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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路遠(yuǎn),君且慢行

第四章 夜市閑逛,城外山林

  傍晚時(shí)分,殘陽似血。

  徐天司獨(dú)自踏上回家的路,張少天是死活都不愿出來,沒辦法,誰讓他得罪的人此刻正在門口蹲著呢,看他那樣估計(jì)是不準(zhǔn)備走了。

  “張少天,你他娘的最好別出來!”

  “你爺爺我就在這不走了!”

  眼前的少年皮膚黝黑,提著一把菜刀在門口來回走動(dòng),強(qiáng)忍憤怒,他知道提刀沖進(jìn)去是什么后果,所以他就在門口待著哪也不去。

  …

  晚飯消食,自然是逛夜市了。

  徐天司現(xiàn)在可以放心,四處閑逛看看青州城的風(fēng)采,夜晚時(shí)間,也有不少姑娘成群結(jié)隊(duì)的出來賞夜,那些大小姐們帶著丫鬟東買西買。

  心湖亭。

  自詡文人騷客的窮酸書生,此刻穿搭得體舉止優(yōu)雅,折扇遙指明月,贊嘆如此良辰美景實(shí)屬幸事,便提議賦詩一首送予在座的女子。

  眾人拍手叫好。

  徐天司混跡在人群里,吃著糖葫蘆。

  心湖亭上,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虛偽?!?p>  說完,徐天司轉(zhuǎn)身離開,這些所謂的儒家子弟都是些品行不端的文人,他們現(xiàn)在就是在展現(xiàn)自己,想吸引富家小姐們的傾心罷了。

  閑逛之余,他恰巧來到一間鐵匠鋪的門口。

  “對了…”

  徐天司眼睛一亮,想到自己修煉出了氣感之后,還缺少趁手的兵器,而飛花令的拈葉飛花屬于暗器之類,不如就讓鐵匠師傅打造兩把。

  滾滾熱浪撲面。

  徐天司瞇起了眼睛,驚嘆這溫度還真夠高的啊,燙的眼睛生疼,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忍受得了。

  “小伙子,想買點(diǎn)什么?”

  一個(gè)抽著煙袋的中年人,滿頭大汗的走了過來,對他露出笑容,并親切的拉著徐天司坐下。

  “算了,我還是站著說吧?!毙焯焖静艅倓傋卤阌X得滾燙,連忙站了起來。

  “我想要打造兩把趁手的家伙?!?p>  “有何要求?”鐵匠師傅問道。

  “不用太精致,像葉子一樣大小開鋒就行了?!毙焯焖菊f道。

  “要幾片?”

  “價(jià)錢如何算?”徐天司問。

  鐵匠師傅抬頭看他一眼,不緊不慢的抽了口煙,拍了兩下煙桿子說:“我這里有兩個(gè)價(jià)位,第一,我不認(rèn)識你,第二,我認(rèn)識你。”

  “一片一兩銀子。”

  徐天司想了想,抬頭說道:“不認(rèn)識的價(jià)位怎么算?”

  “原價(jià)再加五兩,包送?!?p>  “成,那就打五片?!?p>  “先付定金五兩。”

  “講究,今晚便給你送去?!?p>  …

  夜色朦朧,有人來到一間民房的墻下掏出小黑袋子掂了掂,左右看一眼四周后順手扔了進(jìn)去,力道正好,正中落在房間門口。

  做完這一切,那人摸黑,轉(zhuǎn)眼間就消失不見。

  “還挺守時(shí)…”

  徐天司從打坐中醒來,起身開門瞧見門外有一個(gè)小黑袋子,撿起來打開,里面躺著幾片像樹葉一樣的東西,摸上去還有些許溫?zé)帷?p>  拈起一片,運(yùn)氣甩出!

  咻!

