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她很好玩兒
白存洲一眨不眨盯著她。
從第三天開始,白掌柜就會命人秘密給他送一份藥膳,據(jù)說,是解毒的食補(bǔ)良方。
食盒里面的膳食,和許湉湉給他的幾乎一模一樣。
除開,每天都不同的奇特口味菜。
沒有黃連炒黃連,也沒有尾花燉姜吳,有的只是各種各樣口味精良的藥膳。
從那天起,他就發(fā)現(xiàn)了小狐貍的小動作。
他沒拆穿,想看看這只小狐貍還有什么把戲。
更何況,幾天藥膳下來,他已經(jīng)可以運(yùn)行內(nèi)力。
藥膳有效,他便放任不管。
“怎么?心虛了?”
許湉湉心里一動。
暴力狂怎么會知道她把他當(dāng)做小白鼠?
除非,他知道白掌柜夫人那份藥膳的具體內(nèi)容。
許湉湉掙扎了下,手腕吃痛,她徹底放棄:“我沒把你當(dāng)傻子?!?p> 許湉湉直直對上他的目光,巧笑嫣然:“聽聞酥香齋背后是侯府,那我是不是該叫您,小侯爺?”
他身上的毒太過奇特,眾所周知,越奇特的毒價(jià)值越高。
酥香齋背靠侯府,白掌柜又曾是京城總部的老人,而本應(yīng)該出現(xiàn)在白掌柜夫人餐桌上的藥膳卻被暴力狂瞥見。
幾個信息結(jié)合下來,他的身份絕不平凡。
且,殺雞不會用牛刀,他身上的毒,就是他身份最好的佐證。
白存洲眸子深不可測,她這句話說出后,更是深沉幽暗,不可窺知分毫。
“許湉湉。”他嗓音低沉。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
許湉湉感覺手腕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她開始吃痛,卻仍咬牙擠出微笑。
“怕,不怕的話,我就不會來跟你談判了?!?p> 成功在他眸中看到一絲好奇。
許湉湉抬起頭,傲然道:“你身上的毒,我可以壓制,想必,你已經(jīng)知曉。”
這就是她的底氣。
暴力狂身上的毒十分奇特,所有的中藥幾乎不可能只用一二種治病,但幾種相加,對他卻如同一紙催命符。
而她可以確定,在這縣城里面,唯有她,是藥膳的大師,食補(bǔ)的行家。
有技術(shù),走遍天下都不怕。
更何況,她現(xiàn)在確定了暴力狂的身份,更能確定他不會大張旗鼓解身上奇毒。
他便,只能依賴她的手藝。
“你會這么老實(shí)?”
白存洲暗贊許湉湉的聰明。
狡猾的小狐貍,竟是在這種生死關(guān)頭還在套他的話。
可以說,是他一步步給了她叫囂的底氣。
“久病成醫(yī),我只要動了手腳,你絕對看得出來,到那時,以你的功力,想殺我不難?!痹S湉湉眼底泛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絕對賭贏了。
“我原以為你對我的惡意是因?yàn)槲抑杜乃阌?jì),但如今看來,怕是另有原因,我大概查不出來,也便不問?!?p> 頓了頓,她慢悠悠道:“我要的不多,只求和平共處,安穩(wěn)度日?!?p> 她揚(yáng)了揚(yáng)眉:“各取所需,可好?”
