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海鬧事時,王陽一直在旁邊圍觀,等到事態(tài)平息才現(xiàn)身。
王陽走到沈默跟前說道:“你剛才彈的是月光吧?我聽過,德彪西?!?p> 沈默點頭。
“你開學那天咱倆見過,上次忘自我介紹了,我叫王陽,太陽的陽?!?p> 沈默看著王陽有些拘謹?shù)男θ?,嘴角微微彎起,眼神露出一抹笑意?p> 王陽還想說點什么,有人拍拍他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話。
葛大牙回來了,對王陽說道:“小伙子,別打擾我們營業(yè)啦,想聊天下班了再說?!?p> 王陽說道:“您是葛經理吧?我是曲波的同學,我叫王陽?!?p> 葛大牙是曲波的舅舅,經曲波介紹,王陽才來維多利亞夜總會應聘,沒想到沈默也在這里上班。
葛大牙點點頭道:“你就是王陽啊,曲波跟我說過。既然這樣,你要想來的話,那就先……”
正說著話,葛大牙突然看到不遠處毛曉東對著他招手,示意他過去。
葛大牙趕忙走過去。
身后王陽緊跟著,道:“哎?葛經理,您還沒說讓我干啥呢?”
“毛哥,您找我?”葛大牙笑著問道。
王陽又拽了下葛大牙的袖子,催問:“葛經理,那我……”
葛大牙皺眉,扭頭白了王陽一眼,“沒看見我這有事么?等會?。 ?p> 毛曉東看著有趣,問道:“你叫什么?”
王陽見毛曉東是看著他在問話,也不見外,說道:“我叫王陽,來這應聘的。”
“看你年紀不大,不去念書,跑這來干什么?”
王陽聳聳肩,毫不在意的說道:“沒考上大學,不想復讀了,就出來找工作了唄?!?p> 毛曉東指了指周圍的服務生,統(tǒng)一的黑色制服白襯衫,留著中端發(fā)型道:“你看到了吧?想在我這干活,你這長毛可不行。”
王陽驚訝道:“這你們也要管?我這可是現(xiàn)在最流行的,剪成他們那樣,多難看啊?!?p> 王陽摸著自己的頭發(fā),心里有點舍不得。
毛曉東嗤笑一聲道:“你是古惑仔電影看多了吧?頂著一頭長毛,一看就是個叛逆青年。反正話我放這了,想來我這工作,發(fā)型必須換?!?p> 看電視的時候,毛曉東就對王陽這個發(fā)型吐槽很久了,脖子后面留那么長,這是什么發(fā)型?狼尾?鯔魚頭?
怎么看怎么別扭。
至少不符合他的個人審美。
毛曉東見王陽還在猶豫,又說道:“我看你對彈鋼琴那個姑娘有意思,想追人家?”
王陽一愣,道:“你怎么知道?”
毛曉東道:“就你看她那表情,傻子都能看出來,你對她有意思?!?p> 王陽撓撓頭,不好意思道:“是么?”
毛曉東笑道:“想追女孩子,那你可得把她看緊嘍,別哪天跟別人跑了?!?p> 葛大牙看出毛曉東似乎對王陽挺感興趣,問道:“毛哥,那這孩子應聘的事?”
毛曉東道:“只要他愿意把頭發(fā)剪掉,就來干吧?!?p> 葛大牙點點頭,轉頭對王陽說道:“聽見了沒?回去好好想想,想來干的話,就把頭發(fā)剪了再來找我?!?p> 王陽回去了,臨走前又看了一眼沈默。
一束燈光打在她身上,黑色的鋼琴與白色的長裙,清純的面龐,寧靜專注的神態(tài),如一株俏麗的白百何。
那一抹身影,已經深深的印在王陽的心里。
次日,王陽剪掉了他喜歡的發(fā)型,梳著中短發(fā),穿著制服,白色襯衫的領口上戴著蝴蝶結,一副帥氣小生的模樣。
毛曉東輕抿一口酒,這下看著舒服多了。
王陽開始了他追求沈默的行動。
另一邊,沈默在王陽的猛烈追求下,心里也漸漸產生一些微妙的變化。
兩個多月過去,時間來到了1997年12月。
連續(xù)幾天降雪,覆蓋了整座樺林市,建筑上到處都是厚厚的白雪。
走了半個多月的毛曉東,又回到了樺林。
不過這次他并不是一個人來維多利亞喝酒,身邊還跟了六七個青年男女。
葛大牙見毛曉東來了,上前熱情問候:“毛哥回來啦!”
