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害人終害己
“哎,行了行了行了?!闭缛屎龅膶⑺掷锏牟菝鐡尰兀骸皼]有解藥,因為也不算是毒。”
也就是說,孫茂的病情是不可逆的……
“丹噬嘛?!闭缛世^續(xù)補(bǔ)充:“師父在你小時候提過一嘴,可能說的不深,這本身不是毒藥,只是煉了丹,然后吃下去,他里面的藥物會侵入身體和大腦,瘋狂游走,往簡單了說,就是會讓人變傻,變癡呆,將那些原本常人有的東西,都給吞噬掉?!?p> “那……孫茂就救不回來了?!表f靈兒伸出手,揉動自己的眉間,深深的嘆了口氣。
“孫茂被下毒了?”一旁矗立許久的林維揚(yáng)開口了。
“對。”韋靈兒起身,那愁容寫滿了眼眸:“是李成護(hù)做的,他應(yīng)該是怕孫茂將自己供出,手里握住的把柄,不足以將他制衡?!?p> “一個妻兒都不愛的人,確實(shí)也沒有什么把柄了?!鄙倌甑难垌钢瘧憽?p> 這話沒錯,俗話說:虎毒不食子??蓪O茂卻生生的為了一己私利,將自己的親生骨肉貢獻(xiàn)上去,但好在,這些孩子都救回來了。
“師父,丹噬也會存留于指甲嗎?”韋靈兒問。
她記得幼時,甄仁教過她,很多投毒者,自認(rèn)為天衣無縫,但實(shí)際那毒素卻存留在手上,很容易將他們揪出來。
“會。”甄仁忙著種那草苗,依舊蹲著:“不過,不在指甲,在體表?!?p> “何意?”
“因為丹噬需要消耗自身的精力,對投毒者的身體素質(zhì)要求極高,但就算是這樣,那人也定是會被反噬的面色黢黑,大概像是什么呢……鍋底吧,就那個顏色?!闭缛蕯[擺手:“害人終害己哦。”
如此一來,更加印證了尤慶的猜測。
她連忙回了刑部,命尤慶帶人去尋馮毅。
馮毅雖然投奔了太子李成護(hù),但卻沒有實(shí)際的官職傍身,只是做了東宮的一個門客。
尤慶帶人去東宮詢問,卻見李成護(hù)正在殿內(nèi)悠閑的喝茶下棋,時不時還從窗欞扔出去幾個魚餌,神情十分愜意。
他見尤慶帶人闖進(jìn)來,一點(diǎn)不覺得驚奇,更沒有任何的慌張,他抬眼笑道:“怎么,你們尚書沒有來?”
“尚書大人在刑部查案,屬下奉命前來查詢馮毅的下落,還請?zhí)拥钕履帧!?p> “本太子,自然是不會和你計較?!崩畛勺o(hù)起身,將手里剩下的魚餌全都丟盡了窗外的魚塘內(nèi),轉(zhuǎn)身拿起杯盞卻道:“不過,查案查到我東宮,傳出去確實(shí)有損本太子的威嚴(yán),本太子今日讓你查,但是你得回去告訴你家尚書,她改日定得來東宮跟我賠不是?!?p> “太子殿下教訓(xùn)的是,只是,尚書大人的事情,屬下還沒權(quán)利替她答應(yīng)?!庇葢c說完,便揮手讓手下人搜查東宮。
李成護(hù)依舊笑著,他搖晃著杯盞:“本太子沒讓你答應(yīng),讓你回去傳話吶?!彼麧M足的飲了口茶,抬眼看著刑部的官差門進(jìn)進(jìn)出出,笑的卻更加放肆:“你們可得查清楚了,東宮可不是你們想來就來的,都得給你們家尚書把事情辦好了?!?p> 尤慶見他十分淡定,心里也已經(jīng)有數(shù),這有關(guān)于馮毅的痕跡,定是早就被他清理的一干二凈了。
手底下的人果然什么都沒搜到,他回到刑部,將李成護(hù)的話語悉數(shù)轉(zhuǎn)告給了韋靈兒。
“賠罪?”韋靈兒聞言,從桌案邊站起:“刑部查案,無論是東宮還是皇宮,有罪必罰,無罪也定不會誣陷,他未免也太放肆了。”
“大人,為今之計還是需要找尋馮毅的下落?!庇葢c轉(zhuǎn)身:“我去查查他的住所?!?p> “好?!表f靈兒也跟著出去:“我去一趟云棋酒坊。”
【云棋酒坊后院】
“包通曉,現(xiàn)在立刻給我算一下,馮毅究竟身在何處?!表f靈兒坐在連廊的木凳之上,一只腳踩在木柱上,那白袍翻卷起來,露出了里面的玉佩。
包通曉忽的瞥見,皺眉詢問:“我說,你這玉佩……”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摸,卻被她一巴掌拍開:“干嘛?”
“我沒有搶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那玉佩價值不菲?!卑〞糟骸靶狻!?p> “我還不知道你,見著值錢的東西,便恨不得都收進(jìn)自己的口袋里,才不給你看呢,見錢眼開!”
“你還說呢,韋靈兒,你這案子說好了先不公布,讓我賺幾個說書錢,賣幾個線索錢,結(jié)果我前腳說了,你后腳就公布的長安城人盡皆知,斷了我的財路?!卑〞脏僦?,很是不悅。
“那叫穩(wěn)定民心你懂不懂。”韋靈兒白了他一眼:“你眼里只有錢錢錢,若是不告訴百姓們這兇手已經(jīng)緝拿歸案,長安城依舊人心惶惶的,那可不行?!?p> “行行行?!卑〞宰诹诉B廊內(nèi)的石桌前:“你現(xiàn)在是刑部尚書,大官,我比不了咯。”
“哎,你又給我來這套?!表f靈兒嘆氣,卻又拿他無可奈何,只好摸索著從袖口掏出一錠銀子,朝他扔了過去。
順利接到銀子后,包通曉的臉上,終于有了喜色:“你剛剛說,讓我查誰?”
奶奶的,原來剛才的話,他根本沒在聽是吧。
韋靈兒嘆了口氣,這筆賬她以后再算,她壓住這股氣,再次開口:“馮毅。”
“馮毅啊。”包通曉胸有成竹:“太子的門客呢一般只有兩個下場,升官發(fā)財仕途一片輝煌?!?p> “放……”
屁。
她一介尚書,還是不至于如此粗魯。只不過就李成護(hù)那個狡詐的嘴臉,她真是想不通什么人能在他身上撈到油水。
“你想罵我。”包通曉絲毫不介意,反倒是得意了起來:“我話還沒說完呢,尚書大人可真著急。”
“你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尚書?”自己當(dāng)侍郎的時候,也沒見他喊自己侍郎大人,“陰陽怪氣的,什么東西,快說!”
“還有一種可能?!卑〞阅闷鹗郎系牟鑹?,緩緩倒了茶,“死路一條啊?!?p> “你是說,馮毅死了?”這種猜測不無可能,從尤慶的口中,李成護(hù)那副淡定的模樣,也能猜到。
“嗯。”他喝了口茶。
“會在哪里呢?”她嘆了口氣,死無對證,好一個李成護(hù)。
“亂葬崗啊?!卑〞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