雖是問句,她眼中卻全是篤定的自信。
白存洲漆黑的眸子閃過精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
上一世,他早已經(jīng)權(quán)傾朝野,身邊圍繞的無一不是聰明人。
可他只需要瞄上一眼,就能看懂他們心底的齷齪和渴望,他們所求,不過權(quán)財(cái)二字,無一例外,無一鮮活。
倒是這只小狐貍,時不時能給他驚喜。
這種久違的新鮮感,令他欲罷不能。
“你若有些許異樣,殺之?!?p> 殺意滔天,他已經(jīng)毫不掩飾。
許湉湉笑容很淡,但她卻無比慶幸。
對方有分店滿朝的酥香齋在手,暗地里不知道還有多少勢力,即便有仇家桎梏,殺死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病秧子也是輕而易舉。
雙方實(shí)力差距過大,這,就是最好的結(jié)果。
許湉湉咬唇:“好?!?p> 她主動示好:“我的藥膳只能為你壓制毒素,你要是想要活命,還需要真正的神醫(yī)診治,我只會藥膳,于醫(yī)術(shù)并不精通?!?p> 白存洲冷峻的眉峰緩和一分:“猜到了?!?p> 她的藥膳效果時好時壞,她不停做不同的藥膳試探他的病情,他早已經(jīng)知曉。
若她真得到神醫(yī)真?zhèn)?,這般手藝,怕是要被神醫(yī)打死!
許湉湉晃了晃手腕,無聲嘆息:“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吧?”
她見好就收:“之后的藥膳我不要錢,白送?!?p> 白存洲收回手,眸子淡淡的,卻有種孩童遇見新鮮玩具的興味。
他手搭在剛剛掏出來的五兩小銀錠子上:“我也有幾件東西,要賣給你。”
白存洲轉(zhuǎn)身進(jìn)屋,不多會兒就抱出來一堆小物件。
有許湉湉的貼身肚兜,有原主歪歪扭扭般的字體,還有針腳粗糙的荷包……
林林總總,都是一個主題。
示愛!
給孟文成示愛!
許湉湉心里跟明鏡一樣。
這是許春桃放在暴力狂這里的雷。
足足十樣,她真夠費(fèi)心思的!
“怎么買?”許湉湉從沒指望暴力狂能善心大發(fā)直接還給她。
白存洲勾起唇角,眉梢微挑:“二十兩銀子一件,買賣自愿?!?p> 他的目光落在院外。
白家坐落在大青山下,獨(dú)門獨(dú)戶,旁邊無人居住,唯有他一人。
外頭也從來都沒有行人。
許湉湉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買賣是自愿的沒錯,但是如果她不買,這些東西就不會只存在于這一個小小的院子中。
老許家,村里,乃至鎮(zhèn)學(xué),都會有它們的身影。
這個啞巴虧,她只能嚼碎了往肚子里面咽。
“我回家拿錢?!痹S湉湉咬牙。
二百兩銀子,是她全部的存款。
該死的暴力狂!
她走后,白存洲面對著一桌子的小玩意,唇角不自覺的勾起。
這小狐貍有趣值蹭蹭上漲。
他完全猜不透她的想法,不知道她還會做出什么有趣的事情。
就像剛剛,他以為小狐貍會抓著他的身份不放。
明明拿把柄相威脅才是維持雙方平衡的最好樞紐,但小狐貍并不,她只高高拿起,輕輕放下,恍若根本沒有猜到過他的身份。
這種出乎意料的新鮮感,像是他小時候第一次拿到一個無法解開的九連環(huán),那種全身心的好奇,他已經(jīng)太久沒有嘗過。
如今,他倒是想要好好逗一逗。
不過不急,狐貍逼得太急,她可是會逃跑的。
許湉湉用二百兩銀子換了一大堆沒用的廢物之后,趙桂花很是堵住許家大房的門怒罵一場,引起很多村民圍觀。
但讓許大嫂極為恐慌的是,她這次無論再怎么裝可憐,村民都站在趙桂花那邊。
可不咋地!
老許家現(xiàn)在可是他們的財(cái)神爺,每次倒買倒賣賺的那點(diǎn)錢,攢一攢都夠過一個肥年了!
趙桂花更是得意洋洋,一天三次堵著門罵,嘴里面的詞匯就沒一個干凈的。
許大嫂不堪其擾,再次帶著兩個孩子回娘家。
不過第二日,就從鄰村傳來消息:“小秋丟了!”
“被許老頭偷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