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被逼無奈的愚昧
艾絲特最終發(fā)表了演說,稿子是按照池水露的要求讀的,她這一舉動在B國引起軒然大波,支持艾絲特的人有部分叛變,因為他們無法認同這個觀點,剩下的人選擇繼續(xù)跟隨小公主的道路,加入了池水露的陣營。
人數(shù)不多,大概一百多個民眾,但比起他們幾個人孤軍奮戰(zhàn),要好太多太多了。池水露借小公主的名號對民眾進行下一步的介紹,把真相事無巨細告訴了他們,但也僅限于對喪尸危機的真相,關于其他部分,她還是有所保留。
誰也不知道,這群人會不會有奸細。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這樣就可以了吧?我已經按照池小姐您說的做了。”艾絲特沒好氣地問池水露,她即將離開B國,前往A國,女仆安娜已經為她收拾好行李。
“這只是個開始,艾絲特公主殿下?!背厮墩f話極具諷刺性,“等建立新國度時再見吧,到時候,我希望看見蛻變新生的你?!?p> “什么意思……?”艾絲特不理解。
“到時候,你會明白的。不過在此之前,艾絲特,你需要反思一下你自己。你未來的人生意義是什么?我知道,我讓你做這些,你不滿,你覺得危險,你不想拋頭露面,但我希望你可以放下成見,去思考B國現(xiàn)在的腐朽與缺口,去思考B國未來的前途與希望。”池水露這次沒有趾高氣昂說話,她見艾絲特這次態(tài)度比以前稍好一點,看來還沒有頑固到不可救藥的地步。
“艾絲特,要知道,你會成為未來B國人新的信仰,你會重登王座,成為女王陛下,讓心灰意冷的B國人有新的仰仗。前提是……我們可以成功。”
“會嗎?可是他們很強。”
“那就去與這腐朽的世界為敵,抗爭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總有看見希望的一天?!?p> “腐朽……是啊,沒想到,出來宮殿后看這個地方,竟然這么糟糕,沒有馬卡龍,沒有洋娃娃,沒有狗狗,是悲傷的民眾?!卑z特麻木地說道,她那些心性被磨平了一些,“或許,你說得有點道理,但我仍然不認為我可以做到。我沒有這份高貴的毅力?!?p> “我們摧毀腐朽,去建立嶄新的國度,盡管這國度也許會成為鄰國的附屬品。但,只要和平,讓喪尸病毒停下來……”
“我仍然不理解?!?p> “那就以后再說吧,艾絲特,后會有期?!背厮断蛩鎰e。艾絲特拉著行李箱,微卷的金色長發(fā)隨風飄蕩,她銀灰色的瞳孔看著池水露遠處的背影。
“我會是女王嗎?”艾絲特問向那個背影,也是在問自己。一瞬間她覺得池水露也沒那么討厭,她這些天稍微清醒了些,雖然仍然亂發(fā)脾氣,但也有在麗諾勸說下好好反省。
回到基地時,應流正在對著案臺的文本發(fā)呆,干涸的墨凝固,他看見池水露,抬眸看她疲倦的模樣:“池水露,別操勞了,你當心身體?!?p> “你最沒資格說這種話,我們這些人之間,就你身體最不穩(wěn)定,副作用會伴隨你一生的,好好調養(yǎng)興許還來得及,許寒不是沒警告過你?!背厮峨m然聲音不大,氣勢依舊兇猛,“我也是醫(yī)生,對你好好對待自己身體的行為強烈譴責?!?p> “不必擔心我。我沒事。許寒臨走前讓我們照顧好你。只要你健康就好。”
“嘖,保護我?許寒這個人啊……真是拿他沒辦法,本大小姐強的很,目前不需要男人保護?!背厮哆七谱?,輕蔑地說道,
“許寒應該不會回來了,我們再跟他見面,估計是在A國見了?!?p> “A國上層還沒正式下令,真不知道要磨蹭到何時。”池水露眼睛寫滿了憂郁與焦急,“洛知初他們快到了,他們拿到了血樹樹枝,把這個送到許寒那邊,A國估計就會松口了?!?p> “等下……”應流表情突然凝重起來,他站起來,目光轉向門外,厲聲道:“什么人?”
“別自己嚇唬自己,沒有人。”池水露往外看看,淡定說道。
“我們招募的志愿軍,不能確保百分之百忠誠?!睉饔终f道,他站起來,走向門外,停留在那里。
“這我知道。無妨,我們對他們提供的信息都不是什么重要信息,關于你研制的解藥部分,還有許寒那些成果……都沒有……”
“不是說這些,他們比我們想象的要主動得多,也許,他們會想先一步竊取我們的機密。”應流說著,去柜子里拿掃描儀,因為他在門口地下看見了腳印。這大小不屬于池水露他們任何一人。
池水露神色也變得凝重,自己縱使再小心,但還是輕敵了,她走過去,看著應流對墻壁檢測,掃描儀竟然發(fā)出響聲。
池水露前去屋內拿工具,對著墻猛地一砸,竟然發(fā)現(xiàn)了竊聽器,那墻面被提前鑿了一個洞,放上竊聽器,再糊上水泥和油漆,看起來毫無異樣,但實際上暗藏殺機。
她到吸一口涼氣,與應流面面相覷,正巧林棲谷從外面回來,她看見二人呆站在門口,疑惑地問:“怎么啦?”
