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兒,你太莽撞了,這若是被你父親知曉又是一通責罵?!币唤z不亂的妝容,名貴的首飾和得體華麗的服裝,將宋珺瑤身側(cè)的婦人妝點得極為端莊,卻不逾越,直到看著齊子煜和顏以筠二人相攜離開,才輕聲開口說道,語氣卻極為慎重嚴肅。
“母親,我。。。我就是一時沒有忍住。。??粗臉幼?。。?!彼维B瑤聞言囁嚅幾句,斷斷續(xù)續(xù)的聽不清楚,大概能分辨是為自己開脫。
“上次圣上壽宴的時候你父親好不容易才尋得一個機會讓你在眾人面前拔得頭籌,若是一舉成功,或許就是在京城各閨秀名媛中最貴的人,可是你卻將這個機會拱手讓人!白白便宜了韓家那個丫頭!連帶著這個蘇家一貫不受待見的人都露了臉!反而是你,只得了幾句可有可無的夸贊?!?p> 宋夫人拿住隨身的繡帕按了按眼角,似乎對于這個女兒的不爭氣極為頭疼,眼見宋珺瑤委屈的面色更深,忙繼續(xù)道“那一次,你父親就已經(jīng)生了好大的氣,那個蘇家的二姑娘一向都是粗野鄉(xiāng)間出來的,你偏偏在皇上的壽宴上說什么一見如故這樣的話,豈不是自降身份?就算她如今是齊侯夫人,那又如何?不過是另一個不受待見的閑散人罷了!你可是承載了宋家的希望的人!”
“是,女兒知道了,再不敢有下次!”宋珺瑤低頭只來回說這一句,可知女莫若母,她眼神中的倔強還是讓宋夫人捕捉到了,宋夫人豈會不明白自己這個女兒心中的想法,但命運弄人,只能哀嘆了一聲,攜著她的手一面向?qū)m外走去,一面說著。
“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畢竟那是你曾經(jīng)的婚約,可是你父親不愿又能如何呢?誰能違逆你父親的想法?再說,那個齊小侯爺花名在外,誰家好好的姑娘愿意嫁進去守活寡?莫說是你這樣的身份人品,就是再次一些的家世也不愿攀他這門親事,誰不知蘇國公打的什么算盤,還不是想用一個不受寵沒什么用處的女兒來換一個圣上面前的心安!”
“她再不受寵也是蘇府的嫡女,蘇國公手握兵權(quán),總不至于用女兒來換自己的安危。”宋珺瑤聽著母親的話,不由懷疑道。
“這朝廷的事情你父親怎么會說的太多,但看他們對蘇府的態(tài)度也就明白,圣上那里是既信任又防備的?!?p> “母親,就算是被利用的棋子,那蘇絡錦現(xiàn)在不也挺好,我看子煜對她未必無情,聽說。。。他現(xiàn)在再不去那種地方,只在侯府內(nèi)陪著她?!闭f起這個,宋珺瑤眼前又浮現(xiàn)出剛剛齊子煜拉著顏以筠的手離開的場景,頓時心中憋悶。
“那怎么一樣!且不論男人自古都是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這是圖個新鮮,過些日子總會舊態(tài)復萌的,你該不愿有一日會有那些風塵中的女子和你同居一個屋檐下吧!真真是丟了體面!齊小侯爺荒唐成性,誰知道日后會做什么,若到了那個時候,你就算回家來哭我們也是沒有辦法的!倒不如你父親現(xiàn)在這樣斷了也就斷了!”
“是么?”宋珺瑤依照母親的說法設想了一番,果然是她絕對無法接受的事實,可齊子煜對她終究是不同的,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情誼又怎么是別人可以比擬的,她一直堅信這一點,若是她在齊子煜的身邊,或許他就真的浪子回頭了,宋珺瑤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讓人看不清楚她心里的想法。
“瑤兒,你看看咱們府里的情形還不明白嗎?那幾個姨娘哪個是省心的?你那幾個妹妹也都卯足勁兒要在你父親面前得好,以后就能有個好歸宿,偏偏你正經(jīng)的宋府嫡出姑娘,還這樣不爭氣,可讓母親怎么好!以后還能指望誰?”
雖然宋夫人知道宋珺瑤是心系齊子煜的,可是一來父母之命,宋丞相第一個就不同意這門親事,二來,他們這樣的家世女子,如何能有私情,不過都是為了家族的榮耀拼盡一生罷了,藕斷絲連倒不如徹底就絕了她的心思。
“女兒明白了,妹妹們雖然有心討父親歡心,可也要母親做主才行,她們怎么也是越不過女兒的,那些姨娘更是上不得臺面,母親且放心吧?!彼维B瑤咽下心中的不甘和苦澀,反而開口安慰宋夫人道。
“你呀!好好在家等著吧,你父親都為你籌劃好了,有幾位皇子也到了各自出宮自立府邸的時候,總要有個女主人來打理,各大家族都準備著呢,沒看到就連蘇國公都將受寵的女兒一直留著么?!?p> 宋夫人生怕宋珺瑤心思不絕,又加了一句話,她相信富貴榮華足以將女兒的視線轉(zhuǎn)移,若是嫁入皇子府,以他們的家世,足以做個皇子的正妃,到時候還有什么不足呢。
“皇子。。。”宋珺瑤遲疑著想著,父親竟然想讓她嫁個皇子,那是不是日后還有別的打算。
“見過三皇子?!饼R子煜似乎認出來人,帶著顏以筠向側(cè)面閃避了一步,才開口道,顏以筠恍然原來進宮拜個年竟然碰上了皇子,也不敢耽擱,忙隨著行禮問安,然后才想起之前蘇邑得罪貴妃的時候似乎打聽過,貴妃生有一子,名澤,想必就是他了。
“平身吧,我當是誰在母妃這里,原來是子煜帶著夫人來了,這可是樁新鮮事,一向聽聞子煜都將夫人藏得極深,上次壽宴才見到了真容,果然是將門之女,大家風范,難怪子煜要這樣做了!”
楚澤似乎和齊子煜極為熟稔,竟然在貴妃面前開起了玩笑,貴妃也不以為意,反而似乎還對著顏以筠的方向笑了笑。
“三皇子玩笑了,都是空穴來風不足一提,倒是三皇子多時不見更顯風采卓然?!饼R子煜客氣道。
“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樣酸腐了!真是。。。”楚澤輕聲嘆了口氣,好像對于齊子煜的生疏做派感到傷心,但轉(zhuǎn)而又笑道,“今日初一,正是合家團聚的時候,你們先出宮吧,改日我去找你好好聚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