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章說到紫云想起要到十八里鋪去與十六劍她們會面的日子到了。但她又想,因為剛剛才燒了黑袍社的聚賢莊,若是會面后再趕去洞湖樓,洞湖樓可能就剩一座空樓了。要想拿到盡可能多的黑袍社內部機密,就得與黑袍社搶時間。
紫云想到了主意,便對東風雨道:“風雨哥哥,待會我跟邵大哥他們一塊下船,去與師伯她們匯合。你盡快趕到洞湖樓,里面應該沒有幾位殺手了,就算六煞和七煞到那,也已不是你的對手。你把殺手解決掉后,就在里面找黑袍殺手的密件,有多少拿拿多少。然后找臨湖的客棧住下,要找那種就算敵人來了許多絕頂高手,你也能跳湖逃走的那種客棧。只需待兩天,我與師伯后日便可趕到?!?p> 東風雨問:“不知洞湖樓好找嗎?”
邵少道:“好找,就在湖中小島上,漢白玉的高臺,上有三層樓,樓匾上有寫洞湖樓仨字。以前見到總以為是達官貴人的密會之所,今日才知竟是殺手的匪窩!”
紫云道:“這些殺手不簡單,他們可是自以為天選的貴族?!?p> 船走了幾個時辰,聽到邵少說到了,東風雨便將船靠岸。紫云再三叮囑他道:“行事務須三思,若是覺得有危險,先謀脫身,萬不可與人硬戰(zhàn)。拿不定主意時,等她到了再商量!”臨走之時,又回頭給他甩了一句:“你記住了,你若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會獨活!”東風雨揮手道:“你放一百個心!”
紫云下船后,東風雨睡了幾個時辰,任船漂流,醒來又獨自劃了一日,黃昏時才終于到洞庭湖。進入洞庭湖后,看到湖心島便劃近。很快便找到了與邵少口述一致的洞湖樓。東風雨靠船登岸,發(fā)現(xiàn)此島十分幽靜,夕陽之下,鬼影都沒有一個。東風雨登上洞湖樓的白玉臺,依然看不到人氣,突然瞥見一個婦人頹坐在大門口,旁邊放著一大包東西。東風雨走近婦人,發(fā)現(xiàn)她已哭腫了雙眼,神情木訥,像沒看到有人走近似的。
東風雨行禮道:“這位大嬸,在下有禮了!可知這樓內還有人否?”婦人呆呆地看著他,好一會才有氣無力道:“你要找這些畜生干什么?你是不是跟他們一伙的?你還我女兒,還我女兒!”說著說著便陡然發(fā)了瘋一般地來抓東風雨。東風雨急忙避開,說道:“大嬸你冷靜,我不是他們一伙的。”婦人停下手,問道:“那你來這是干什么的?”東風雨道:“我是來找他們算賬的。大嬸你要有什么過不去的,要不也跟我說說,我一并找他們算賬。”婦人見說,便跪拜了下去,求東風雨給她做主。東風雨讓她起來說。那婦人便起身告訴他,她女兒昨晚被人擄走,擄走的人給了她一大包金銀珠寶。今早聽人說這是要給擄去跟巫山雨妖配陰婚的,她問明了關女兒之處,便急忙趕到這里想要救女兒,誰知這些人一早便將她女兒送去了巫山,準備明日便在那完婚,他男人已經(jīng)叫了一些兄弟趕過去,她也要去,但她男人不讓她去,說要她照顧好家里的婆婆,但她哪里都不想動了,便只待在這哭了一天,眼淚都哭干了。
東風雨一聽便知道又是安石家族造的孽,沒完沒了都。東風雨問婦人知不知道送去巫山的什么地方?婦人說了半天見東風雨還沒聽明白,便說道:“不說了,我?guī)闳グ?!若是能將我女兒救回來,不但這包金銀都給你,我們一家都愿意給恩公做牛做馬?!闭f著將那一包金銀拿給東風雨。東風雨問她會不會騎馬?婦人說她養(yǎng)過馬,會騎。東風雨便叫她帶上金銀,到鎮(zhèn)上去買兩匹好馬趕路。
買好馬后,那婦人便騎上馬在前面帶路,她的馬騎得還不賴,一上馬便不停催促東風雨快點。路上馬跑不動了便換馬,反正錢有的是。說來也巧,換馬總是很順利,而且全換的是好馬。東風雨急她之所急,她不說休息,東風雨決不說休息。這樣馬不停蹄,只一晝夜多點便到巫山了。那婦人也不說休息,直接便往山上走。東風雨想也沒想便跟上。他不是沒有起過疑心,他覺得他倆這么趕路,早應該趕到那些運送她女兒的車輛前頭去了,也就是說,她女兒此刻應不在山上。但他看她又不是武林人士,大概也鬧不出什么陰謀來。所以也不說什么,跟著婦人就上山。殊不知,這婦人真是一場大陰謀的藥引子。東風雨跟著婦人上到半山腰,便不見了婦人蹤影,連喊幾聲也沒有回應,以為遭人暗算了。正在這時,只見山的四面,都響起了轟天雷。東風雨這才知道,他真的是上當了,已經(jīng)被人包圍!
