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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袍縱橫

不擇手段

蟒袍縱橫 書生不洗頭 3039 2024-04-12 02:42:43

  血牛艱難地進入為他特別設(shè)計的獸籠,機關(guān)響動,大門在他背后緩緩降下??紤]到他的身材,獸籠被放大了整整數(shù)倍,一般的猛獸都可以在里面自由活動了。但就是這樣的設(shè)計,血牛都要低頭才能鉆進來。

  趁著他低頭的時刻,我來到他面前,慢條斯理地扭動手腕。

  血牛見狀,不顧身體還未完全加入,揮手朝我扇來。

  我輕松讓過這一下,把灰塵朝他眼睛一撒;隨后再從腰帶抓出灰塵,等待他下一次睜眼。

  “哇,拋沙!從什么地方掏的沙子?”

  “是褲襠泥!是從褲襠抓下來的泥啊!”

  誰說的?明明是塵土,怎么開口就胡說八道了?;仡^別讓我逮到是誰,地上有的是土讓你吃!

  “好卑鄙啊,好喜歡??!”

  血牛對這種招式顯然有所防備,立刻閉上雙眼。同時,他的雙手輪番揮舞,在狹小的空間里,我?guī)缀醣軣o可避。

  然而,我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跳過血牛的大腿,從他的身側(cè)來到他的背后。

  “啊,他怎么到血牛的后面去的?真就跟蛇一樣靈活!”

  “可怕,簡直像個幽靈?!?p>  “喂,呆牛,人家在你的后面,快回頭看看吧!”

  要是沒人提醒,我大概可以偷襲干掉血牛?

  不對勁啊,我明明看到塵土進了他的眼睛,他怎么沒有眨眼?明明是后面才閉上的眼睛,卻一直裝作閉眼躲過了塵土,是想誘我上當(dāng)嗎?

  能連勝九十八場,什么陰謀詭計沒有見過?可那些人都死了,只有血牛還站在這里。

  可是你連眼睛都不睜開,又怎么認得出我招式的虛實?

  我站在血牛的背后,將塵土均勻地抹在掌心,吸走汗水。接著,我發(fā)出一聲斷喝,一個助跑跳,就朝血牛的襠下使出一記撩陰腿。

  血牛不讓人失望,他猛地睜開雙眼,嘴上露出嗜血的猙獰。他一個側(cè)身,大腿頂住我的攻擊;同時揮動手肘,向我腦門襲來。

  我化踢為踏,踩住他的大腿繼續(xù)躍起,避開肘擊;他的手肘扳直,繼續(xù)向我揮拳,我已升至半空,避無可避!

  如果我沒有在籠子里的話。

  我雙手抓住牢籠的頂端,繼續(xù)上升,雙腿向前一送。

  斷魂剪!

  灌注十成內(nèi)力的一擊,直接擊中血牛脆弱的脖頸。一頭牛受了這樣的沖擊也要失去抵抗、跪倒在地。

  可這是一頭血牛。

  我沒有停下,雙腿錯開,一邊膝蓋頂住血牛喉嚨,一邊收緊腿彎。

  接著,我雙手握拳,沖著血牛的眼眶重重捶打。

  刀背錘!

  血牛痛苦地嗚咽,鮮血從雙目流淌下來。他的雙手握拳,奮力捶打我的背部。

  我不管不顧,又攻向他的太陽穴,同樣兩記刀背錘。

  血牛的精神開始渙散。他的手還在機械地揮動,卻沒有一點力量。

  我從腰帶取出最后一點灰塵,放在手心,然后緊緊捂住血牛的口鼻。

  血牛的呼吸一下子劇烈,但被我狠狠壓制后,變得微弱,最后緩慢消逝。

  我挺直身軀,咳出一口淤血,硬抗血牛的拳擊并非沒有代價。

  人群變得亢奮,觀眾在歡呼,歡呼我的勝利,歡呼殺戮的降臨,歡呼全新傳奇的誕生。

  但我知道這還不是結(jié)束。

  “血牛會輸?輸給一個小個子!我不相信!”

  “假賽,他們肯定打的是假賽!退錢!退錢!”

  “假賽,血牛沒可能會輸,一定是假賽,把錢給我!”

  有人歡呼就有人咒罵,輸了錢的人已經(jīng)陷入癲狂,互相推搡、叫罵、毆打。他們迫切想要鮮血來釋放心頭的不甘,血牛的、我的、或者他們自己的。

  他們向獸籠涌來,伸手去拆拒馬。然而他們并不齊心,相互之間矛盾重重,只是一個輕微的觸碰也能演化成肢體沖突。

  流血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

  獸籠的大門沒有鎖,只是依靠自身重量就能困住野獸。能進獸籠的人要抬起大門并不困難,但那是在狀態(tài)良好的時候。經(jīng)歷一場大戰(zhàn)后,是否還有余力開門,是要打上一個問號的。

