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搭檔(中)
雖然張龍潛是下午考陣法基礎(chǔ),但事實上這門考試分為了上午和下午兩場,考生自然也就分為了兩批,也就是每批一百人左右,但現(xiàn)在看看周圍的人數(shù),不僅明顯沒有一百人,甚至比昨天考法術(shù)基礎(chǔ)時的陣容都還要小上許多。
看這樣子也能猜到法術(shù)基礎(chǔ)的考試情況了。
“居然有這么多人棄權(quán),這季度能有幾個人畢業(yè)啊……”
自語著掃視了周圍一眼,卻看見了一個人,張龍潛不禁眨了眨眼。
“嗯?那不是關(guān)謬老師嗎?昨天才擔任了法術(shù)基礎(chǔ)的考核教師,怎么今天又來了?”
順著張龍潛的視線找到了剛剛走進操練場的關(guān)謬,季海云倒是沒有絲毫意外的笑了:“很正常吧,畢竟這可是陣法基礎(chǔ)的考試,他作為這一季度的代課教師過來監(jiān)考也沒什么錯吧?”
想想確實也是這樣,張龍潛點了點頭,這時考試時間也到了,于是在關(guān)謬和另一個監(jiān)考教師的督促下,張龍潛便跟著所有考生走進了開啟的巨大陣法。
初級班最后一門考試開始了。
對張龍潛來說,基礎(chǔ)四陣的解陣是不可能有什么意外的,畢竟在風星斯巴達式的教育下,她早就將三十種變化了然于心,解陣自然就簡單了,除了剛進去時被樣子不同的玄武陣初級兵稍稍嚇了一跳以外,其他一切都很順利。
不過讓張龍潛稍感意外的是,她本以為自己會是第一個出陣的人,但在踏出陣外的那一刻,她卻看到眼前還站著另一個人。
凜然站立,冷傲依舊的墨茹玉。
感受到張龍潛的目光,墨茹玉將頭轉(zhuǎn)向了這邊,看清是張龍潛后她微微勾起朱唇,向張龍潛輕輕點了下頭。
“昨天的考試我聽說了,你還好嗎?”
“嗯,早就沒問題了?!睂δ阌裆埔獾脑儐柭冻鑫⑿?,張龍潛突然靈光一閃,不由“啊”了一聲。
實力強勁,頭腦明晰,這樣子的墨茹玉不就是搭檔參加秋祭的極好人選嗎?
想著張龍潛便在墨茹玉略感困惑的目光當中期待的開了口:“茹玉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p> “你說?!?p> “我想報名參加秋祭,但是還沒找到搭檔,所以如果可以的話,你能不能和我一起……”
看著張龍潛期待的眼神,墨茹玉有些歉然的笑了一下:“抱歉,我已經(jīng)報過名了。”
“……咦?”
“之前才有個正一派的女生來拜托了我,所以……”
看著墨茹玉一臉的歉然,張龍潛總算從意外之中回過神來,連忙笑著開口:“?。∪阌窠隳悴挥玫狼傅?!沒事啦!我再去問問其他人就好了,你沒必要為此而道歉……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在秋祭上見面的,所以你們也要加油哦!”
笑著跟墨茹玉說完這些之后又稍稍聊了兩句,然后墨茹玉就因為忙著去跟那個新搭檔磨合而先走了,這時周圍解陣出來的學員也漸漸增多了起來,張龍潛便不再多做停留,跟靠過來的季海云一起走出了操練場。
“沒想到茹玉姐已經(jīng)和別人搭檔了……哈啊……還能找誰一起去呢……”
帶著些苦惱如此感慨著離開,張龍潛卻并沒有發(fā)現(xiàn),負責考核的關(guān)謬的視線一直都停留在她的背影上。
“看什么呢?”
