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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明戰(zhàn)神朱祁鎮(zhèn)

一百零五章 你替朕,送他最后一程

  郕王府,一個紫袍的內(nèi)宮監(jiān)監(jiān)丞指揮著十來個小黃門,將東西一一搬進郕王府里。

  郕王府內(nèi),朱祁鈺,汪氏,還有杭氏等人,就這么看著這些小黃門忙活。

  這監(jiān)丞臉上堆著笑,說道:“郕王殿下,這鹿血,虎鞭,都是陛下賞賜給殿下的,念著的是殿下為先帝開枝散葉的功勞。

  陛下說了,先帝血脈單薄,而陛下有忙于國事,這開枝散葉的重?fù)?dān),就交在殿下肩上了。

  陛下說了,殿下,要細(xì)水長流,也要顧及身體啊。”

  朱祁鈺雖然面上有些慘白,可還是帶著一臉溫色,朝著皇城方向作揖道:“臣弟祁鈺,謝陛下皇恩。”

  如若不是與自家王爺相伴這么多年,了解的不能在了解了,怕是汪氏也要被這一幕給誆騙過去。

  看著自家王爺指尖的慘白,汪氏知道,自家王爺已然在了暴怒的邊緣。

  待宮里的人離開之后,朱祁鈺還是與平常一般,去了書房。

  汪氏放心不放,沒過多久,接著添茶的名頭也進去了。

  汪氏進去以后,只見朱祁鈺捧著一本禮記,讀的津津有味。

  汪氏也不言語,起身換掉了已經(jīng)涼透的茶水。

  待汪氏剛剛放穩(wěn)茶盞,朱祁鈺猛然將茶杯握在手中,滾燙的茶水將手上燙的一片殷紅。

  “殿下,殿下……”

  汪氏大驚失色,忍著燙手,將朱祁鈺手中的茶盞給打翻在地。

  朱祁鈺好像感知不到手上的疼痛,只是閉上眼睛,低聲道:“欺人太甚。”

  聲音之底,只有夫妻二人剛剛能夠聽見。

  汪氏當(dāng)然知道朱祁鈺說的是什么意思,又是誰,欺人太甚。

  這還不是欺人太甚?

  送來的這些東西,還有借那太監(jiān)之口說出的意思,朱祁鈺難道不明白?

  你這輩子,剩下的,只有開枝散葉,生孩子這一件事了。

  這就是你要說的話嗎?

  皇兄,你就是這樣羞辱孤的?

  “殿下,殿下,慎言啊,禍從口出?!?p>  汪氏眸子帶著驚慌,四處張望。

  她當(dāng)然清楚,郕王府里有皇帝對眼睛,府里任何人,任何舉動,都逃不過皇宮里那人的眼睛。

  “怕什么”,朱祁鈺睜開眼,像是在汪氏面前故意賭氣一般,“都是父皇的兒子,有本事的話,讓殺了孤,不就是一死,總比這般行尸走肉活著要強?!?p>  汪氏知道王爺這是在賭氣,可也不敢順著他的話接下來,于是另辟蹊徑,含著淚說道:“殿下不怕,妾身自然也是不會怕的。

  無論殿下做什么,妾身都會跟著殿下。

  可殿下,見濟呢,還有妾身和殿下剛剛出生的女兒,他們該怎么辦呢?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這番話,精準(zhǔn)無比的擊中了朱祁鈺的軟肋。

  是啊,他的兒女該怎么辦呢?

  這些日子,他的所做所舉,何嘗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女呢?

  他雖在郕王府里軟禁,可不知是不是他的這樣皇兄有意還是無意,外面的消息,總還是能傳進來的。

  王直,徐珵皆已經(jīng)下獄,皇帝雖然將他摘了出來,可皇帝的心思,誰又能猜的出呢?

  是真的想要放自己一馬,還是覺得單單將自己下獄不夠解氣,想著別的花招報復(fù)自己。

  朱祁鈺早就將自己的下場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好的話,就是軟禁到死,壞的話……

  當(dāng)然,若是自己,朱祁鈺是不怕的。

  他怕的是自己的兄長,想要斬草除根……

  雖然見濟也是宣宗的孫子,是他的侄子,可皇家哪里又有幾分親情在呢?

