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放拖著疲憊的身體,緊跟著高順,這幾十日來,劉放一直在回憶出塞前和張飛的最后一次交談。
“子棄兄,你可知道高順是一個有士族背景的人呀!所以我希望足下與其相同的背景下應(yīng)該能夠讓他更加安心!”
“翼德何出此言?”劉放大吃一驚,稍一思量道:“吾會幫翼德看顧好高順的?!?p> 哈哈,我沒有這個意思,子棄不會還覺得我對高順也這樣說吧。“張飛看到劉放那個稍縱即逝厭惡的表情道:“高順是兗州人,我家曾經(jīng)有一個老仆是兗州人,所以我能聽出高順的口音,他是兗州人?!?p> “兗州人和吾有何關(guān)系?”劉放真的蒙了。
張飛又不能告訴自己看過一本冷門書《陳留耆舊傳》這本書,知道高順是高柔、高干是同宗同族。不得不胡扯道:“子棄兄,沒有覺得高順與吾等匹夫有何不同嗎?”
劉放仔細思量一下還真的想到:
首先相比豪強出生的張飛。高順禮數(shù)更加周全,最主要的是高順寫了一手漂亮的字。
其次排兵布陣上和張飛很顯然不同那就是除了漢軍基本統(tǒng)一的戰(zhàn)斗模式外,很顯然是有不少兵法里的東西,沒有看過兵法的決計是想不出來的。
再次也是最重要的是高順看起來和周圍士卒打成一片的樣子,但是事實上總是有和周圍的人若隱若離。而且過于清白公正!
比如在沒有拿到自己從曲軍侯升為別部司馬的時候,“迂腐”到依然只統(tǒng)領(lǐng)一個曲的人,但是這個曲戰(zhàn)斗力確實在成倍成長的,而且也并沒有將這個曲的人全部生成曲長、屯長。直到張飛看不下去,下了命令。但是也是直到高順拿到成為別部司馬的軍令才執(zhí)行張飛的“建議”。
正因為這樣,劉放才確定自己需要看著高順。高順要是不配合自己很可能要當一把黑手!
但是張飛顯然沒有這個意思。自己再想想高順的特點。張飛的意思可能是高順很可能是一個不理“庶務(wù)”的公子哥。需要自己幫幫忙做一個好的軍需官!
就在這個時候高順進來,張飛笑瞇瞇說道:“高順呀來得好,我想問汝為何和某一樣改掉自己的字?某改的原因是因為某希望作為劉使君騰天之羽翼。高順你呢?孝父這個字意思也不能展現(xiàn)汝之志嗎?”
高順一愣沒有想到張飛居然在這個時候問自己。基本上算大庭廣眾之下戳破自己的身份。他張飛張翼德要做什么?
張飛卻顯得不以為意,簡單解釋道:“某家有一個老仆去過兗州,知道兗州高家有一子。也叫高順,字孝父。我猜就是你,子棄卻認為不是。不知高順你愿不愿意解答。我二人誰是對的?”
“某不喜我的家族,一個個欺世盜名之徒,在黃巾之亂,居然上不報朝廷,下不安庶民。黃巾之亂之后卻爭功謀官!
所以改字孝父為伯平,確實沒有翼德這般志向高遠!現(xiàn)在想想也是貽笑大方的做法。真的遇到翼德這樣的有心人,又能瞞過誰?”高順雖然有些吃驚,但是卻不再隱瞞多少有些自嘲地答道。
“伯平,別這么說。無論你的族人如何,你都是你父母的長子,未來光大門楣,讓以欺世盜名之姿辱君門楣之人,不能再代表君族呀?!睆堬w哈哈大笑還順手給了高順幾拳,有意無意之間沒有叫高順原來的字孝父。
劉放蒙了!沒有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事情,但是接下來張飛說的話讓他更加不知所措!
“這次滅張舉、擊鮮卑、烏桓之事,伯平要率領(lǐng)一路去遼東、遼西之后如何,由伯平、子棄商量著辦。而且伯平也不必推遲,這是幽州刺史的請求。絕不算壞法度規(guī)矩!”