突然在身邊響起的詢問聲并沒有讓關(guān)謬受到驚嚇,就像早就知道有人靠近過來了一樣,他只是依舊注視著張龍潛離去,頭也不回的開口。
“你怎么來了?陣法基礎(chǔ)不用你監(jiān)考的吧?”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也沒規(guī)定說不允許非監(jiān)考教師進入考場啊。”
說著一臉懶散的彈了彈煙灰,依舊穿著一身與學院格格不入的白西裝的夾谷文順著關(guān)謬的視線看向漸漸走遠的張龍潛,頗有些了然的輕輕一笑:“既然會引起你的注意,看來她果然有些天賦啊……”
“豈止?!睆臎]入人群中的張龍潛身上收回目光,又接過夾谷文遞來的煙,關(guān)謬向著他笑了起來,“看來,昨天是我判斷失誤了?!?p> 慢慢吐出一口煙霧,夾谷文也沒說什么,只是沖關(guān)謬揚了下眉,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關(guān)謬倒是毫不著急,他抬手一指點燃手中的香煙,抽了一口才看著陸續(xù)出陣的學員慢慢開口。
“昨天的法術(shù)基礎(chǔ)考試中雖然和她交了手,但那時能與她接觸的機會畢竟還是太少,所以我都沒有注意到。但今天的基礎(chǔ)四陣可是我親手布下的,里面的任何變化我都了如指掌,所以我總算發(fā)現(xiàn)了。”
頓了一下,也不繼續(xù)說“發(fā)現(xiàn)了”什么,關(guān)謬只是看了夾谷文一眼,道:“你也知道吧?她從進入學院前就自稱自己是‘散修’?!?p> 依舊沒有回答,夾谷文只是叼著煙微微點了下頭,于是關(guān)謬輕輕一笑,聲音也稍稍低了一些。
“雖然她自稱是散修,但她的丹源卻非常特殊,與任何法師都不大一樣。那種法力的運行方式,與其說是‘法師’或者說是‘散修’,倒不如說是……”
“‘修道者’,對吧?”
突然的插話讓關(guān)謬揚了揚眉毛。
“什么啊,原來你也察覺到了?”
叼著煙的夾谷文臉上依舊懶懶散散的,看不出吃驚或者別的神色,對于關(guān)謬那帶著些許責問的話語他也只是“嗯”了一聲,隨意道:“我畢竟是教法術(shù)的,比你要更熟悉法力的運行,小測那天跟她一交手我就隱約察覺到了?!?p> 隨意的語氣讓關(guān)謬聲音中的責問意味更濃了一些:“那你怎么一直都不說?裝傻嗎?”
“說了又能怎么樣?這才兩個月她就已經(jīng)惹了夠多麻煩了,再加這一條只會讓她更加不得安寧而已吧?怎么說我也是她的老師,這事我可做不出來?!?p> “沒想到你職業(yè)道德還挺高?!卑腴_玩笑的說了一句之后,關(guān)謬便正了正顏色,在夾谷文的反擊之前嚴肅道,“但是說真的,這事還真說不得。如果知道她是現(xiàn)在已近乎消失殆盡的‘修道者’的話,那一定會引起各分院的騷亂的。”
“沒錯,尤其是……”微微抬頭吐出煙霧,夾谷文勾起了淺淺的微笑,“最在乎‘道’之一字的道家?!?p> “是啊……作為現(xiàn)在實力最強的分院,只要道家一插手結(jié)果基本就定死了,其他分院根本就……好在現(xiàn)在察覺到的只有我們倆,只要我們不說,道家應該就沒法對她動任何心思。”
“這么肯定?道家可能會算出來啊?!?p> 關(guān)謬輕輕笑了,笑得很是篤定:“不,只要有廖洪狄廖老在,就絕不可能有其他任何人算出她的身份?!?p> 彈了彈煙灰,夾谷文也懶散的笑了起來。
“也是……要論‘算’,誰又能比得過‘神算子’呢?”
避開走出陣法的考生們站在操練場一角,兩個教師遠遠的看著張龍潛離去的方向,彼此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來,她會去的分院已經(jīng)定下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