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姜大哥...
姜慶和張曉楓將飯菜吃得一干二凈,直到最后一粒米吃完,才滿足地抹了抹嘴巴。
畢竟兩個人這兩天耗費的氣力實在是太大了,此刻餓得很。
張曉楓看著桌上剩下的兩幅碗筷,心中驀地一酸。
“怎么了?”姜慶問道。
“以往都是父親洗碗的,可是我再也見不到他了?!睆垥詶魃袂槁淠溃壑杏砍鲅蹨I,她又想起自己的父親了。
“至于哭成這樣嗎?”姜慶立刻擺擺手:“不就是想讓我洗碗嘛,我洗就是了?!?p> ‘噗嗤’一聲,張曉楓笑出聲,淚水也順著眼眶流了下來。
姜慶將桌子上的碗筷收起,自去院子里打水洗碗。
洗好之后,姜慶隨意在袖子上擦干手上的水珠,走進(jìn)房間,見張曉楓仍在那里坐著。
“夜深了,睡覺吧。”姜慶說道。其實他知道張曉楓此刻的心情仍是郁郁的,簡單的言語勸說并不能湊效,只能隨著時間慢慢淡化。
卻見張曉楓抬頭看了他一眼,猶豫一下說道:“我們今天...好像沒買被褥?!?p> 姜慶登時一拍大腿,這么冷的天,竟然沒買被褥,那要怎么睡?
“先湊合著用以前的吧?!?p> 姜慶將之前的被褥拿了出來,不過隨即他就皺了下眉頭。
只見被子上都是之前升級后身體留下的血污,這兩天忙著跟沙龍幫戰(zhàn)斗,沒有及時處理,腥臭難聞。
張曉楓立刻掩住了口鼻,嫌棄之色溢于言表。
姜慶有些尷尬。
“你等著?!?p> 姜慶出門,一個縱躍跳入隔壁鄰居的院子,然后走進(jìn)屋中。
鄰居夫妻正相擁而眠,被姜慶這個突然闖入嚇了一跳。
正迷茫間,卻見姜慶一言不發(fā),翻箱倒柜拿出一套新的被褥,又在他們桌子上留下一兩銀子,然后走出屋子。
夫妻倆相互看著,實在有些無法理解。
“當(dāng)家的,他竟然用一兩銀子拿了咱倆睡過的被褥?”女人問自己的丈夫。
“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丈夫說著,看向面容姣好的妻子。
女子摩挲著銀子,眼睛放光:“既然有這種嗜好,那我還有穿過的襪子,鞋子...褻衣,要不改天也給他送去?”
“這個....”丈夫臉色不豫,輕聲道:“那得讓他加錢?!?p> 姜慶回到房間,將被子放在床上,有些無奈對張曉楓說道:“隔壁就剩下一套被褥了。”
“那怎么辦?”張曉楓臉露憂色。
姜慶思索了一下,臉上露出一本正經(jīng)的表情:“我們可以同蓋一個被子啊。我睡床尾,你睡床頭,中間放跟長木,誰也不能越過不就行了?!?p> “那不行的....男女有別,豈可...豈可...”張曉楓臉色通紅,有些發(fā)急,同床共枕這四個字怎么也說不出來。
姜慶看張曉楓秀眉微蹙,小嘴微抿,看上去可愛至極。
算了,還是不逗她了。姜慶心道。
“那我還是用自己以前的被褥睡另外一個屋子吧?!苯獞c說道。
他挑起以前的被褥,也是一臉嫌棄,捂著嘴巴準(zhǔn)備離開。
“你就睡在這屋里吧。”張曉楓開口道:“我...害怕沙龍幫的人再來?!?p> 姜慶點點頭,走到房間的角落里,將破舊的被褥鋪在地下。
張曉楓鋪好自己的床鋪,立刻縮進(jìn)被窩,只露出眼睛以上位置,在偷瞄著墻角的姜慶。
只見姜慶身體蜷縮在一起,努力地拉扯著身上的被子。
但是姜慶之前升級的時候,因不堪忍受痛苦,將被子和褥子撕了好幾道口子。如今無論怎么蓋都無法裹住全身。
此時剛剛開春,仍是有些寒冷,看到姜慶狼狽可憐的樣子,張曉楓心中突然揪了一下。
“要不,姜大哥還是上床來睡吧。”張曉楓聲若細(xì)蚊。
“好!”姜慶卻聽得一清二楚,而且回答的很干脆。
他只帶著一個枕頭,從地上一躍而起,然后鉆入了張曉楓的被窩。
一個在床頭,一個在床尾。
姜慶沒碰到張曉楓的身子,不過一股溫暖的感覺從被褥上傳了過來。
