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口,頓時驚呆了所有人。
李凱一個勁兒地捅咕我,擠眉弄眼,小聲問我這他媽咋回事?
來的路上我始終都在思考,自從李凱被借運開始這就是一個沒有辦法破解的局。
因為就算是李凱父親將所有人財產(chǎn)平分,以李凱的財運同樣扛不住。
唯一的做法,棄車保帥,先放出利益引蛇出洞。
李老大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驚呼道:“老三,這是你的意思?”
“不——?!崩顒P的媽媽都快急哭了,還想開口的時候,被我從旁攔住,嚴肅道:“阿姨,我和李凱這么多年朋友,你相信我,我不會坑他的。”
李凱輕輕拽了一下:“媽,這次就聽九齡的吧?!?p> “唉,這可是你爸爸一輩子的心血啊。”撂下這句話,李凱媽媽憤而起身,“你們吃吧,我不吃了?!?p> “嫂子,簽個字?!?p> 李老四拿出一份文件,大概的意思是轉讓拆遷補償款協(xié)議。
李凱父親早就被折磨瘋了,恨不得立刻擺脫噩夢。
我把合同拿起來一看,說道:“這個合同是每人平分,按照提前說好的,全給你們,李凱他們一大家子分文不要,這樣吧,你再找人重新草擬一份,明天簽。”
眾人頓時嘈雜不斷,他們生怕反悔似的,可又不想放棄那么多的錢。
李凱媽媽似乎也意識到我的意圖,一頓扯皮結束,合同果然沒簽成,但逼宮大戲依然在上演。
他三叔三嬸又錄視頻又錄音,就怕李凱父母說話不算數(shù)。
李凱摟著肩膀特別感慨,說咱哥倆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全家三千萬都讓你給送出去了,以后我要成了窮屌,就跟你學學定做棺材,趕上過年過節(jié)也好給這幾位叔叔大爺姑姑送點禮。
我心說真沒必要,他當前財帛宮紫運當頭,明顯是走大運的征兆。
等這次事兒過去,這貨保不準就真成富二代了。
飯局上不歡而散,我讓李凱他們一大家子先別著急走。
他大爺握住李凱的手:“小凱,你是我們老李家的獨苗,你放心,大爺一定不會虧欠你的,等你結婚,大爺送你一套房子!”
“四叔也送你一輛車,奔馳寶馬隨便挑!”
“姑姑送你金銀首飾,都給你按斤上!”
那幾個妹妹也不甘落后,上來拼命地許愿。
我心頭感慨,記得上次他二大爺家出事兒,就是我跟著去辦。
那時候全家兄弟姐妹簡直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現(xiàn)在再看,三千萬利益擺在眼前,態(tài)度是三百六十度大轉變。
結果當我目送其他人相繼駕車離去,脖頸佩戴著的厭勝符忽然變得滾燙,雙眼逐漸模糊。
恍然間,我看到好幾只大老鼠分別跑向那幾位親屬的車,速度特別快,一溜煙就爬進了車底。
隨著幾人漸漸離去,我揉了揉眼睛,視線再度恢復正常。
接著,我被他們一家三口圍上來,追問我剛才到底是啥意思?
我問李凱父親要來車鑰匙,走到后備箱把車打開,一股腐敗的味道撲鼻而來。
李凱捂著鼻子:“這是什么味兒???爸,你是不是拉酸菜漏了?”
厭勝符是祖師爺傳下來,不是金屬卻硬如金屬,我們修行魯班術需要禳解,厭勝符能夠幫助找到“魘媒”,也就是施法者的手段。
我的猜測果然沒錯,不只是李凱一家,是所有人都被算計了!
但是我想不通的是,為什么要這么做?如果全家都死光了,究竟誰才是最大的獲利者?
一點點掀開備胎罩,我看到備胎下邊壓著黑乎乎的東西,我把備胎卸下來,那股臭味兒更加猛烈,竟然是一張用老鼠皮裁剪成的小人兒!
李凱當時就愣住了,驚呼道:“臥槽,這他媽的誰做的?這玩意兒畫的看起來好邪門??!”
