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襲許都?
聽到這四個字便會讓人有種熱血沸騰的感覺,不過冷靜下來之后,高覽還是覺得此事似乎并不可為。
“二公子可想過結(jié)果?”
“什么結(jié)果?”
高覽嘴角微微勾起,輕聲道:“咱們偷襲許都,無非有兩種結(jié)果,第一種咱們打贏了,第二種咱們打輸了,可是你想過沒有,以你現(xiàn)在在主公面前的地位,不管是哪種結(jié)果,都不會得到主公的認(rèn)可,甚至……連命都未必能保住。”
袁熙的心頭頓時一懔,高覽說的沒錯,自己只看到了偷襲許都的大好機(jī)會,卻忘了身后還有這么多拖后腿的人,虎目閃過一絲不甘,氣乎乎道:“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么好的戰(zhàn)機(jī)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成?”
“二公子先別急,其實(shí)也不是沒有別的方法,不過……”
頓了頓,高覽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盯著袁熙一字一句道:“敢不敢動手,就看二公子的野心有多大?!?p> “此話怎么講?”袁熙毫不躲閃地看了回去。
“二公子若是只想做一州之主,那趁早打消這些念頭,不管此戰(zhàn)勝負(fù)如何,只要公子能全身而退,回去依舊能做幽州之主。”
搖了搖頭,袁熙沉聲道:“幽州苦寒且三面皆敵,我又怎么會甘心困在幽州一輩子?!?p> “好,既然二公子不想只做幽州之主,那么……”高覽的聲音頓住了,似乎連帳中的空氣一下都凝固住了,聲音似來自九霄云外,淡淡的卻極為清晰在袁熙響起:“河北之主如何?”
袁熙臉上的表情終于不在淡定,抬頭看著高覽,疑惑道:“高將軍總不會讓我殺了我爹吧?”
“那倒不會?!备哂[搖了搖頭,繼續(xù)道:“如今主公帳下能拿得出手的大將已經(jīng)不多,除了我之外,張郃與文丑算得上當(dāng)世一流,至于淳于瓊、呂翔之流,則不足掛齒,文將軍乃是袁潭舅哥,自然靠到他那一邊,倒是我與張將軍乃是至交好友,應(yīng)能說動他輔佐二公子,若二公子真能擊敗曹操,到時候威風(fēng)無兩,主公就算再喜歡其它二位公子,也絕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將位置傳與其它人,二公子以為如何?”
不得不說,高覽的話的確讓袁熙平靜的心境開始波動起來。
誠然,以自己在袁紹心中的地位,無論如何,傳嗣這種事都不會輪到自己。
可若是有了高覽與張郃兩員大將的支持,再加上自己破曹之功,諒袁紹就算再不喜歡自己,心里也得考慮一下,到時自己若是再能說動幾位謀士,則河北之主之位穩(wěn)亦。
想到這,袁熙重重一點(diǎn)頭,沉聲道:“便按高將軍所說,這一仗許勝不許敗,就算拿不下許都,也要讓曹操脫層皮?!?p> 兩只大手重重地握到了一起,彼此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一種叫做野心的物質(zhì)存在,生在亂世,又有誰甘心成為別人成功的墊腳石?
高覽等這一天已經(jīng)等得太久了,袁紹的猜忌限制了自身的發(fā)展,袁潭又是無能之輩,袁尚過于年幼卻又高傲,唯有此時橫空出世的袁熙才讓自己重新燃起激動的火苗,武功高超又有野心,還有什么比他更好的主公值得自己去追隨呢?
“二公子覺得,偷襲許都需要多少人馬為好?”
袁熙心中算計了一下,輕聲道:“人馬貴不在多而在精,咱們剛剛?cè)×瞬懿俚乃那Ф嗥?zhàn)馬,再加上你我原有的戰(zhàn)馬,湊齊五千騎應(yīng)該不是難事,只是……”
“二公子擔(dān)心什么?”
袁熙苦笑道:“咱們馬是有了,可是我手下多是些老弱病殘,咱們到哪里才能找些精兵呢?”
“這……”高覽猶豫了一下,輕嘆道:“我手下三千兵馬倒有幾分戰(zhàn)力,可是剩下這兩千……對了,我想到了一個人。”
“誰?”
“二公子可曾聽過牽招的名字?”
“牽招?”
做為一個熟讀三國的穿越人士,袁熙又怎么能沒聽過牽招的大名,甚至傳說中當(dāng)年劉關(guān)張本是四人結(jié)義,卻有一人不屑與劉備為伍,退了出去,而退出的那人正是牽招。
當(dāng)袁紹被曹操擊敗之后,牽招投降了曹操,被曹操重用負(fù)責(zé)把守北方門戶,數(shù)十年未讓塞外人馬入關(guān)一步,替曹操立下汗馬功勞。
自己怎么把他給忘了呢。
高覽并沒有注意到袁熙聲音中透露出來興奮,繼續(xù)舉薦道:“牽招熟讀兵法,為人正直,剛正不阿,手下雖只有兩千人馬,卻訓(xùn)練有素,絕對會是二公子的好幫手,只是……”
“只是什么?高將軍快講。”
高覽苦笑道:“只是牽招眼下卻是大公子的部下,不好調(diào)遣?!?p> “這有什么?!痹趵淅湟恍Γ骸案邔④娭还苋プ龀霭l(fā)的準(zhǔn)備,我這就去找大哥要人,明天天亮前出發(fā)?!?p> 出了帳篷,袁熙腳步匆匆朝袁潭的大帳走去,一路上自己想了無數(shù)討人的方法,可是想來想去,總覺得大哥未必會輕易放人,干脆連辦法也不想了,到時候自己直接撒潑耍賴,諒他不敢不放人。
等袁熙到了袁潭的帳外時,剛好文丑從帳中走出,四目相對,彼此似乎都有些尷尬。
文丑一抱拳,笑道:“末將恭喜二公子取得一場大勝,保住烏巢?!?p> “呵呵?!痹跣Φ溃骸爸豢上?,敢像文將軍這樣說實(shí)話的人不多,不然的話我也不至于流落到巡邏的隊(duì)伍中去?!?p> “呵呵?!蔽某笠惨庾R到自己好像說錯了話,剛剛的話若是被別人聽到,指不定惹出什么風(fēng)波出來,連忙尷尬地笑道:“末將還有事要忙,今日就先別過,有機(jī)會再與二公子討教,告辭?!?p> “文將軍請便?!?p> 看著文丑匆匆從面前走過,袁熙突然促狹地沖他背影喊道:“文將軍千萬別忘了剛才的約定。”
文丑嚇得心里頓時一懔,自己剛剛不過是隨口那么一說,哪里跟你有什么約定,這話要是傳到主公耳中,自己就算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了。
看著文丑匆匆狼狽而逃,袁熙心里頓時舒服了許多,剛一回頭,帳簾突然被人挑了開,袁潭板著臉出現(xiàn)在門口,疑惑地看著袁熙,不解地問道:“二弟剛剛說什么約定?”
“只是件小事?!痹鯏[了擺手,徑直從袁潭身邊走過進(jìn)到了帳中。
“小事?”袁潭心生疑惑,卻又不好再問,只好等袁熙走后,自己再問文丑就是。
只是袁潭轉(zhuǎn)身剛一進(jìn)帳,突然被袁熙抓住了雙手,頓時嚇了一跳:“二弟,這是何故?”
袁熙故意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大哥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