  我倒是希望有哪位觀眾可以代勞,可他們已經(jīng)亂成一鍋粥。而且,他們是否有能力抬起大門,還是個未知數(shù)。

  讓我擔(dān)憂的不是他們。剛剛血牛的反應(yīng)都是正常的反應(yīng),但問題在于他的反應(yīng)總是慢半拍,就像是意識到傷害后表演出來的。

  某種可以延后傷害的能力?倒也解釋得通。但我不該心存僥幸。

  斷頭剛剛已經(jīng)嘗試過,行不通;這么厚的肌肉,用穿喉風(fēng)刺破心臟也很困難;那只有刮骨髓了。

  我不再珍惜內(nèi)力。五指成爪,在血牛的四肢拂過,陰柔的暗勁在接觸到筋脈時變得狂躁。激烈攪動下,血牛的手筋腳筋被紛紛震斷。

  直到確認血牛不會再站起來,我才停手。做完這一切,我才敢放開麻木的雙腳。劇烈運動完不該馬上休息,所以我還站著,只是稍微放松一下肌肉,活動筋骨。

  我沒著急出去,反而往里面退了幾步,接下來的戰(zhàn)斗未必會比剛才輕松。

  我望向血牛的代理人,他朝我殘忍地咆哮,恨不得把我的骨頭一根根敲斷,再一節(jié)節(jié)吞到肚子里。

  我又望向缺門牙的猶大,朝他揮手致意,他回之難看的笑容。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看來已經(jīng)有人朝他動手,好在他位置靠外,已經(jīng)避開第一波沖突,暫時沒有大礙。

  挺好,方便我等下找他算賬。

  觀眾鬧成這樣,拳場主持方卻沒有一點出手的意思。

  一來,這里是地下設(shè)施,怎么樣都行,事后能收拾干凈就好;收拾不了就換個地方,反正地方有的是,人也有的是。

  二來,正在興頭上的人蠻勇無匹,讓他們互相消耗體力,更好控制;至于沖突導(dǎo)致的死亡,錢已經(jīng)收完,死幾個債主不是好事?他們樂見其成。

  三來,真正操盤的人還沒有下場,他們得留出注意力。這些親臨現(xiàn)場的散戶可能才投下兩成不到的賭注,剩下的大客戶還身居幕后。而且,魔術(shù)師和他口中的三娘都還沒現(xiàn)身,他既然要下重注,沒理由不被人盯上。

  所以,我最好在籠子里再待一會兒。

  有心拿根胡蘿卜啃,看到手上的灰塵后還是放棄了?;仡^洗個手再說,吃啥都好,不能吃土,不吉利。

  忽然,我感覺到身下有異動,血牛殘敗不堪的身軀居然又開始活動,一只大手朝我襲來。

  真的沒死??!但是,怎么做到的?

  我不打算退讓,有心試一試他復(fù)活后的成色,用腳施展刀背錘正面硬剛。

  如果血牛真是擁有再生能力,我可能要考慮先從籠子里跑出去,再想辦法對付他。

  血牛的手看似威風(fēng),實則綿軟無力,只一接觸便被打飛。奇怪的是,他的手臂都從手肘處往后翻,手掌卻還留在原來的位置。

  這是什么情況?

  我伸手在血牛手掌附近摸索,一無收獲。思忖片刻,我運氣鐵線拳內(nèi)勁,再次確認,終于讓我抓住一條堪比蛛絲的細線。

  傀儡師?好家伙,難怪血牛一點都不怕死,受傷后總是表現(xiàn)得慢半拍,果然是演的。

  回想起血牛代理人對血牛的關(guān)切,這種畸形的戀物癖讓我一陣惡寒。

  知道原理就好辦了,我也不肥時間尋找,運起斷魂剪,舞成一道屏障,把空中可能存在細線都剿滅干凈。

  再看血牛的傀儡師,他依舊兇相畢露,甚至還有幾分得意地朝我比劃手勢。但很快,他就陷入疑惑,最后變得陰晴不定,準(zhǔn)備逃離這里。

  我知道他神情變化的原因。有幾根線頭扎進我的身軀,意圖控制我的行動。但由于唯我獨尊的存在,我根本不會受到控制。賴以生存的絕技無效,他自然感覺不安。

  可惜了,我現(xiàn)在不方便出去。但這不妨礙我給他添堵啊。

  我朝著面前的人群大聲呼喊:“血牛代理人在那里,假賽,他讓血牛打假賽?!?p>  我的聲音異常響亮,壓過了觀眾的吵鬧。他們有些茫然地擺脫了剛才的狂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身處何處。

  “那里,罪魁禍?zhǔn)?,他要逃走了!”我給他們指明方向。

  人群開始轉(zhuǎn)向,朝血牛代理人涌去。他們只是需要發(fā)泄,不在乎什么邏輯。我在籠子里不好打,代理人在外面好打,他們的選擇顯而易見。

  血牛代理人這才感到慌亂,他的離開被視為心虛,被視為軟弱。人們開始覺得他和自己的不幸脫不開關(guān)系,又是一個可以欺負的角色。

  雖然這一切悲劇的根源只是他們的貪婪,他們對不勞而獲的渴望。

  人群再一次沸騰。

  這時候,傀儡師的后臺終于坐不住了。一位身材與血牛相差無幾的壯漢不知合適出現(xiàn),擋住傀儡師面前的人群。他的身形就是天然的鎮(zhèn)定劑,巨大的壓迫感將洶涌的人潮硬生生截斷。

  傀儡師見到壯漢出現(xiàn)后反而面色難看,一點沒有劫后余生的喜悅。他知道對方的出現(xiàn)意味著什么,也明白接下去的日子不會好過。

  他看向獸籠,看向造成他困苦的元兇,但那里什么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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