沒錯,老鼠皮裁剪的小人畫的有鼻子有眼,背上還背著一根大煙袋,嘴角露出詭異的笑容,那雙眼睛還在四處亂瞟。
我說:“把棺材釘給我?!?p> 李凱捂住口袋:“你不說這玩意兒不能離身嗎?”
我說你是不是缺心眼,有我在這兒還怕啥?在他包里翻出棺材釘,我對準老鼠皮人扎進去,一股黑煙瞬間冒出,皮老鼠就像充氣了的皮球,“噗”地一聲化成一只大老鼠!
老鼠皮就是魘媒,而“魘”是指令人恐懼的東西,但一切施法必先有媒介,通過媒介讓人發(fā)生不好的事情。
在李凱詫異地眼神中,我一把攥緊老鼠。
我從小學習魯班法門,玩厭勝術這方面,我是他祖宗。
一點點捏緊,掌心傳來的熱度,一記魯班“緊箍法”死死鎖住它。那只老鼠在我的手里,變得十分乖巧。
李凱問我這老鼠是不是被下的咒,與他那天撞見的娘們有沒有關系?我解釋說,這是厭勝術的一種,叫“放媒”,老鼠在子時活動,鼠咬天開,可以破開他人運勢,而自古就有鼠(數(shù))錢的說法,所以就能起到奪運效果,江湖上人稱“搬倉鼠”。
李凱一聽忙問,他爸爸做的夢,與這些老鼠有沒有關系?
那是肯定會有點關系,否則誰閑著沒事兒找兩個法師下咒,其實人死之后下陰曹地府,哪能隨隨便便就出來霍霍人,真要是這樣,天下還不得亂套了。
我跟他說,先回他家看看,保不準他爸做的夢就是中了厭勝術。
開車到李凱家已經(jīng)半夜了,一進門我就覺得不對勁,房間里陰風繞梁,齊聚不散,與我上一次來的氣場完全不對勁。
我問他們家這幾天有沒有動過土,或者重新裝修過?因為要想做局,肯定離不開土木,好比下厭媒不能下水里,因為水能載舟,魘媒根本起不到作用。而且我們祖師爺是木匠,對金非常忌諱,鐵匠家里不做局。
但一家人斬釘截鐵告訴我,絕對沒有的事兒。
李凱家住在農(nóng)村,三間大瓦房,院子當中又寬又闊,光看風水沒有什么變動。
其實老百姓有幾個懂風水的,還不都是按照祖宗規(guī)矩建房。
以前我老爹給一家人上門定制棺材,剛進門就感覺不對勁,他家的水缸沒有水,卻長滿青苔,隨后仔細問了東家關于這口水缸的事兒,結果一問才知道,原來東家的女兒是在缸里自殺了。
東家一直想要個兒子傳宗接代,不管怎么罰款都認,超生了四個,第五個終于是個兒子。
可他家沒錢啊,特別窮。
導致所有好的東西都給兒子,對女兒則非??量蹋谴蚣戳R。
有一次,弟弟調皮把大女兒的作業(yè)本全撕了,讓老大實在是控制不住,一怒之下打了小弟弟。
誰知這位東家回到家中,看見兒子受傷,也不問什么原因,掄起皮帶就是一頓抽,把老大打個半死不說,還給扔進了缸里,老大青春期想不開,竟然用圓珠筆插在自己的喉嚨,自殺了。
我老爹聽后十分唏噓感慨,說這個姑娘傻,死了不得安生,在缸里化成“怨穢”,非常痛苦,已經(jīng)沒有意識,全憑一股怨念害人。
我那時候不太懂,就問我老爹,別管了,讓她復仇得了。
結果老爹嘆了口氣,說你以為人死了就不痛苦了嗎?道家地獄,人執(zhí)著于魔障,不死不生,痛苦勝過活著時百倍!
后來老爹給水缸灌滿井水,用墨斗線把水缸彈一圈,丟入活雞,眼看著那只大公雞莫名其妙勒死,老爹在水里揪出來一個渾身濕漉漉的小女孩,老爹把她撈出來,用蓮花葉廟里土讓她靈魂歸位,棺材也是特殊定制的“游仙圖”,弄完這件事,老爹跑肚拉稀折騰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