說罷將幽州刺史的函件遞給高順,然后對劉放道:“吾征兵之后就出盧龍塞,就像剛才說的子棄務(wù)必助伯平,子棄也不要推遲。幽州此地,子棄必然能夠大展身手?!备唔樢宦犚矝]有過多異議只是向劉放一拱手,正準備告辭。
張飛卻搶先一步道:“兩位好好商量特別是出塞之后各項事宜,某也去準備出塞之事。”說罷便率先離開了。
但是高順事實上依然把劉放當作監(jiān)軍看,劉放也對自己的定位產(chǎn)生不少的疑惑。在這種狀態(tài)下,兩個人自然沒有什么好說的,各自散去。
之后兩個人認為張飛可能會以“上官”狀態(tài)出現(xiàn)的時候,張飛確已經(jīng)在盧龍塞外清剿鮮卑、烏桓的小部落了,只是讓張達來傳遞一些消息。
直到劉放和高順不斷磨合中開始找到搭檔的感覺,劉放下定決心準備加入張翼德代表的劉玄德部,而決定和高順一起塞之前,高順和劉放完全確定自己確實是獨立的一部。而不是張飛的下屬。
出塞之后劉放一直覺得自己似乎有一些遺漏,但是認為這種感覺是因為,現(xiàn)在和高順獨立于張飛部帶來的壓力。
直到來到這白狼山附近,已經(jīng)疲憊不堪劉放終于想到一個致命的問題。拖著疲憊的身體趕上高順。將高順叫離隊伍,問了高順一個問題:”伯平,援兵若到,柳城是不是一個必拿之地?
“那要看.........”高順突然停了下來看著劉放,然后微微嘆一口氣道:“劉子棄,汝何意?”
“吾料定公孫瓚絕不會聽命劉玄德,張翼德和太史慈絕無可能力殲丘力居。而吾等不去支援可能會讓張翼德遇到麻煩!”
“張翼德可能會遇到麻煩!但是劉使君焉能不管,但柳城不奪,如何能...........”
“劉使君乃是邊郡兒郎焉能不知?而且這次據(jù)說朝廷已是起大軍,如何會不奪回柳城?但是劉使君焉能知道吾等不與張翼德合兵一處?”
劉放突然改變對劉備的稱呼,高順一愣之后便明白了。劉放認為與張翼德是同志,那么劉備就是自己的主君!只是因為劉備去冀州,所以劉放還沒有機會挑明罷了。而現(xiàn)在是在自己面前挑明,也算是對自己一種暗示。
“那么子棄認為,吾等應(yīng)該如何做??”高順也才想到放著丘力居不去剿滅,而是去奪柳城,會不會最后落得個有過無功?還有可能讓張翼德遇到不應(yīng)該的危險。
“某不懂軍務(wù),伯平你是懂得,現(xiàn)在我們是不是去大凌河更加妥當?”
高順沉默一會,然后抬頭看看天色道:“子棄,我們到白狼山之后,擊破當?shù)仵r卑。然后讓徐榮去柳城,我們?nèi)ゴ罅韬犹?。你說張翼德會在哪里力殲丘力居?”
劉放想一想張飛之前操作,又思考一下大凌河處地形道:“我們回到大凌河平原之地。必然可以助其一臂之力?!?p> “那么我們更要拿下白狼山。”高順道:“這樣我們兩個自然就能夠給劉使君的軍令有所執(zhí)行。也對張翼德有所交代!”
劉放點點頭不在言語。高順難得一笑。兩個人催馬更上大隊。
不多日便來到白狼山。不知道是之前丘力居優(yōu)勢太大,還是盧龍塞離這里太遠,在這白狼山下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什么影響。
鮮卑各部旗幟鮮明看起來兵強馬壯。但是卻對立明顯。
“呵呵?!眲⒎琶幻约旱暮毿Φ溃骸罢媸潜鴱婑R壯呀!但是某卻覺得很有一些古怪。但是卻不知道這種古怪從何而來。”
“哦?子棄好眼力!”高順也不藏私直接點破道:“子棄是不是覺得布陣有些古怪?”
“然也?!?p> “因為兩軍對壘,但是彼此又是一系。并不應(yīng)該如此,但是因為某些原因成吾等所見這般模樣?!?p> “是自己人打起來啦?”劉放急急問道。要是剛好遇到鮮卑內(nèi)斗就太好啦!
“因準備打起來!還沒有。”
“何以見得?”
“子棄,你看兩邊看似連成一片,布營一致,事實上他們多個營之間都是有巨大的空隙,而這些縫隙足夠的?!?p> “足夠的騎兵沖鋒空間?”
“子棄何來不懂軍略?這不是看得極準呀?!备唔樢贿呄轮钜贿吔o劉放分析的時候,徐榮插嘴道:“高司馬也真是天縱英才呀!”
