實真的不適合木簪。

  她的黑發(fā)散下來的那一瞬間真的很美,還能聞到香味。自己像著了摸似的伸手摩挲著她那白嫩的脖子,好意的提醒道“這脖子不能那么硬”。自己本來想說的是,再有下次自己肯定殺了她的。但嘴里說出來的卻是,不能對別人這么硬。說出來的話連自己都嚇了一跳,怎么本來的威脅自己說出來就成了情話。

  那女人聽見自己說的話小心翼翼的抬起來一點臉,小聲點說著對不起的時候。朱瞻基就覺得自己更像著了魔似的親了她一下,雖然親的是臉,但這真是是他們兩成親這么多年來自己第一回親這女人。連他們圓房的時候自己好像沒有親過她。

  被自己的不正常行為嚇了一跳的朱瞻基飛身上馬,就要跑掉。然后突然想起自己那天的試探,又想起來自個又驕傲,又全無任何武力的女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崩出一句“我不會再欺負你”。這樣的話出來。

  至于不會再欺負你,還是不會負你呢。這個別問朱瞻基,這個他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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