東風雨是久經(jīng)沙場的人,對這種被包圍的事并不犯怵。他趕緊登上山頂,以察看是否有脫逃之處。到了山頂,是一大片如校場般的平地,已雜草叢生。校場周邊有一排排破敗不堪的房子,一輪明月剛剛升上屋頂。東風雨趕緊走到懸崖邊看下面有沒有水。只見一條大江就在山下流過,心中先是一陣狂喜,隨后便又絕望。因為這條江看著很近,實則非常遠,這從山下已圍了好幾圈的火把可以目測出來,以他現(xiàn)在的輕功,是決計跳不到江里去的。他知道今天除了跟那些人正面剛,是沒有退路了。
東風雨提起劍鞘輕輕地吻了一吻。這是紫云送給他的寶劍,他只能以這樣的方式跟紫云告別了。他來到校場中央,靜待暴風雨的到來。說來也怪,剛才還是月朗晴空,此刻卻時不時的便閃過幾道閃電。
不一會,除了懸崖那一面很陡峭上不來人,其他三面都有密麻麻的火把圍了過來。正中間的陣勢尤其大。更要命的是,個個的氣息都非常強勁。中間的隊伍突然向兩邊分開,十六位高手抬著一架金鑾座出來,上坐著一位頭戴三角,身著長風衣的番人,威風凜凜。不是別人,正是安石家族族長石通天。
石通天指著東風雨喝道:“斬不絕的巫山妖孽,今日叫你死無葬身之地!”
作為武林中最有權力的人,自遼二使遇害以來,他所承受的壓力不可謂不小。安石家族立下的規(guī)矩,向來無人敢挑戰(zhàn),卻被一個武林中名不見經(jīng)傳的人屢屢犯禁,殺遼二使還不夠,還一路殺十一鷹,殺黑袍社,截郡主,毀高機閣,劫公主,劫新娘,殺了大半個黑袍社,每一件都令他既痛又氣。而他至今不知道此人是誰,家住何地?這令他所領導的安石家族聲譽掃地,江湖上流言蜚語漸起。若再捉拿不住此人,安石家族的大廈將傾矣!是以他一看到東風雨終于被困住了,便迫不及待地擺出了勝利者的威風。
東風雨哈哈笑道:“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你狗屎家族荒淫無道,殘害蒼生,今日我便是死,也要剝你狗屎家族一層皮!”“大膽”“大膽”“大膽”早有三個馬屁精,想在安石族長面前秀一把忠誠,搶先而出。這種人都是精致的算計者,他們不是不知道巫山雨妖的厲害,而是更知道安石族長心里想什么。過去的巫山雨妖再厲害,他們仨自保都是沒有問題的。今日這個雨妖看起來比以前的都差,關鍵是毒藥已下,是他們仨安排下的,可以說十拿九穩(wěn)了。這頭功,豈能給別人撿了便宜?
東風雨一接他們的招式,便知他們內勁還不如黑袍幾煞。但招式他卻從未見過,便以防守為主,先瞧清楚再說。那仨見東風雨只守未攻,以為真是賭對了,更是爭著出招,都想第一個殺掉東風雨。東風雨發(fā)現(xiàn)這三人一個掌風裹著刀鋒,變幻莫測,已有破法;另一個刀如雪地流星,倏進倏出,也有破法;還有一個樸刀之外,袖中還藏有暗器機關,不難破之。這三人,正是三俠鎮(zhèn)的冠名大俠,“淬火神掌”石錄碌、“雪嶺流星”關山飛、“袖里乾坤”柳一刀。三俠鎮(zhèn)的三俠,指的就是他們仨,因三十年前,是他們三位的兵器插在雨妖的身上。
突然,石通天喊道:“錄碌、山飛、一刀快撤下來!”原來他看到東風雨開始反擊了,并且他了解雨妖劍法。但為時已晚,他喊一個倒一個,喊完全部倒掉,甚是聽話。這三俠致死都想不通,為何這個雨妖沒有中毒跡象?他們哪里知道,東風雨已拿到十一鷹的回生丸配方,早仿制了幾顆帶身上,上山前發(fā)現(xiàn)不對,已吃解藥。
這時,人群中沖出一位婦人,趴到柳一刀身上痛不欲生。不是別人,正是一路帶著東風雨上山的那位婦人,原來她是柳一刀的夫人,也是唐門中唯一不會武功的撒毒圣女。她下毒的手法十分高超,防不勝防。東風雨道:“大嬸,原來你也是為虎作倀的壞人!”那婦人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他,把東風雨看得毛骨悚然。突然覺得真氣有些阻滯,知道婦人又在放毒了,急忙躍開,運功將毒逼出。
石通天高聲說道:“中原武林的事,難道要別人來解決嗎?”他這是開始扔炮灰了。果然,中原武林的九大綜派、八大劍派、七大幫、六大世家的掌門幫主便躍出了大半,團團圍住東風雨,巧的是,黃河幫的冷幫主和金夫人并不在其中。東風雨剛想說話,莫元澤便叫道:“別讓他嗶嗶!”眾人恍然大悟,長短劍立即從四面八方刺向東風雨。
究竟東風雨如何將如何化解各派掌門人的攻擊,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