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再殺二通

　　黃公公見著王宵，不再擺出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了，基本上把王宵視作平等的存在，王宵也不客氣，稍微謙虛兩句，就與黃公公平起平坐。

　　太監(jiān)的性子和正常人不一樣，慕強而凌弱，要還是低三下四，會讓黃公公看不起，會重新惦量著王宵的份量。

　　“嗯~~”

　　黃公公暗暗點頭，喚道：“上茶！”

　　有太監(jiān)奉上清茶，二人相對而坐，抿著茶，閑聊了一陣子之后，黃公公從袖里取出一疊銀票，遞過去道：“王公子，五匹云錦的銀子宮里結(jié)了，兩萬五千兩，你點點？”

　　“公公給的，自然作數(shù)，晚生多謝公公！”

　　王宵拱了拱手，將銀票收起。

　　黃公公笑吟吟道：“年底咱家得回司禮監(jiān)啦，新的織照局提督太監(jiān)叫王林，與你還是本家呢，此人與我同是馬督公的兒子，打小一起扶持，倒也靠的住，走前咱家把你介紹過去，一切照舊便是！”

　　“哦？那晚生倒是要恭喜公公了！”

　　王宵拱手。

　　以黃公公在織造局的地位，召回司禮監(jiān)，不可能做隨堂太監(jiān)，也不會一步登天，做掌印太監(jiān)，多半是秉筆太監(jiān)。

　　可隨即，王宵現(xiàn)出了難色。

　　“王公子，怎么了？”

　　黃公公問道。

　　“晚生十一月底，得有急事兒赴京，怕是會錯過與王公公的約期……”

　　王宵吞吞吐吐道。

　　“這沒什么，王公子有事盡管去辦，咱家與他交待清楚便是，屆時讓你娘過來一趟，也是無妨，待咱家回了京，再來招待你！”

　　黃公公并不問緣由，不當(dāng)回事的擺了擺手。

　　王宵可不敢讓老娘一個人過來，他打算請許仙陪著老娘進織造局。

　　黃公公又問道：“王公子家里可還有云錦了？”

　　王宵點頭道：“又織了十匹，隔日給黃公公送來！”

　　“好！”

　　黃公公現(xiàn)出了滿意之色。

　　……

　　沒多久，王宵告辭離去，與織造局的入庫手續(xù)也辦理妥當(dāng)，先讓車馬回吳江，自己則騎著馬，去拜訪蘇州知府胡長清。

　　胡長清對王宵有愧，數(shù)度想開口詢問王宵婚娶之事，但終究沒能開得了口，暗道一聲好姻緣錯過就是錯過了，強提只會傷了情份。

　　從府衙出來，王宵去了閶門外十里街的云來茶坊，買了一萬五千銀子的天價茶葉，兩小包，后腳就扔進了河里。

　　不覺中，王宵又來到了仁清巷，站在書中所說的甄士隱家舊址，現(xiàn)實卻是一座頗有年份的小院前，心里著實不解。

　　“這位公子，找人呢？”

　　王宵正擰著眉頭時，一名員外裝扮的人經(jīng)過，拱手問道。

　　王宵道：“在下曾受過甄士隱甄老爺?shù)亩骰荩犅勊揖妥∪是逑?，十年前遭了火?zāi)，特來看看，不料竟是這等周全模樣，難道是聽錯了？”

　　員外回身一指：“公子走錯啦，此巷名仕清巷，因年數(shù)久，中間一豎淡不可見，故常有人誤作了仁，實則仁清巷往回走，巷口右拐，過三條街，左拐便是！”

　　“原來如此，多謝指點！”

　　王宵拱了拱手，匆匆而還。

　　走過巷口時，一看牌坊，果然，中間那一點豎幾乎看不清了，再按照指點找到了仁清巷，巷盡頭處，兩片廢墟，盡是火場痕跡，磚瓦縫間，長滿了矮樹雜草。

　　周圍人家大多搬走了，只在巷頭，還剩下幾戶。

　　這也好理解，佛寺失火，非同小可，又連累了以善人聞名的甄老爺，難免會被認為不詳，有門路的能走就走了。

　　王宵過去張望了一會兒，不覺心里惆悵，又找到一戶人家，敲了敲門。

　　“吱呀！”

