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博說的沒錯。午飯剛過,刑察院就來了人。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顧及元家的威望,還是因?yàn)榇湮⒄娴氖裁炊紱]招,李懷安美名其曰:只是問證。
“叫元小姐來呢,是有兩點(diǎn)不太明白?!?p> 將審問了賭坊伙計(jì)和那殺手的供詞推到她面前,李懷安頗為和顏悅色開了口。
“據(jù)那殺手指證,花錢買兇的,正是元小姐的貼身婢女翠微。而且這一點(diǎn),從賭坊伙計(jì)的證詞里,也可以得到論證。
但是元小姐的婢女,卻一口咬定這事兒跟她沒關(guān)系。所以找元小姐過來呢,就是想跟您確認(rèn)一下,事發(fā)前三天,您的婢女,到底有沒有去過城南的聚財(cái)賭坊呢?”
證據(jù)確鑿,她若是在這個問題上替翠微說話,那擺明了就是做偽證。
元知意不傻。
“我記得我上午就說過,翠微因?yàn)槭謧罱鼧O少出門。但這個意思,并不是說她完全就不出門了。所以她到底什么時候出去了,又有沒有去過聚財(cái)賭坊,這個我真的不太清楚,還請李大人見諒?!?p> 早料到這個問題問了也是扯皮,李懷安倒也沒有失望。
“沒關(guān)系,元小姐,那咱們就說下一點(diǎn)?”
接過主簿遞過來的紙包,他小心翼翼地將那里邊的兩樣?xùn)|西取出,才又抬眼盯住了元知意,“我們的人,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這兩樣?xùn)|西。據(jù)那殺手交代,是由翠微姑娘親手轉(zhuǎn)交于他的。那勞煩元姑娘看看,這兩樣?xùn)|西......你可曾有在哪里見過?”
正是布防圖,和黑山玉。
這一次,元知意沒有立刻回答。
狀似認(rèn)真地仔細(xì)打量了一遍,她搖了搖頭,“大人見諒,我沒見過這樣的東西?!?p> 李懷安的問題就接踵而至了,“既然元小姐都沒見過,那您的婢女,又是從何處得來了這兩樣寶貝,然后交給了殺手呢?”
這話,明顯就不像先前那般客氣了。
也難怪,布防圖和黑山玉,別說是普通百姓,那就一般點(diǎn)的官員,估計(jì)都沒機(jī)會見到。那她一個小小的婢女,又是如何,那么輕易就取了交給了殺手?若說她身后沒人,誰信?
元知意知道,就方才那個問題本身,她說不說,或者怎么說,關(guān)系都不大。因?yàn)橐呀?jīng)鐵板釘釘?shù)氖?,問她,不過是多一層確認(rèn)。所以她說不清楚,人家很輕易就可以揭過了。
但這一次,問題很明顯指向了她自己,她要再說不知道,恐怕就不那么好敷衍了。
“我記得方才看那殺手的供詞,上面好像提到過一句......他是北戎人?所以有沒有可能......那東西本就是他的呢?”
李懷安還正懊惱著自己的大意,忽的主簿一句話,他柳暗花明了。
“元小姐說的是哪一處?下官怎么......沒看見呢?”
心里咯噔一聲,元知意繃直了脊背。
“沒有嗎?我明明在......”
話音過半,戛然而止。
因?yàn)橛橙胙酆煹木碜谏舷?,的確不曾有任何一處,寫著“北戎”二字。
第一次,她后悔了自己的自作聰明。可惜,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