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章 普通的舊識？

　　　　顧羽棠做了一個夢。

　　夢里的她，依舊是十七歲的模樣。

　　她又碰到了傷痕累累的沈寒山，他依舊是那副話不多言、但眼神卻異常堅定的模樣。

　　只是這一次，她沒有救他。然后，他死了。

　　醒來的時候，她覺得胸口仿佛被壓了一塊兒重石一般，竟是連呼吸，都帶著顫抖。

　　頰邊的淚，已經不知道干涸了多少次，帶著酸澀的眼，只是稍稍眨巴眨巴眼皮，那瞳仁就磨得生疼。

　　果然，她終究還是放不下那個男人。

　　明明他對她那么壞，明明賭了咒發(fā)了誓，只要他回頭，就一定狠狠羞辱他的。

　　可結果，不過就只是一個夢，她都舍不得。

　　大約是這個夢太過真實，直到她回了顧府，父親在對面已經絮絮叨叨說了好多媒婆介紹的“青年才俊”，她卻還依舊一點兒精神都打不起來。

　　“棠啊，你聽見爹說的話了嗎？”

　　興許真的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顧老爺子的狀態(tài)，竟是比從前都更精神矍鑠了。

　　“??？爹你說什么？”

　　推開那一沓的名單，顧老爺子湊近女兒面前，“你今天一回來就心不在焉的，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羽棠搖搖頭，竭力在唇邊扯了一抹故作輕松的笑，“沒有啊，我天天在家里搗鼓那些木頭，能發(fā)生什么事兒啊？爹你就別瞎操心了。對了，你剛才說什么了，接著說唄！”

　　顧老爺子性格精怪，但是卻并不糊涂。尤其是女兒的事，他比誰都心細如發(fā)。

　　“是嗎？可我怎么聽說，你昨天門上發(fā)生了點兒什么。”

　　她拉著沈寒山進門的時候，那白書生就在門口。

　　相看的對象跟別的男人拉拉扯扯，他的確有可能會反饋給家人或是媒婆。

　　顧羽棠就沒否認，“不過就是剛好碰到個舊識，有些事想問他，一時情急便忘了那書生。對了，他沒抱怨什么吧？”

　　顧老爺子卻并不買賬，“舊識？什么舊識?。咳思热粊砹嗽勰?，怎么不帶人來家里坐坐呢？”

　　顧羽棠直覺，父親已經猜到了。

　　可能這么長時間憋住不問，是因為他還沒聽說是沈寒山，還是說，他已經忘了這個人的存在？

　　沒敢莽撞地直接便承認，她有些僵硬地笑了笑，避開了父親探究的眼神，“就是很普通的關系而已，叫來家里......就有點夸張了吧？”

　　“普通？”顧老爺子不再陪她打太極了，“普通你會為了他十幾年不嫁？普通你會他一來就什么都不管不顧？普通你會當著旁人的面，跟他拉拉扯扯？！”

　　果然，還是知道了。

　　驀然消了唇角的笑，她低垂了眼眸，卻遮不住那其中所有的愧疚，“對不起，爹，我不是故意瞞你的。”

　　至今她都記得，當初沈寒山拒絕她時，父親那惱羞成怒的模樣。

　　明明發(fā)了誓，再不讓父親因為他的原因生氣的?？傻降祝€是又沒出息了。

　　“棠啊，爹求你了，不要再跟他牽扯不清了好不好？十六年了，還不夠嗎？你一生有多少個十六年？為什么非要在這個男人身上，耗費你所有的年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