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聽雨閣,因段王野的一首詞,喧囂爭議不斷。
人群后方,藍(lán)冰冰幾人服了,這家到哪里都是焦點(diǎn),隨便都能搞事情。
老段做人宗旨:低調(diào)是不可能低調(diào)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低調(diào)。
“大家靜一靜?!?p> 杜月娥制止躁動(dòng)的人群,望著段王野,笑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段?!?p> 眾人一看這家伙也太拽了,名字都不肯說,你傲嬌啥呢,好吧,你確實(shí)有資本。
看到眾人不滿的眼神,段王野很無辜。
我真不是拽,我是不敢說啊,怕說出名字,你們一哄而散。
沒辦法,他的名字現(xiàn)在跟瘟神差不多,誰都不想惹麻煩。
杜月娥不快一閃而逝,詢問:“段公子,這首詞可不像你這般年紀(jì)所作,可否給予解釋?”
段王野本來想說,我一生行事,何須向你們解釋,但又怕被圍毆。
于是道:“我這一生漂泊四海,看淡了今朝,見得多了,感慨就深,一切只不過是有感而發(fā)。”
這番解釋,讓眾人都不知說什么好。
感情你整了半天,寫的是別人的人生經(jīng)歷,年紀(jì)輕輕哪來那么多感慨。
最后,一番商量,段王野和唐旭同時(shí)晉級。
“第二關(guān)由婉兒出題,兩位公子稍等片刻。”
蘇婉兒拿出一幅畫,輕輕一抖,展落開來。
眾人望去,那是一副夜景,燈火通明,人影處處,所有人臉上帶著喜悅,好似在過節(jié)。
然而,畫作的最顯眼處,一位孤獨(dú)的女子手持紙扇,眼眸中帶著惆悵。
那落寞的身影,與這副熱鬧的景象格格不入。
“兩位公子,根據(jù)畫中景象,作詩詞歌賦皆可?!?p> 眾人一看,那畫中女子,不就是蘇婉兒自己嗎,這丫頭似乎不開心,一個(gè)人孤零零的。
難道是思春了?應(yīng)該是!
看到這幅畫,段王野忍不住笑了,真是巧了,你妹的是不是配合我演戲啊。
幸虧不認(rèn)識(shí)蘇婉兒,不然都懷疑她是個(gè)托。
“段公子,這幅畫很好笑嗎?”
蘇婉兒臉色不悅,這人有才華不假,可也不能恃才傲物。
剛才不愿透露姓名,現(xiàn)在又取笑她的畫,簡直可惡。
花魁不喜,公子憤怒。
見不少漢子準(zhǔn)備擼袖子,段王野輕輕朗誦:
“東風(fēng)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dòng),玉壺光轉(zhuǎn),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p> 正要發(fā)飆的人群一下安靜,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威猛,這么快就作出了詞。
詞中描寫了過節(jié)時(shí)那熱鬧景象,華麗的辭藻將繁華美景體現(xiàn)的淋漓盡致,卻是上層的描寫。
蘇婉兒卻峨眉輕蹙,沒有絲毫欣賞,甚至有一絲失落,此人根本不懂我。
林紫卿也微微搖頭,覺得此人虛有其表。
唐旭忍不住笑了,你寫的女人笑語瑩瑩是不是傻。
人家這幅畫的重點(diǎn)在落寞的女子身上,此子不足為懼。
杜月娥嘆了口氣,還是小年輕,不懂女人啊,這下恐怕輸定了。
其他人也這樣認(rèn)為,段王野的詞明顯與畫作背道而馳,根本不可能贏過唐大才子。
這時(shí),段王野又繼續(xù)道:“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p> 此句一出,現(xiàn)場一片寂靜。
不少人涼意直奔后腦,好一個(gè)反轉(zhuǎn),妙妙妙,神來之筆!
