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召站在二層深處的入口,邊上是正死命拉著他的三號。
他還是第一見到這家伙擁有自己的主見,阻止他干某件事。
“里面有什么?為什么攔著我?”葉召問道。
三號只是拼命搖頭,臉上罕見的出現(xiàn)了笑意以外的神色——溢于言表的焦急與最深處那一抹揮之不去的恐懼。
沒想到能從她的臉上看到感情色彩如此強烈的表情,葉召低頭沉吟幾秒:“好吧,先不去了。”
三號緊緊地摟著他的胳膊,生怕他反悔一樣,把他往臥室方向拽。
感覺她在變得更人性化?不過,我應該聽她的,生孩子才是我們該做的……
葉召停下腳步,臉色難看,他的思維已經(jīng)開始受這地方的影響了。
不過為什么會覺得交配是該做的事?二層是一只兔子,愛心……動物發(fā)情后的本能?那三層的被扎草人代表了什么?
被影響的思維給他提供了新的思路,葉召不禁再次陷入沉思。
而在他思考期間,三號已經(jīng)拉著他來到了臥室門口,里面已經(jīng)站著三個兔娘,分別是水手服一號,以及兩個剛換上粉色護士服和黑色抹胸裙的兔娘。
葉召神色迷醉,緊緊地看著臥室內(nèi)的三只兔娘。
好美啊……好想……撕碎她們,聆聽她們的哭喊聲……
葉召點了點額頭,重新冷靜下來,再次分析起來:三層和施虐欲有關(guān)嗎?所以三層會有屠宰室?
三號還要把他往臥室里拉,葉召立刻按住她,后者歪著腦袋不解地盯著他。
自從帶她進入第一層最深處的房間后,三號就好像打開了什么開關(guān),整個人變得靈動起來,不再是那副玩偶的模樣。
而他本人在那之后,受到的同化影響也一下子嚴重了許多,破局關(guān)鍵大概就和一層原本的東西有關(guān),否則二、三兩層的東西沒必要這么著急同化他。
房間內(nèi)并沒有什么值得過多關(guān)注的事,那這么說來,進入一層房間最大的影響是會讓我回憶起那個夢?
葉召開始回憶之前那個夢的細節(jié)。
首先,進入房間,展示架上都是玩具,種類很多,它們應該是形形色色的挑戰(zhàn)者們,代表在起初他們都有各自的樣貌。
緊接著通過燈光發(fā)現(xiàn)了在角落的破損兔子布偶,開始朝布偶前進。
之后異變驟生,玩具們開始支離破碎,開始追趕過來,但并沒有造成任何實際性質(zhì)的傷害或阻撓,只是單純地跟在后面。
最后,當拿起破損兔子布偶的時候,手上的布偶變成了真兔子,身后的所有玩具都變成了兔子布偶,臉上還是完全相同的笑容。
葉召只覺得頭腦內(nèi)有什么東西閃過,但總是抓不住最關(guān)鍵的那點,他煩躁地撓著頭發(fā)。
三號見他臉色不太好看,抱住他,目光關(guān)切。
布偶變成了真的!
葉召只覺得腦海內(nèi)靈光一閃,茅塞頓開。
一層的那個東西代表的極大可能就是“生”,它能讓被同化的“兔子玩偶”們更加靈動,更有生氣,所以三號在進入一層最深處后會突然學會了表達自我。
之前廚房里的兔娘們感情色彩也遠比其余的兔娘豐富,原先還沒注意,現(xiàn)在想來,這些廚房兔娘大概經(jīng)常從一層最深處拿去“食材”,所以比尋常兔娘擁有更多的生氣,表情也就多了起來。
可城堡內(nèi)的絕大多數(shù)兔娘都是“玩偶”狀態(tài),這代表第一層的東西已經(jīng)失去了城堡的掌控權(quán),這也能解釋為什么第一層的兩側(cè)房間內(nèi)都是許久沒人居住的狀態(tài),因為第一層的主宰者已經(jīng)被趕出城堡范圍了!
這么看來,城堡外黑暗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兇獸,而是第一層的掌控者,它見到葉召后激動地拍打鐵門只是為了提醒他,甚至于,它是想破開鐵門,讓他趕緊離開試煉。
這并不是瞎猜,之前那個夢境的核心是破損的兔子玩偶,最后它變成了真兔子,很簡單就能推出:托夢給他的就是代表著生的第一層主宰。
第一層的主宰讓他不要開啟試煉,這證明第一層的主宰認為他一定會失敗,因為試煉早已出了問題,就連考官之一的它都被趕出了城堡,試煉自然不可能成功完成。
城堡的同化力度會越來越強,而作為考官之一的它無法進入,缺少了一個通過判定,試煉當然永遠不可能結(jié)束,挑戰(zhàn)者如果沒發(fā)現(xiàn)外面的“怪物”才是真正生路,那么再強的挑戰(zhàn)者也會被無盡的同化所拖垮!
