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侯君入甕
聽罷陸判的話,朱爾旦愣住了。
他有些疑惑地問道:
“陸大哥,你剛剛說什么仙人?我家里來過仙人?你不會是弄錯了吧,今天我家里沒有來過什么貴人??!”
“哈哈,賢弟還裝!下次那位要是再過來,賢弟一定要知會哥哥一聲啊,愚兄也來沾沾光?!?p> “陸大哥說笑了,且不說我家是真么沒有來過仙人,就算是來過,你有這一身通天的本事,還需要這個?”
“你不懂,哈哈!好了,不說了,賢弟,來喝酒!”
說罷,陸判就大步走進(jìn)了房間,坐在桌子上,拿起酒杯開始催促起來。
“好!”朱爾旦應(yīng)了一聲,便走了進(jìn)去。
只是,他心中的疑惑卻是越來越重。
就連這酒,似乎也變得沒滋沒味起來。
陸判一直同朱爾旦喝到半夜,才起身告辭,施施然走了出去。
走之前,他還在一遍遍地強調(diào),若是仙人再來,讓朱爾旦一定要告訴與他。
無奈之下,朱爾旦只得連連答應(yīng)。
眼看著陸判走遠(yuǎn),朱爾旦才回了房間。酒意上來,他瞬間便人事不省了。
而在外面,陸判轉(zhuǎn)眼間就收起了笑意,綠幽幽的眼中燃起了冷焰,甚至將面前的夜色都照得通透起來。
一道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低沉魔音響徹開來。
“怎么莫名其妙來了一個修行者,還偏偏來到了朱爾旦家中?莫非是那些老家伙兒派來打亂我們布置的?小衍山,昆侖宗,還是須彌寺?
不對,不對!氣息對不上!而且,經(jīng)過上次一戰(zhàn),這些勢力應(yīng)該會老實一段時間才是?!?p> “算了,不管是誰,下次再過來就直接除掉,免得途生變故!桀桀~”
在陰沉恐怖的笑聲中,陸判的身影漸漸淡了,直至完全消失。
翌日。
朱爾旦昏昏沉沉地起了床,旁邊是一個面色有些丑陋的婦人在替他更衣。
他睜開眼睛,但是一看到面前這張臉,頓時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不知道怎么回事,妻子這副面目最近變得越來越丑了,讓他一刻都不想見到。
以前他沒被陸判換心的時候還不覺得,可換心之后,便有些嫌棄了。尤其是成了舉人之后,朱爾旦更是覺得夫人的那張臉,無時無刻不在污染著他的視線。
“好了,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好了?!?p> 實在是沒忍住,朱爾旦不由得發(fā)出了聲。
聞言,這婦人的身體就是一顫,隨后便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世人都言朱爾旦一朝開竅,讓朱府的人都跟著沾光享福,可誰知道這反而是她這個朱府正牌夫人噩夢的開始呢?
彼之蜜糖,吾之砒霜罷了。
匆匆吃過早飯,朱爾旦哪兒都沒有去,就坐在堂前苦苦冥思起來。
既然陸判說昨天有仙人來過,那就是肯定有仙人來過。
他的陸大哥不會騙他!
那么,到底是誰?
朱爾旦的腦海中開始劃過一道道的影子。其中張臨的身影也出現(xiàn)過,不過頃刻間便被他從腦海中剔除。
一方面是張臨的衣著,實在是不像仙人,氣質(zhì)也不像。
另一方面,便是他的好朋友寧采臣認(rèn)識那個張臨,這也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
俗話說,龍不與蛇居。
不是他看不起寧采臣,而是寧采臣那個落魄樣子,怎么可能認(rèn)識什么尊貴之人?
不對,寧采臣貌似還真的認(rèn)識一個,那就是他朱爾旦!
實在是想不到了,朱爾旦才把所有的下人叫過來,一一詢問昨天有沒有人來過。
只是問過之后。
縱使朱爾旦百般不信,但所有的結(jié)果俱都指向了張臨!
