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宏為本,再得人才。
穆菀宸制止了胡達海殺賴丈,對胡達海說:“胡大哥,如今你是月港商界名流,不能隨意殺人啊?!?p> 胡達海環(huán)顧自己富麗堂皇的府邸,覺得穆菀宸說的有理。他問:“妹子你說,怎么處置這貨?要不打一頓?”
穆菀宸說:“大哥,我們且不要動用私刑,讓他把元躍的錢吐出來也就是了?!?p> 山貓也在一旁說:“他還收了我二百文的中介費,也得吐出來!”
賴丈縮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山貓哥的錢,我回去取來就還。那七百兩,小人著實湊不齊了!”
胡達海大怒,說:“好你個賴丈,你還真會賴賬!老子不殺你就算不錯了,我不管你銀子是吃喝還是嫖賭了,如今就算你拆房賣地,也得把錢還上!”
賴丈磕頭如搗蒜,淚流滿面地說:“小人絕非那吃喝嫖賭之人,實在是有難言之隱!”
穆菀宸問:“你有什么難言之隱?說來聽聽?!?p> 賴丈痛哭流涕地說:“小人原是漳州人士,靠販茶為生。早年間我也曾出海賣茶,能少被官府盤剝一點,多賺點錢養(yǎng)活一家老小。后來海禁,我也只好把茶葉賤賣,混個糊口。哪知道現(xiàn)在茶葉賣不出去,小人有一家八口要養(yǎng)活,老父病重,不得已才來坑蒙拐騙。前幾日坑了那位小爺七百兩銀子,為老父親治病花了五十多兩,眼下只能退回六百多兩了。”
穆菀宸聞言,心生惻隱。她問賴丈:“你來月港坑過多少人了?”
賴丈趕緊說:“天地良心,我雖然騙過很多人,但成功的也就當(dāng)?shù)赌歉鐐?。您琢磨啊,這月港是什么地方?各路精英云集,找個傻的……不是,找個心眼沒那么活泛的不容易?!?p> 賴丈話音剛落,山貓哈哈大笑,他平復(fù)了一下說:“這話我信,整個月港,也就元躍那傻子能上你的當(dāng),哈哈哈哈哈……”
穆菀宸聞言,順嘴就答了一句:“賴丈,明天記得把騙山貓哥的二百文還給他!”
山貓的笑容戛然而止,接著就對賴丈說:“姓賴的,你他媽……”
這時候胡達海大喊一聲:“行了行了,別扯了!”然后,他換了個和藹的表情問穆菀宸:“妹子,你說這事怎么辦?”
穆菀宸想了想,說:“大哥,我覺得這賴丈并非窮兇極惡之徒,應(yīng)該也是生活所迫。麻煩大哥調(diào)查下他說的是否屬實,若是屬實,我想留下他。如今我們的生意越做越大,專業(yè)的人才逐漸不夠用了。賴丈做過海上貿(mào)易,咱們應(yīng)該給他一個正經(jīng)活干干,這樣也算是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集會?!?p> 賴丈聽完,趕緊跪下說:“感謝姑娘成全,小人擦桌子掃地倒垃圾那是樣樣精通!”
穆菀宸說:“這活兒用不著你干,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負責(zé)一部分海上貿(mào)易的工作,月薪十兩。如果你做得好,還有提成。但前兩年只發(fā)基本生活費,你騙元躍的錢先還六百兩,其他的從你工錢里扣。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愿意愿意!姑娘,您以后就是我親媽,哦不,親奶奶!”賴丈不住地磕頭。
“我可沒那么老!”穆菀宸白了賴丈一眼,問胡達海:“胡大哥,您覺得這樣處理如何?”
胡達海面無表情,說:“這事妹子做主吧?!?p> 穆菀宸點頭致謝,對賴丈說:“那你回去休息,明天來海平客棧找我,我?guī)闶煜は鹿ぷ??!?p> 賴丈連連致謝,爬起來就往外走。
“慢著!”胡達海一聲高呼,給賴丈嚇得雙腿一軟,撲通又跪下了。
胡達海說:“你別還怕,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名字是真名嗎?”
賴丈說:“是啊,是小人的爹起的?!?p> 胡達海問:“莫非你生下來,你爹就想讓你當(dāng)個騙子嗎?”
賴丈擦了把汗說:“胡老大有所不知,在下的父親身不滿五尺,又沒讀過什么書,他希望我不要像他一樣矮小,因此給我起名一個’丈’字,希望我長大了身高一丈。怎奈何我們家這個姓氏不好,連起來成賴賬了?!?p>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笑得合不攏嘴,賴丈不好意思地搔了搔后腦勺,轉(zhuǎn)身離開。
胡達海問穆菀宸:“妹子,留著這人到底有何用?”
穆菀宸說:“大哥有所不知,既然大哥做正經(jīng)生意,就少不了人才。大哥這邊缺少生意上的人才,自然無法繼續(xù)把生意做大。如今鮑掌柜主要經(jīng)營客棧,蘭掌柜主要經(jīng)營餐飲,海外貿(mào)易這塊還得需要胡大哥這樣有魄力的人來做才行。”
胡達?;腥淮笪?,對穆菀宸愈發(fā)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