  只要他愿意,見濟今日就可暴斃在府內(nèi)。

  為了自己的兒女,朱祁鈺甚至不惜沉迷女色,用來自污……

  可他這心里,真是不甘啊。

  他不愿意像那些個藩王一樣,像是被養(yǎng)豬一樣養(yǎng)在王府之中啊。

  他是朱祁鈺,是監(jiān)過國,就差那么一丁點就成了大明皇帝的朱祁鈺啊。

  痛苦糾結(jié)之下,朱祁鈺已然淚流滿面。

  汪氏知道自家夫君心里都難過,可又有什么辦法呢?

  他們一家老小的命,都在皇帝手里攥著呢。

  汪氏只能給朱祁鈺妻子的溫柔,她輕輕將坐著的朱祁鈺攬進懷里,任由他在她懷里哭著,發(fā)泄著。

  過了些日子,三法司在經(jīng)過無數(shù)次權(quán)衡之下,大明律上的黑紙白字,給三法司的斷案劃了紅線,哪怕是想盡一切辦法,拿出了一個方案,還是讓人不忍。

  奏本報道朱祁鎮(zhèn)那里時,上面赫然寫著:王直,問斬,三族男丁一并問斬,女眷充入教坊司,罰沒全部家產(chǎn)。

  至于徐珵的話,那就沒人在意那么多。

  朱祁鎮(zhèn)愣愣地看著奏本。

  朱祁鎮(zhèn)猛然回過神來,拿過朱筆,刷刷幾筆之后,讓金英送去大理寺。

  刑部尚書俞士悅看到司禮監(jiān)送回的奏章之后,他先是猛吸幾口氣,然后才打開奏本。

  只是眨眼的功夫,多年的養(yǎng)氣功夫直接破開,他幾乎是跳了起來,拿著奏本直奔都察院。

  府衙里的人還從沒見老大人如此失態(tài)過,一個個都是瞠目結(jié)舌。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大理寺的大理寺卿,加上一個刑部尚書,三位二品大員,對著不過廖廖幾十字的御批看了又看。

  上面寫著,念王直四朝之功,特賜死,罰沒全部家產(chǎn),家眷釋放,錦衣衛(wèi)即刻遣送出京,發(fā)還原籍。

  徐珵貶為九品典吏,出京外調(diào)治水。

  俞士悅唏噓不已,感嘆到:“陛下,真是虛懷如谷,人君海量啊?!?p>  陳鎰也點點頭,表示符合。

  說實話,陛下的處置,已經(jīng)不能用手下留情了。

  他們都是老狐貍,都清楚,保住王直的命,是不可能的。

  可能保住王家,依然是上上了。

  至于徐珵,俞士悅啐了一口:“狗賊,士林之恥,真是丟了翰林清貴的臉。

  真是不知道陛下留他做甚,還留了他的官身?!?p>  陳鎰想了想,“老夫倒是聽過,這個徐珵倒是對水文頗有了解,陛下讓他治水,倒也是情有可原。

  至于陛下為何留他……”

  是啊,直接弄死,眼不見心不煩。

  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大理寺卿突然開口道:“陛下留著他,怕是存心惡心……”

  話不用說完,三人都已然清楚。

  “呸,晦氣?!?p>  三位老大人一口同聲說道。

  文化殿里,眼見天都黑了,點上了蠟燭,朱祁鎮(zhèn)卻是一反常態(tài),沒有猴急猴急去找皇后完成生命大和諧,而是靜靜坐在龍椅上。

  “金英,今天這日子怎么樣?”

  朱祁鎮(zhèn)嘴里發(fā)干。

  “回陛下,今是十九,還有兩日就是冬至,聽老人說,是個好日子?!?p>  朱祁鎮(zhèn)點點頭,“你替朕走一遭,去送王直最后一程。”

  金英心里咯噔一下,答應(yīng)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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