“姜大哥...”張曉楓的聲音響起來。
“怎么了?”姜慶問道。
“我們還是睡一側(cè)吧,你的腳...太臭了?!睆垥詶鞲杏X自己快要窒息。
姜慶心中暗叫慚愧,忙調(diào)轉(zhuǎn)身子,和張曉楓躺在了一頭。
兩個人的頭部規(guī)規(guī)矩矩擺在床頭的枕頭上,很有距離感。
“姜大哥...”張曉楓的聲音又響起來,就在姜慶的耳旁。
“怎么了?”姜慶很想扭過頭。
“把你的手挪開好嗎?”張曉楓委屈得快哭了。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姜慶立刻將蠢蠢欲動的手放回在自己的腹部。
“姜大哥...”過了一會兒,張曉楓再次開口道。
“我這次可什么都沒干?!苯獞c連忙解釋。
張曉楓沉默了一下,輕聲問道:“我們把爹爹下葬了,就逃離此地好嗎?我不想復(fù)仇了?!?p> “為什么?”姜慶問道。
“沙龍幫太厲害了,爹爹將我托付給你,你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不想失去你。”張曉楓小聲道。
“沒事的,你放心?!?p> 姜慶拉過張曉楓的手,然后緊緊握住。
。。。。。
深夜,沙龍幫總舵,沙青和的臥室內(nèi)。
沙青和翻了個身子,一臉滿足地嘆一口氣。
而五夫人枕在沙青和的肩膀,嫵媚的臉上帶著一絲絲的失望。
自從丈夫從十幾年前偷偷修習(xí)內(nèi)力后,便把腎臟給練壞了,因此五夫人便一直十分不滿。
還是沙五和沙瑞好啊,這老鬼真的不行。五夫人暗嘆道。可是沙五死了,沙瑞則因為背叛被老爺關(guān)進(jìn)了私牢。
這都是拜那個差役所賜!五夫人一想到這個,便氣不打一處來。
“老爺,聽說那個差役小子下了戰(zhàn)書,約老爺明日大壽之時決戰(zhàn)?”五夫人膩聲說道。
“哼,黃口小兒,死到臨頭,還敢這么猖狂?!鄙城嗪脱凵裰型赋鲫幚?。
“我聽下人們說,他好像很厲害,竟能和老爺過招?”五夫人好奇道。
“哼。”沙青和冷冷一笑:“他昨日已被我火槍所傷,現(xiàn)在下來戰(zhàn)書,無非是心中不忿,呈匹夫之勇罷了。明天便是徹底了結(jié)他之時?!?p> “嗯,老爺何其威武...”五夫人一只手摩挲著沙青和的肌膚,眼神中透出欲望。
沙青和立刻有些作難,不動聲色地推開了五夫人,心中開始默默思索。
剛才探子來報,那姜慶又回到家里,還和一個女子在一起,想來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索性破罐破摔,找個勾欄女子銷魂一夜后便來納命。
又或者,他根本沒受傷?
不過這又不可能,那一槍明明打中了他,他逃跑的姿勢明顯是負(fù)傷。
他口中雖對姜慶不屑,但是心中竟頗為惴惴不安。
畢竟這個年輕人只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nèi),便把他幫眾里當(dāng)家的殺了個片甲不留。親子也慘死在他的手上。
明天,我雖不懼,但也是要做好準(zhǔn)備。沙青和暗暗思索。
廳后面要藏弓手,水酒也要做手腳,實在不行,給他來個一擁而上。反正這是我沙龍幫的地盤。
最重要的是,火銃要提前上膛......
“姜慶,你敢闖龍?zhí)?,我就讓你有去無回!”沙青和突然涌起殺戮的欲望,心潮澎湃起來。
“小五,給我懷個種,我就給你扶正!”
沙青和一把摟過五夫人,準(zhǔn)備梅開二度。
然而,只過了一會兒,又響起沙青和尷尬的聲音:“算了,明天再說吧?!?p> 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