劉高兩人一愣一時沒有接話。因為沒有想到徐榮這個時候會過來,這一路上徐榮和自己都是若影若離。一直只是執(zhí)行軍令。
原來徐榮驚訝于不只是高順沒用軍紀來規(guī)范劉放,還有些指點劉放的意思。而且高順作為一個剛剛升任司馬的來說,過于老道,不但軍令顯得知兵法似乎有一些經(jīng)驗很是井井有條。聽到高順分析對面情況,更加贊嘆不已。而劉放這種士族風范更是讓他著迷,所以忍不住插嘴。
劉放拱手問徐榮道:“徐中郎將認為我等當如何攻之?”
徐榮一愣,沒有想到劉放完全沒有別的想法,而是要在這白狼山下主動進攻鮮卑!
徐榮定一定神道:“軍貴神速,雖然吾軍已經(jīng)疲憊,但是讓鮮卑措不及防方可有勝機。望鮮卑各部情況,我們可以等一等,可以有更多的可乘之機!只是..........”
說罷徐榮看一看高順。高順也看向徐榮道:“自然應(yīng)當如此,不知徐中郎將所說的只是是什么?”
“只是我們并不知道需要等待到何時,會不會反而錯過機會?!毙鞓s道:“因為某不知鮮卑各部情況。”
“事實上,吾等不用知?!备唔槗u搖頭道:“吾等只需一邊休息足夠再等他們動起來即可。”
“他們?yōu)槭裁匆獎悠饋??”劉放急問道?p> “因為張翼德應(yīng)該會讓他們足夠意見相左了?!备唔樀馈?p> “所以他們可能為自己的部族要做不同地選擇了?”
“然也,到時候我先率胡騎沖擊。”徐榮道:“亂其心,然后高司馬可以一戰(zhàn)功成?!?p> “不必?!备唔樤俅螕u頭道:“到時候時機一到,我們?nèi)姵鰮?,一?zhàn)而成!”
徐榮算是客將、劉放不通軍事,自然都不會反駁所以兩人點頭稱是。
就在同時,柯比能確實面對巨大的難題。自己還沒有強大到可以對所有鮮卑部落,在另一個空間,柯比能這個時候緊跟著丘力居,拿到足夠資源,最后成為鮮卑一方霸主。但是現(xiàn)在因為張飛一系列操作,和自己不和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斷的質(zhì)疑自己的選擇。甚至于諷刺自己居然愿意當烏桓的狗,然后還夢想成為檀石槐那樣大漢做夢。
柯比能確實有苦說不錯,因為現(xiàn)在無論是怎么選擇都可能沒有好處,特別是反對者提出現(xiàn)在直接退到柳城之外,是完全不能接受的,要是漢軍真的把承德、管子城、柳城全部拿回去,那么未來很長時間,鮮卑未來將無法南下。
而現(xiàn)在自己去支援丘力居不但鮮卑各部會分裂,自己可能會遇到漢軍的攻擊,但是現(xiàn)在要是穩(wěn)住不動,在做觀察就會現(xiàn)在這樣,無窮無盡扯皮,最重要的是隨時有可能被吞并!這些大人們誰也不是善茬。
就在柯比能正在不知所措,只能夠悶悶不樂的一個人喝著悶酒。外面突然亂了起來!有族人來報:“大人,卜賁邑大人等人拔寨而去了!”
“什么?”柯比能知道早上卜賁邑等人和自己意見相左,必然會有所反應(yīng),可是沒有想到會這么快下決定。
“他們要去哪里?”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去大凌河!”
“?。俊笨卤饶軟]有想到卜賁邑會做這樣的選擇。
“大人,日律推演首領(lǐng)們也走了!”
“哦?!边@位的出走,柯比能也不意外而且知道他是要回到柳城之外的。這兩人代表的兩個意見,今晚就行動嗎?
就在柯比能沉默在想著應(yīng)對之策的時候,自己的女婿郁筑鞬慌慌張張闖了進來說道:“父親大人,漢軍攻大寨了!”
“什么?”柯比能本來還想呵斥自己的女婿冒失。但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上了,因為漢軍到來這個一直最不希望發(fā)生也用一千個理由證明不會發(fā)生,但是不斷了解大凌河中下游發(fā)生的戰(zhàn)事,隱隱覺得會發(fā)生事情終于真的發(fā)生了!
而且好巧不巧那兩個冤家今晚行動的還在這個時候冒失離開。絕對不是湊巧,看來闕居傳回來的信息是真的,這次的漢軍和以前不一樣!
就在柯比能因為慌張懊惱,而遲遲沒有做出決定的時候。卜賁邑、日律推演已經(jīng)為自己急不可耐地選擇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