“真的是他?”
朱爾旦有些發(fā)蒙,如果真的是昨天的張臨,那么他無疑是干了一件蠢事。
不多時,他來到了后院,敲響了寧采臣的房門。
“采臣,你在不在?我來看你了?!?p> 嘎吱~
寧采臣打開門,就見到朱爾旦提著好酒好菜徑直走了進(jìn)去。
“小明,你這是?”寧采臣有些受寵若驚。
這段時間朱爾旦對他是什么態(tài)度,他不是傻子,自然是能感覺得出來。
夜深人靜之時,寧采臣也會偶爾感嘆一句人心易變。
朱爾旦這次過來,到底藏著什么貓膩?
第一時間,寧采臣就想到了張臨,可是他也沒有說張臨是仙長啊。
接下的時間里,朱爾旦也不多問,只是一個勁兒地對著寧采臣勸酒,給他夾菜。
酒過三巡之后。
寧采臣看著朱爾旦支支吾吾地樣子,忍不住說道:
“小明,有什么話就直說,你我多年的交情,何必這么見外?”
他的話音落下,便見朱爾旦小心地說道:
“采臣,咱們兩個是不是兄弟?”
寧采臣遲疑一番,最后點了點頭。
朱爾旦像是沒有看到寧采臣的動作一般,緊接著又問道:
“那兄弟之間,是不是應(yīng)該坦誠相見?”
寧采臣兩只手緊緊捂住了自己的衣服,堅決地?fù)u了搖頭,隨后催促著說道:
“有話直說!”
“我想問一下,昨天來的那個張兄,是不是仙——”
他飛快地住了口,眼睛死死地看著寧采臣的眼睛,既期待肯定的答復(fù),有渴望著否定的回應(yīng)。
糾結(jié)無比!
想了想,寧采臣便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我因為有事兒,便寫信請張兄前來相助。他確確實實是一位仙人,神通廣大,能御使恐怖的劍氣,斬妖除魔,摧山斷石,不過覆掌之間?!?p> 從寧采臣這邊得到了確定的消息,朱爾旦腦中頓時閃過一陣晴天霹靂。
他舉起自己拍張臨肩膀的右手,看了又看,欲哭無淚。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
下一刻,他當(dāng)著寧采臣的面狠狠地扇起了自己耳光。
啪!
啪!
聲音響亮無比。
不多一會兒,他的臉便高高地腫了起來。
“來人!快給我兄弟換房間,換到前院東邊的房間去。當(dāng)初是誰將我兄弟安排到后院來的?我今天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們竟然敢這么怠慢寧兄!”
看著面前朱爾旦夸張的演技,寧采臣目瞪口呆起來。有那么一瞬間,他仿佛看見了新世界。
良久,他才幽幽說道:
“小明,你其實不必如此,我昨天就幫你求過情了,仙長他也沒有生氣?!?p> 朱爾旦聞言,一把抓住寧采臣的手,眼淚汪汪地說道:
“采臣,好兄弟,朱爾旦無以為報。還請你幫我引薦一番,我自是親自當(dāng)面磕頭謝罪!”
顯然,他想起了陸判的話。
這......
寧采臣有些為難,但是耐不住朱爾旦的哀求,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只要張臨再來,就幫他引薦一番。
見目標(biāo)達(dá)成,朱爾旦面色一喜,便直接離開。
仙長沒有怪罪與他。
同時陸判拜托的事情,算是完成了一半,他也可以稍稍松一口氣,接下來,只需要等寧采臣的消息即可。
與之同時,在陵陽縣與麻浦縣交界的山脈深處,出現(xiàn)了一道穿著白衣的身影。
而在他的身前,是一片坐落于半山腰的精美建筑群,在云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其中不時傳出來嘈雜的聲音,倒是給這靜謐之中增添了幾分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