然而走近看見竊聽器,她也呆住了。
“不好,洛知初他們有危險!”林棲谷突然想到了什么,昨天晚上他們還跟洛知初他們通訊,還在聊血樹樹枝和樂器的事情,這下行蹤都暴露了,軍隊會派人追殺他們的。
現(xiàn)在他們掌握的最大的秘密,就是血樹樹枝了,這是改造喪尸病毒的關鍵,這是讓A國快速派兵征討的關鍵。
怪不得這兩天看起來風平浪靜的,軍隊也沒什么動作,原來是去了別的區(qū)!
“快聯(lián)系他們!”池水露焦急地說道,可是呼叫了半天,他們也沒有回復,自動掛斷了。
就好像遠去的寒冬再次復蘇,他們站在門口,覺得冷意上升,心中不安與擔憂加劇。
在另一邊,溫禾和洛知初正躲在一個廢棄的防空洞里,現(xiàn)在無法出去,士兵就好像知道他們行蹤一般,在這個區(qū)高強度巡邏。
“怎么回事,這么多軍隊的人?”洛知初在防空洞里憤怒地說道。
“你們是誰?”在防空洞里居然還有人,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孕婦,她坐在角落里,惶恐地看著他們。
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小男孩,虛弱地靠在她身邊,應該是她兒子了。
洛知初嚇了一跳,她以為這個地方只有她和溫禾,殊不知,為了躲避喪尸病毒,有一小撮人躲在這個地方逃難。
除了孕婦,她左邊還有幾個人,都戒備地看著他們。
“你們也是避難來的嗎?”一個女孩問道。
洛知初看見他們,似乎明白了什么。幽暗的地方,他們看不清臉,應該不會辨認出洛知初和溫禾通緝犯的身份。
“我們的家遭遇了喪尸攻擊,知道這里有防空洞,拼命逃到這里?!睖睾虒λ麄冋f道,他稍稍撒了個慌,現(xiàn)在說真話無疑是找死,這些人不會待見通緝犯,甚至為了邀功跟軍隊舉報。
“唉,說是有軍隊來支援我們,但喪尸一點都沒減少,他們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這樣?不是保衛(wèi)民眾安全嗎?”靠在墻壁的一個老爺爺說道,旁邊的人胳膊肘搗了搗他,示意他不要說了。
“老爺爺,別說了,你不要命了嗎?反對軍隊會被處死的?!币粋€男孩輕輕說道,他聲音很小,但是洛知初聽見了。
原來也有人知道D國支援的軍隊還有B國的軍隊不是什么好東西啊,只是不敢說,不敢出現(xiàn)不一樣的聲音,不然自己會遭受滅頂之災。
“求求你們,你們有沒有藥?我兒子發(fā)高燒,已經燒了很久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那孕婦艱難起身,走過來,無助地看著洛知初,眼看她就要下跪了,洛知初扶起了她。
“溫禾,我們背包退燒藥還在吧?”洛知初對溫禾說道,溫禾放下背包,從里面找到了退燒藥。
他們前去照料那男孩,那男孩奄奄一息,虛弱地呼吸,孕婦抱著他,心疼極了,溫禾給男孩藥片,拿出背包的水給他喝。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孕婦感動地要哭了,她聲音含糊不清,帶著哽咽,如此心酸的場面讓人動容。
“你還懷著孕,當心身子。”旁邊一個阿姨看了這一幕,關切地說道。
“你的丈夫呢?”溫禾問道。
“他變成喪尸了,我還算幸運,拉著孩子逃到這……”孕婦越說越難受,忍不住大哭起來。
“等會,你們這兩個人,有點眼熟?”一個男人觀察溫禾和洛知初很久了,他走近一步,洛知初提防地看著他,她手放進口袋,握住武器。
“好像是通緝犯上那個?!卑⒁桃舱J出來他們了,其他人都往這邊看。
“不用緊張,我對你們沒有惡意,我只是很好奇,你們?yōu)槭裁锤遗c他們?yōu)閿??”男人擺擺手,立即坦白自己立場,在這的人,都目睹了軍隊的行徑,他們雖然消滅喪尸,但也牽連很多無辜老百姓,把他們關進管理區(qū)。封鎖管理區(qū)消息,任何人不許探望。
“我們……”洛知初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一直以來,他們抱怨民眾的愚昧,但也許,有一部分人,是必須“愚昧”,必須“裝傻”,在軍隊暴力鎮(zhèn)壓下,已如皇帝的新裝,無人敢說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