  咚的一聲,入木三分。

  “不錯(cuò)?!?p>  像是剛拿到玩具的小孩,把玩著鐵片愛不釋手。徐天司拔出鐵片,用手摸了摸鋒刃發(fā)現(xiàn)質(zhì)量還可以,沒有鈍口,想到了下次還可找他。

  貼身收好鐵片,徐天司便拿出那幾頁飛花令研究起來,上面記載的身法,還有拈葉飛花的招式以及運(yùn)行方法,最簡單的就是身法只需運(yùn)氣入腳底,通過氣來達(dá)到輕身的效果。

  “可惜只有前半部…”

  “算了,試試效果如何…”徐天司說完便運(yùn)氣入腳底,用力起跳,下一刻他身形拔地而起。

  “不好!!”

  徐天司臉色巨變,暗道用力過猛。

  慌忙間調(diào)動(dòng)全身的氣,他急劇下墜的身子像一片羽毛般輕盈落地,而體內(nèi)的氣瞬間消耗殆盡,一絲不剩,他一臉呆滯的張大著嘴吧低喃著。

  “我會飛了??!”

  “我會飛了!!”徐天司壓著嗓子振奮的握緊拳頭,肆意揮舞著,難以言喻的心情讓他血脈僨張,面色漲紅,但又不敢大呼小叫。

  平復(fù)下激動(dòng)的心情,深吸口氣。

  回到房間繼續(xù)打坐,這回他一點(diǎn)也不嫌棄那種黑粑粑,還狠狠吃了一大口。

  “就算是屎我也吃了!”

  此刻,他腦海中只有修煉,就算是屎也要打碎牙往里咽下去,像燕子一樣輕靈的身姿充斥著大腦,修煉,修煉,不吃飯也要修煉。

  房間里陷入寂靜,月色漸褪。

  沒覺得過了多久,徐天司便被一陣敲門聲給喚醒,睜開眼,居然發(fā)現(xiàn)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

  “這么快就天亮了?”

  砰砰砰??!

  “行了,別敲了!”徐天司臉也沒洗就走去開門。

  門外的少年嘴里咬著包子,含糊不清的說著跟他走。

  “哎…算了?!?p>  徐天司搖了搖頭,關(guān)上門。

  這家伙還真是雷厲風(fēng)行,臉都沒洗就讓我起來跟他走。

  …

  城南天福樓。

  進(jìn)門放眼望去,煙霧繚繞,淡淡酸臭味兒撲鼻而來,一群人雙目通紅,死死的盯著賭桌看,用盡全身力氣嘶吼。

  “大大大!!”

  “小小小!”

  “你帶我來這干嘛?”徐天司說道。

  “放心,不是讓你來賭錢的,待會兒別說話?!睆埳偬旌俸僖恍?,油膩的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放寬心,不用太緊張。

  二人穿過前廳,來到后院。

  這里面別有洞天,低頭看去,小水池里養(yǎng)著幾條肥碩的金色鯉魚,上了年歲的迎客松映入眼簾。

  小院寂靜,充斥著淡淡的禪香。

  “少天來啦?”

  “陳叔早啊?!?p>  “你小子又缺錢了是吧?”稱作陳叔的壯漢上下看了眼徐天司,或許把他當(dāng)做了少年的跟班,沒有多問什么,隨便聊兩句就讓他們進(jìn)去了。

  “表叔,我來了!”

  “臭小子,大呼小叫干什么?”

  中年男子虔城的跪拜佛像,聽見熟悉的聲音轉(zhuǎn)頭看來,濃眉大眼鷹鉤鼻,眼神銳利的越過張少天,看向徐天司,帶著審視的味道。

  “我這不是想你了嘛?!睆埳偬煨ξ恼伊藗€(gè)地方坐下,并且示意徐天司與他一起。

  徐天司并沒有動(dòng),而是回頭看了一眼中年人。

  “坐吧?!?p>  中年人點(diǎn)頭說道。

  “你小子無利不早起,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么事兒。”

  “表叔,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p>  張少天翻了個(gè)白眼。

  中年人沉默著不說話,仆人弓著身子給三人倒了杯茶,默默退了出去,順手把門帶上。

  “這位小兄弟看著面生啊,應(yīng)該不是青州城的人吧?”