怪不得這個試煉如此的沒頭沒尾,一切都顯得那么莫名其妙。
第一層的主宰八成是作為開局的講解者出場的,不僅要告知通過試煉的條件,還會告知挑戰(zhàn)者期間會遇到的風險。
之前的三個試煉就是如此,丑牛神將和寅虎神將的講解非常詳細,而最敷衍了事的子鼠神將也掛了個木牌呢,怎么可能存在完全沒有提示,一開局就讓挑戰(zhàn)者自己琢磨通關(guān)條件的道理!
不過為什么臥室這些房間存在兔娘數(shù)量限制呢?
葉召看向臥室內(nèi)的三位兔娘,笑瞇瞇地招了招手:“來來來,都跟我走。”
一號和另外兩只兔娘很聽話地走出來,葉召帶著她們上到了三層的屠宰室門前。
解開三道門鎖后,葉召推開門,指著里面:“一號,你進去?!?p> 水手服一號還是那副微笑臉,乖乖走進屠宰室。
葉召對著另外兩位兔娘招了招手,等兩只兔娘來到他身前后,葉召抓住兩只兔娘的衣領(lǐng)就往屠宰室里一扔。
在兩只兔娘飛進屠宰室的那一刻,整個城堡如同遭遇了地震般劇烈震顫起來,城堡內(nèi)響起兩聲驚雷,城堡外也傳來一聲巨響,整個城堡又是抖三抖,墻體瘋狂開裂,裂痕迅速擴大,從頂端一直向下蔓延。
葉召擦了把冷汗:好像玩過火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進屋的數(shù)量超過上限會如何呢,誰知道這城堡直接TMD要塌了,簡直離譜!
他扛起三號就往樓下跑,但剛跑到樓梯口,一個泛黃的手臂就以難以想象的速度飛來,一拳砸在了他身上,將他轟飛到屠宰室的門上,砸出一個大凹陷。
“咳咳?!比柾鲁鲆豢谘?,臉色痛苦。
葉召本人皮糙肉厚,倒是沒受到什么傷,他看了一眼捂著肚子的三號,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她釋放了一記生機灌注。
三號受損的內(nèi)臟和骨骼迅速恢復,驚奇地看著自己發(fā)綠光的身體。
“人類!”
一個渾身泛黃的兔娘從三層深處走了出來,皮膚表面全是縫紉痕跡,她站姿怪異,幾乎是拖著下半身在移動,可速度絲毫不慢。
“來殺了我,撕碎我!”
只見這兔娘狂笑著一拳打出,小臂竟然直接脫離手肘,只靠拼接肢體的黑線連接。
鐺~
速度奇快的飛拳砸在魔刀上,隨后迅速收回,小臂重新接在手肘上,怪異兔娘捂著臉,病態(tài)的笑聲從指縫間流出:“殺性好重的武器,你果然和我很搭!”
說話間,她一腳飛踢來,原本環(huán)肥燕瘦的美腿因少了一層皮,只讓人毛骨悚然,葉召這回沒客氣,魔刀開啟燃魂之刃,一刀斬開這條無皮長腿,一口氣從腳底板斬到怪異兔娘的肩膀處,最后連根切斷她的一條胳膊一條腿。
“啊——!”她發(fā)出了滲人的呻吟聲。
“嘖,好變態(tài)啊?!?p> 葉召剛準備斬首呢,黑暗瞬間覆蓋了四周,一道抽泣聲響起:“不要……殺她……”
葉召聽出這聲音的主人和夢境里提醒他的是同一人,也就是第一層的主宰,畢竟是提醒過自己的人,葉召也不好折了這家伙的面子,只好停住魔刀。
“請……不要抵抗……”第一層主宰說道。
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住葉召,他緊緊握著魔刀,沒有徹底相信第一層主宰。
不過意外并沒有發(fā)生,這股力量只是把他帶到了城堡外,黑暗迅速收縮,變成了一道兔娘形的黑影,而在她腳邊的是一個三米多高的人形兔子布偶以及先前的怪異兔娘。
葉召看了一眼正躲在自己身后的三號,正準備出聲詢問,城堡轟然倒塌,周圍的世界突然一陣模糊扭曲,黑影的抽泣聲傳來:“謝謝……”
空氣中突然響起玻璃碎裂聲,露出了一道道可怖的虛無空洞。
葉召心頭狂汗:這世界怎么感覺要炸了,總不能是我的鍋吧?這也太突然了!
“喂,這到底……”
沒等他說完,整個世界就徹底支離破碎,如同畫卷被撕成了無數(shù)份,支離破碎。
一道白色光柱落下。
……
外界。
卯兔神殿的支柱突然開始斷裂,整個神殿開始坍塌,沒過一分鐘,就倒塌成一片廢墟。
“咳咳咳……”
一只手從廢墟中探出,葉召從碎石堆中爬起,他環(huán)顧四周,看著下面的神殿廢墟陷入茫然。
不是吧,真沒了?我試煉還沒完成?。牧?,難道真要親自嘗試一回“你猜”這個懲罰的內(nèi)容?!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一只灰撲撲的手臂從不遠處伸出,三號從中鉆出。
“呸呸呸。”
三號吐著嘴里的砂石,然后與目瞪口呆的葉召對上視線。
粉毛兔娘頓時悲從心中來,指著他大喊道:“你這混蛋,賠我神殿!”
葉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