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大房一家子回來了,除了符書之外,全部都回來了。
他們一家子浩浩蕩蕩,進了院子,符香就扯著嗓子說:“哎呀娘,等會兒這條魚怎么吃???還有這些肉菜,我去熱熱嗎?”
“娘,我要吃是炸丸子,我要吃炸丸子!”
堂屋那邊,樊氏和符老栓都被這聲音吵醒了,老兩口沒起來,不過,廚房的香味實在是太誘人了,樊氏實在是受不了,就披上了衣裳,“老婆子,你出去也給我拿一些吃的來,你今晚上煮的什么,硬邦邦的,牙齒都給我硌掉了!”
樊氏冷哼一聲:“老不死的,硌掉什么,我見你吃得最多!現(xiàn)在想吃好吃的了?看看你自己養(yǎng)的什么玩意兒,一個個的,好吃好喝的,都可著自家來,誰想起來我和你了?早知道,幾十年前,這幾個不孝的白眼狼,生下來你就該掐死他們!”
樊氏說的是符方剛,他們家炒肉,那味道,香的他們直流口水。
樊氏準(zhǔn)備去要的,符老栓卻等著符方剛送菜來,沒想到這一等,天都黑了,也沒見到,最后,他們兩用熱水拌上一碗冷飯,對付了一口。
符老栓心里很是心塞,他三個兒子,村里哪個不羨慕,說他有福氣,三個兒子,兒孫滿堂,可現(xiàn)在呢,兒孫滿堂?
“行了,你就在這里等著吧,老大心慈,說不得能給我們吃點!”
廚房里,徐氏正在燒火熱菜,符香、符葉、符珠都在邊上幫忙,符瑜已經(jīng)吃上了,魚身上有魚刺,他也不怕,不多時,一條魚就只剩下魚骨頭。
符香忍不住說他:“符瑜,你少吃點不行啊,爹娘和我們還沒吃呢!”
符瑜撅著嘴巴,直接跟徐氏告狀:“娘,你看符香,她不讓我吃,我快餓死了,我上學(xué)那么累,那么辛苦,我吃點肉怎么了?可是她不讓我吃!”
徐氏眼下一片淤青,眼睛無神,不過臉上的精神看著還不錯,聞言,她蹙著眉頭,呵斥符香:“他吃就吃了嘛,嚷嚷什么?又不是沒有了!幾輩子沒見過肉了,一群討債鬼,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才攤上你們這些祖宗!”
符香被兇了,委委屈屈抹了兩滴眼淚。
符珠和符葉倆抱著手,小聲的偷笑。
樊氏推門進來,直接問他們:“做的什么?你爺和我都餓了,肉呢?弄點出來!咦,符瑜,這么大一條魚,你全給吃了?”
符瑜叉著腰:“我餓了,我娘說了,我讀書,都吃了,又怎么樣?奶,你要吃叫你兒子給你做,這是我哥哥從鎮(zhèn)上拿回來的,我們家都不夠吃呢,不能給你!”
樊氏一聽這話,頓時就怒了,一把拎著符瑜的衣領(lǐng),將他從凳子上拎起來:“哎喲,你再給我說一句!”
符瑜被樊氏嚇到了,雙腿使勁亂蹬,急忙呼喚徐氏。
徐氏手上還拿著一根柴火,黑著臉站了起來:“放開我兒子!”
樊氏冷哼一聲:“難道我說錯了?還你們家的,知道你們家開店的銀子哪里來的嗎?這里面沒有我的銀子?小兔崽子,老子白養(yǎng)你們了,還不讓我吃,我就吃,我就吃!”
說著,樊氏就把碗底的湯汁端起來全部喝光了,那魚骨她直接用手拿起來,放進嘴里啜了兩下,直到魚刺扎嘴,她才將魚刺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