  “在下確實(shí)是外來人?!?p>  “難怪看著面生,小兄弟來青州城是干什么的?”中年人輕聲說道。

  “實(shí)不相瞞,在下從南域來,想在這里混口飯吃卻沒有門路,又恰巧與少天兄不打不相識。”

  “哦?”

  “少天?”

  “這事兒你也知道,昨天我和他在街上打了一架,結(jié)果進(jìn)去了,然后昨天就被小伍追了幾條街。”

  張少天想起小伍那頭瘋狗,居然真就追了他五條街,瘋了似的一通亂砍,至今都有些害怕。

  中年人沉默了片刻說道:“小兄弟可有手段傍身?你別生氣,我的意思是想吃我們這行飯,要是沒點(diǎn)本事的話,通常是做不了的?!?p>  徐天司想了想,說道:“您不介意我露一手吧?”

  “哈哈哈,那是再好不過?!敝心耆寺犅労蠊笮?,能露一手自然能更好的猜測這人是從哪來,天下武學(xué)基本都有各自的特點(diǎn)出處。

  得到回應(yīng),徐天司點(diǎn)頭,運(yùn)氣指尖向茶杯射去。

  咻!

  瞬間洞穿了茶杯,茶水滴答滲出!

  中年人臉色不變,心下微驚。

  居然是真氣外放!

  “厲害,原來你小子昨天放水!”

  張少天被驚得大呼小叫,端起茶杯翻來覆去的檢查,透過細(xì)縫,看見了他表叔那張平淡的面孔,嘖嘖咂舌,對著徐天司豎起大拇指。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小兄弟年紀(jì)輕輕就能練到真氣外放的地步,稱得上是練武奇才啊?!?p>  “鄙人姓陳,小兄弟要是不嫌棄可稱我一聲陳叔?!标惾艉Pχf道。

  他也是起了惜才之心,這種天才基本都是下山歷練來的,與之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陳叔客氣了,您叫我天司便好。”

  “哈哈哈哈!”

  “好好好!”

  二人各懷鬼胎,徐天司在心里想著他說的真氣外放是什么意思,臉上卻笑呵呵不露馬腳,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他知道什么叫真氣外放呢。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陳若海感嘆道。

  “行了,我也不說廢話,后天下午在郊外紅樹林有一批貨,老規(guī)矩,截下之后你們占一成?!?p>  陳若海拿出一張紅布。

  “把這個(gè)拿上,綁在手臂,別讓自己人給做了?!?p>  “小兄弟…”

  “放心吧,我教他?!睆埳偬炫闹馗f道。

  陳若海瞪了他一眼。

  …

  城南紅樹林。

  幾輛馬車緩緩駛來,從深陷進(jìn)泥土里的車輪印可以看出,車上裝的東西至少有幾百斤。

  大大小小的箱子,貼著封條。

  護(hù)衛(wèi)們前后左右圍了起來,目光警惕的掃射四周密林,但凡一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都會引來他們的查探,看樣子,車上的東西應(yīng)該是貴重物品。

  “這些是官府的人?”徐天司問道。

  “不是,這些人全都是城里權(quán)貴們請來的打手扮作官府,目的就是為了讓綠林好漢讓開道路?!睆埳偬斓吐曊f道,似乎知道些什么。

  “縣太爺也有份兒,對這事兒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今天被咱們搶了,他們也不敢吱聲?!?p>  “準(zhǔn)備動(dòng)手!”

  說完,他拿出紅布綁在手臂上。

  咻!

  聽見一道哨聲響起,前方樹尖飄落下黑衣蒙面人,此人好生勇武,他雙目一瞪殺氣騰騰的往人群沖去,運(yùn)送車隊(duì)頓時(shí)就亂成了一鍋粥。

  “殺?。 ?p>  “沖?。 ?p>  這一刻,聽殺聲四起,身著黑衣手纏紅布的賊人從四面八方涌來,瞬間就就將車隊(duì)包圍了。

  只見車隊(duì)里有人拿出響箭。

  咻!