毛曉東拍拍葛大牙的肩膀,指著身邊的人介紹道:“介紹一下,新交了幾個朋友,這是徐鐵、蚊子、小奎、大五、墩子!這是葛大牙,這家夜總會的經理?!?p> 另外還有兩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大虎和二虎,他們兩人與葛大牙認識,都是跟著毛曉東做事,只是一般都是在雪城那邊,最近沒什么事,便跟著一塊來樺林玩幾天。
徐鐵和小奎,一個留著老狼款式的中分長發(fā),一個爆炸卷毛頭,兩人都是雙手插兜擺出一副酷酷的樣子。留著短發(fā)的蚊子,像個假小子,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東張西望。大五和墩子倆則一副憨厚模樣,老實的站在徐鐵的身后。
葛大牙找了個大卡座安排眾人坐下,招呼著把酒水果盤擺上。
徐鐵自來熟的把手搭在毛曉東肩膀上,道:“毛哥,沒想到你在樺林還有這么一處好地方啊,牛逼!”
小奎眼神羨慕,跟著說道:“是啊,毛哥,還是你牛逼,兄弟以后就跟著你混了?!?p> 毛曉東打開一瓶洋酒,給大家的酒杯里都倒好,端起來說道:“不說那么多,來,先喝酒!”
喝完后毛曉東說道:“大牙,給兄弟們叫幾個姑娘,待會想跳舞的跳舞,想唱歌的去樓上包廂里,到了自己的地盤,兄弟們敞開了玩?!?p> “毛哥大氣!”
“來,敬毛哥!”
“干掉!”
喝了一陣后,小奎還有大五和墩子幾人覺得下面大廳里不盡興,便一人摟個妹紙上包廂里唱歌去了。
蚊子纏著徐鐵想去舞池里挑舞,徐鐵不耐煩道:“跳個屁啊,你會跳嗎?”
蚊子噘著嘴道:“不就抱在一起走來走去嗎,有什么不會的?!?p> 徐鐵罵道:“槽,那叫交誼舞!”
蚊子白了徐鐵一眼,抱起果盤坐到一邊生悶氣,一邊吃著,一邊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著什么。
沒有蚊子在耳邊嗡嗡嗡,徐鐵翹起二郎腿,一手搭在沙發(fā)靠背上,一手端著酒杯,跟著鋼琴的旋律點著頭,挺享受的模樣。
毛曉東看著兩人斗嘴心中好笑,拿起一個酒杯遞給蚊子:“蚊子,別生悶氣了,來,陪哥喝一杯?!?p> 蚊子不好意思笑笑,拿起一瓶啤酒道:“毛哥,我還是喝這個好了,洋酒味道怪怪的喝不慣。”
“好?!?p> 喝了一口后,毛曉東點燃香煙說道:“蚊子,你喜歡徐鐵吧?”
蚊子剛喝了一口啤酒還沒咽下,身子正隨著音樂瞎搖擺呢,一聽這話,立馬噴了出來,趕忙捂著嘴找紙。
蚊子俏臉一下變得通紅,低聲說道:“哪有,毛哥你別瞎說,我就把他當哥?!?p> 毛曉東看著想笑,“都這樣子了,還不承認?”
毛曉東看了坐在那邊的徐鐵,又看看蚊子,說道:“你知道他為啥不把你當個女人看嗎?”
蚊子也很好奇,抬頭問道:“為啥?”
“你看看你這一身打扮,跟個假小子一樣,你看大街上的哪個姑娘穿你這樣?”
毛曉東又指了指正在彈鋼琴的沈默,“看見沒,那才叫女人?!?p> 沈默還是穿著那件白色的長裙,她的側顏非常精致,宛如一朵盛開的小白花,散發(fā)著純凈無暇的氣質。
蚊子看看沈默,又轉頭看看徐鐵,見他的目光果然盯在沈默的身上。
再想想自己,心情變得低落。
毛曉東拍拍蚊子的肩膀道:“別灰心,其實你也很漂亮,只是不會打扮而已。只要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徐鐵自然就會注意到你,不會把你當兄弟看了?!?p> 蚊子一聽又有精神了,問道:“真的嗎?”
“哈哈,我騙你干啥?男人嘛,當然喜歡漂亮的姑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