誰也沒想到,整首詞的精華在最后一句,簡直讓人拍案叫絕,回味無窮。
杜月娥長大嘴巴,佩服的五體投地。
林紫卿眼神閃爍,對眼前的男子似乎來了興趣。
唐旭笑容僵在臉上,萬般無奈化為一聲嘆息,就憑這一句,他一輩子恐怕也作不出啊。
而蘇婉兒眼眶一下就濕潤了,紙扇掉在地上也渾然不覺,她喃喃自語:
“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一瞬間,她好像找到了知己,再也不是那孤單的一個(gè)人,孤芳自嘗。
吧嗒,吧嗒……
淚水像玉珠子一般,輕輕跌落在地,姑娘哭的梨花帶雨。
眾人見此,知道已經(jīng)贏了,向段王野投去敬佩的眼神。
“段兄牛逼!”
步付強(qiáng)也不知道說什么好,語言越粗,越是佩服。
“師傅勾引姑娘簡直無敵?!眳蔷Ь虏垡痪?。
藍(lán)冰冰眼神幽幽,似乎有些吃醋。
“蘇姑娘,咱別哭了,妝都花了,這么多人看著呢?!?p> 段王野也無奈,古人就好這一口,看把小姑娘哭的。
噗嗤~
蘇婉兒破涕為笑,媚了他一眼,“段公子真壞!”
老段一看姑娘撒嬌,正想回撒,突然感受到單身狗的眼神殺,頓時(shí)正經(jīng)起來。
狗這么多,狗糧不夠啊,怕狗鬧起義。
“那個(gè),咱們繼續(xù)吧?!?p> “我放棄。”
唐旭苦笑,不放棄等著被嘲笑嗎。
見那家伙不理自己,蘇婉兒瞪了他一眼,假正經(jīng)。
“最后一關(guān),紫卿考驗(yàn)段公子?!?p> 林紫卿淡然一笑,對眼前的男子似乎很感興趣。
蘇婉兒見姐姐“迫不及待”的模樣,嘴巴嘟嘟,好像自己的糖被搶走一樣委屈。
“林姑娘請!”
段王野不懼,甚至心中請求,別再整詞了,我都膩了,宋人一根筋,離了詞就不會(huì)了嗎。
“紫卿甚喜音律,作詞曲一首,請段公子品鑒?!?p> 她沒提要求,就是讓聽歌,可越是這樣,難度系數(shù)越高。
眾人期待,林紫卿聲如天籟,一手琵琶更是如火純青,白居易來了,估計(jì)能再寫一篇琵琶行續(xù)作。
她猶抱琵琶,手指波動(dòng),節(jié)奏很快,明顯是首歡愉的歌曲。
伴隨著曲調(diào),她幽幽而唱,歌聲如空谷幽蘭,歌詞灑脫中帶著哀憐。
似乎想放棄一切,丟下包袱,好好瀟灑活一回,卻又羈絆纏身,無奈而嘆。
這種悲喜交加的情感,在她天籟聲音的演繹下,將不少人感動(dòng)。
許多姑娘有感而發(fā),淚水潸然而下,有些人想逃脫枷鎖,卻無能為力,只得借酒消愁。
一曲唱罷,眾人似乎有了些明悟,又似乎陷得更深,在紅塵中掙扎,無法超然物外。
輕輕收起琵琶,林紫卿從自我感動(dòng)中清醒,她對自己的詞曲很滿意,也經(jīng)得起考驗(yàn)。
看看那些人的反應(yīng),就知道這首歌很成功了。
她望向那個(gè)男人,見他皺著眉頭,忍不住道:“段公子,歌曲不好聽嗎?”
段王野搖搖頭,“歌很好聽?!?p> 林紫卿松了口氣,不解,“那你為何搖頭?”
“我不敢說,怕你生氣。”
“段公子但說無妨,紫卿豈是小氣之人?!?p> 段王野吸了一口起,坦坦蕩蕩開口:
“八個(gè)字評價(jià):無痛呻吟,矯揉造作!”
話音剛落,倒吸冷氣聲此起彼伏。
下一秒,眾人炸了,集體問候老段家每一位可愛的人,連狗都沒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