　　薄板門打開，一個老夫人探出身子，見著王宵，一怔便道：“這位公子，來找何人？”

　　王宵拱手道：“老夫人請了，我是甄士隱甄老爺家的外侄，今次過路蘇州，特來探望，怎成了這副模樣？”

　　“哎~~”

　　老夫人嘆了口氣，娓娓道出：“十年前，葫蘆廟走水，甄家遭了災(zāi)，可憐甄老爺一輩子行善，卻是女兒丟了，家也沒了，后打算變賣宅基，可這宅子誰敢買啊，只得攜著夫人離去，至今未見音訊……”

　　老夫人所說，和書中記載差不多，王宵心里一塊石頭落地，他打算考試回來，帶香菱去長洲縣衙報備，重新起一所宅子，算是香菱的娘家。

　　黃公公也接到來報，說王宵買了五斤神仙茶，不禁點頭笑道：“解元公倒是個妙人！”

　　當(dāng)王宵回到蘇州時，天色已晚，沒再回保安堂，只牽著馬，漫步在街道上，任由紅塵氣息洗刷著心靈。

　　他早已請示過老娘，今晚不回吳江，打算去探望林遺，雖至飯時，但他服用的辟谷丹尚未過期，倒也不餓，在街上隨意走動，待得夜深人漸稀，才去往城隍廟。

　　還未進去，就感覺到有劇烈的靈氣與愿力波動，頓覺不妙，忙把馬拴在柱上，一步踏入，蘊劍氣于目！

　　正見林遺被原先的城隍和三條大漢圍攻，一著黑衣，一著黃衣，一著灰衣，均是身材魁梧，相貌堂堂，與死在王宵手里的四通五通，仿佛一個模子筑出來的。

　　林遺雖然有微言大義之能，奈何對方人多，出手狠辣，已神體散亂，處于明顯的下風(fēng)！

　　“住手！”

　　王宵大喝！

　　“賢弟快走，是五通神，來了三個！”

　　林遺急道。

　　“原來是五通！”

　　王宵早有對付妖怪的經(jīng)驗，立時文氣大作，召出萬家燈火圖。

　　圖卷猛的一張，毫光迸射，紅塵氣息翻滾，三通身上，星星點點的眾生祈愿，不受控制被拽入圖里。

　　林遺與原先那城隍先一步，躲進神像當(dāng)中。

　　萬家燈火圖演化起來，一簇簇?zé)艄饩`放光明，小城中，陸續(xù)多出了些家庭，全都是惡霸，與良善之家旗鼓相當(dāng)，兩邊爭斗激烈。

　　王宵也不管，再一看，黑衣人化作一只黑毛野豬，體長三尺，黃衣人，化作一只黃皮子，灰衣人，化作一只灰毛老鼠。

　　“好小子，想不到又不是你！”

　　三通認得王宵，黑毛野豬獠牙一張，就要撞來！

　　“錚！”

　　王宵撥出佩劍，凜洌的劍氣透于經(jīng)脈，迸出兩道雪白的劍芒，分劈向黃皮子與灰毛老鼠。

　　如今王宵第十條經(jīng)脈已經(jīng)快打通了，又有法劍在手，實力比之赤手空拳，純以劍氣搏殺強了三成都不止。

　　而五通仍是實力不變，黃波子與灰毛老鼠當(dāng)場被斬成了兩截。

　　黑毛野豬一看，沖勢一止，調(diào)頭就往外跑！

　　“想跑！”

　　王宵腳底劍光閃爍，一步攔在前面，就要斬下之時，卻有清叱響起：“手下留情！”

　　“姑娘救我！”

　　黑毛野豬四蹄跪地，厲聲哭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