  砰!

  煙花炸開,傳出消息。

  咻!

  那人聽見一聲破空,想要避開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手筋已斷,轉(zhuǎn)頭看去時(shí),一把長刀洞穿了他的臟腑鮮血直流,一臉不可置信的抬頭。

  “你…”

  “奸細(xì)…”眼神憤怒的倒下,渾身無力的死去。

  “呸!”

  這人身穿官服,手臂卻綁著紅布。

  徐天司運(yùn)氣下行,一步數(shù)丈遠(yuǎn),越過腳下數(shù)人,身姿輕靈的悄然而至,眨眼間來到馬車上,穩(wěn)住身子,瞧準(zhǔn)了一人的手筋與腳筋,隨即便發(fā)出兩道真氣,他再次廢了兩人。

  翁!

  紅葉落下,一分為二。

  憑感覺側(cè)身躲過,回頭間,感覺有滾滾熱浪撲面而來,眼前一層層落葉模糊了徐天司的眼睛,他不敢大意,當(dāng)即身形暴退如飛雁貼地而行,反手甩出一片鋒利的葉子。

  叮!

  轟!

  一股狂風(fēng)掃落葉,四散開來。

  “好霸道的真氣!”中年人面色凝重的看向眼前的少年,耍了兩下刀花,卸掉那道沉重的勁力。

  “我只求財(cái)?!?p>  徐天司壓著嗓子說了一句,眼神不敢離開男子一分。

  “少說廢話!”

  只見中年人踏步而來,這次刀行厚重大開大合,空氣中傳來一道道虎嘯,猶如猛虎下山。

  徐天司不與之正面交鋒,依靠飛花令身法游走在紅樹之間,猶如一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在幾次生疏的躲避之后更為熟練了起來。

  “鼠輩!”

  中年人好像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diǎn),只見他冷冷一笑,橫刀立于胸前,緊接著有一股強(qiáng)烈的暗流,從四面八方涌來,凝聚刀身。

  “斬!!”

  只聽中年人怒吼一聲,氣流瞬間化作了長刀的模樣,異常霸道,見攔腰斬?cái)嗔藬?shù)顆大樹。

  “不好!”

  徐天司面色大變,他如今還處于半空根本沒有著力點(diǎn),下一刻,地上的中年人一躍而起,長刀在他眼中不斷放大,眼看就要挨上一刀。

  刷刷刷!

  黑衣人踏空而來,瞬間出手一掌打在中年人的腰部,強(qiáng)烈的痛楚,讓他劈下的動(dòng)作歪了幾分。

  徐天司抓住機(jī)會,輕飄落下。

  砰!

  砰砰!

  二人又空中對轟了數(shù)掌,滾滾真氣吹的徐天司發(fā)絲散落,猶如鐘鼓在耳邊敲響震耳欲聾,頓時(shí)目露驚駭,落地之后抬頭看向天上的二人,只見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倒飛墜落樹林。

  黑衣人瞧見得手,立馬轉(zhuǎn)身回去。

  “碎玉手,張豐城?。。 敝心耆说癸w的過程喊出了對方的名字,黑衣人離開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猛地回頭,幾個(gè)閃爍間來到了中年人面前,掌心浮現(xiàn)微弱青光狠狠拍了下去。

  “不??!”中年人目眥欲裂。

  轟!

  沙塵四濺,猶如炮彈。

  強(qiáng)烈的震感傳來,還在抵抗的嘍啰兵們面色呆滯,頭目被人一掌拍死,瞬間連反抗的心思都沒了,不一會兒便被張少天一群人殺干凈。

  煙霧散去,現(xiàn)場只留下深坑,和一具尸體。

  徐天司皺眉不忍直視,可用泥漿二字來形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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