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上房揭瓦
【韋府】
韋府內(nèi),韋正益正焦急的在大殿內(nèi)踱步,忽的瞥見兩人回來,皺起的眉頭這才即刻展開。
王智憶還是和以前一樣喊著他韋大人,無論何時,那規(guī)矩禮儀都沒有忘卻。
“爹?!表f靈兒喊了一聲,手里的袍子吩咐貼身丫鬟拿回了寢殿。
“回來了?”韋正益聲音帶著些許捉摸不透。
按理說,女兒傷勢痊愈本是好事,可他的臉,卻陰沉著。
“我娘呢?”韋靈兒轉了個身。
“韋夫人去廟里燒香了?!蓖踔菓浀馈?p> “行?!彼膊幌肜^續(xù)在大殿瞧著父親這張陰沉的臉,她道:“我先回去收拾收拾,智憶哥哥,你和我爹先聊啊。”
待人走后,王智憶開口了。
“大人,我也不知道為何林王爺會混在刑部,還陰差陽錯的將靈兒救走,都怪我,沒有保護好靈兒。”他自責的眼神寫滿雙眸。
“你不必多說,此事和你無關?!表f正益嘆氣:“只是這王府,可是萬萬再也去不得的。”
“我會好好照顧靈兒,盡量讓她離林王爺遠遠的。”
這話就算韋正益不叮囑,他也定是會這樣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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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
“恭喜大人升任尚書!”韋靈兒剛踏進刑部的門,這祝賀的聲音便此起彼伏的響個沒完。
她走去里屋,喊了尤慶,一同去大理寺進行三司會審。
大理寺比刑部大了足足四倍不止,從小,父親在大理寺任職,她也來了無數(shù)次。
但這一次,她卻覺得格外不一樣,不同的是自己的身份,也是自己的心境。
她剛進門,卻見青色的石磚大院內(nèi),朱汀又在召集一堆人圍在桌前打牌。
“喲,這少卿大人好興致啊?!彼庩柟謿獾南蚯埃侨喝吮敬蛩懔⒖處е谱呷?,卻抬眼見到來人是韋靈兒,大伙兒都笑了,松了口氣。
“韋侍郎……哦不,現(xiàn)在得喊韋尚書,韋大人了。”朱汀笑著走來。
他道:“怎么,是想我了,來看看我?”
“我想你?”韋靈兒翻了個白眼:“天底下那么多人,你身上是有花嗎?我去想你?”
韋靈兒承認,這朱汀長得白白凈凈,身材也比較出挑,遠遠瞧上去,倒也是個翩翩公子哥,但就是這不務正業(yè),真的太讓人無言了。
他四歲上樹掏鳥蛋,五歲就能上房揭瓦,八歲開始自學烹飪,煮的菜肴將朱氏一家送去醫(yī)館足足待了半月有余。
她搖搖頭,這少卿當?shù)模ㄒ坏膬?yōu)點也就是初一十五能帶著手底下的人,去外頭施粥了。
“就是就是,少卿大人,我們韋尚書怎么可能想你呢?!鄙砼缘娜碎_始起哄:“要想呀,也得想我們王寺丞才對啊?!?p> “就是說嘛?!边@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誰不知道我們王寺丞和韋尚書,那才是真的郎才女貌……”
“靈兒?!蓖踔菓浀穆曇繇懫穑骸澳銇砹恕!?p> “喲,王寺丞來了……噓……”大伙兒目光齊刷刷的盯著兩人,似乎都在搶著得到這一手的八卦。
“我阿兄可到了?”她背著手,跟著王智憶去了牢房。
“到了,只是這孫茂依舊不愿配合,說的話都是你問地他答天的?!蓖踔菓泧@氣:“這樣下去,那罪狀也不知何時能畫押。”
“我去看看?!?p> 剛走進牢房,一股潮濕陰冷便忽的襲來,她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王智憶似乎想要將自己的外袍脫下給她披上,卻忽的看到她身后不知何時出現(xiàn)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王智憶吃了一驚。
韋靈兒聞言轉身,原本清澈的雙眸忽的閃現(xiàn)一抹寒光。
怎么,這幕后兇手,不去查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聽聞此案在大理寺三司會審,本太子來瞧瞧,各位沒什么意見吧?”太子是一如既往的囂張。
“沒……”王智憶回。
但很顯然,太子想聽的,是韋靈兒的回答,他見韋靈兒不予理會,只好俯身,微微靠近:“韋尚書,也沒意見吧?”
韋靈兒暗暗不爽,她若是有意見,他就能立刻滾出大理寺嗎?
很顯然,根本不能。
她忽的露出一抹笑意:“太子殿下為了案子可真是費心,竟然能屈尊來到牢房內(nèi),可真是體恤民情,為了長安城的安危煞費苦心啊。”
李成護知道她這是在陰陽怪氣自己,但他并不惱,反倒看著眼前的小丫頭一幅渾身是刺,伶牙俐齒的樣子,心里涌起莫名的喜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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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王府】
“王爺?!编u飛從外頭進來:“圣上命您去宮里一趟?!?p> 林維揚正捧著書卷坐在桌案前,聞言,將書卷放到桌案之上,沉默片刻,道:“給本王備馬?!?p> 圣上此次喊他前去的目的,他不用想也知道,無非就是前幾日私自張貼的告示。
進了宮,他被宮女帶進大殿內(nèi),可皇帝卻遲遲沒有現(xiàn)身。
林維揚安靜沉穩(wěn)的站在殿內(nèi)正中央,就那樣看著正前方的空蕩蕩的龍椅。
他內(nèi)心竟沒有一絲慌張,或許,那些恐懼和害怕,早就在母妃去世的那一刻,永遠的從他生命中摘除了。
過了不久,皇帝終于來了,他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樣:“林王爺來了?”
“父王?!彼卸Y。
想來好笑,自己的父王,卻始終喚自己‘林王爺’。
“嗯。”皇帝慵懶的坐上龍椅,身子微微前傾,宮人將兩側寬大的黃色袖袍整理好以后,他擺擺手,命人下去。
待殿內(nèi)的人清走后,他才開口:“這幾日,朕聽聞,林王爺神氣的很啊?!?p> “不敢?!彼坏幕?。
“擅自張貼告示,全城尋醫(yī)?”皇帝臉上帶著不可勘測的笑,那笑并不溫和:“為的,是給刑部官員解毒,聽上去,似乎沒什么問題?!?p> 皇帝的手忽的朝著龍椅一拍:“但你知道,你這樣做,錯在哪嗎?”
“父王覺得兒臣錯在哪兒,兒臣便錯在哪?!?p> “荒唐,你的意思是說,朕在誣陷你?”
“兒臣不敢?!?p> 林維揚說的沒錯,事到如今,自己還有什么辯駁的權利么?自然是皇帝說什么,便是什么了。
“你傷了宣奇的心?!被实蹖㈦p手并在一起:“那刑部的韋靈兒,畢竟是個女子,你如此大肆的行事,鬧得滿城風雨,皇后那邊,我該如何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