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盔獸帶、白袍銀甲、容貌俊秀……
這樣的打扮想猜不出此人是誰都很難,只是唯一讓袁熙感覺費解的是,馬超對自己的態(tài)度似乎有些不好,甚至隱隱有些敵意。
難道自己曾在什么地方得罪過他不成?
怎么回憶袁熙都不記得自己與他何時有過交流,在馬上一抱拳,笑道:“錦馬超威名赫赫,今天有緣一見,果然名不虛傳?!?p> “哼,你少在那里假惺惺地做好人?!瘪R超似乎并沒有被袁熙的示好所動,冷哼道:“我問你,你不遠千里來到西涼,到底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居心?”
“我……”袁熙頓時愣住了。
自己能藏什么居心?
要不是來救寶力德和尋找寒鐵礦,自己這功夫早就回到幽州了,你當誰都愿意跑到西涼受罪不成?
就在這時,一旁的馬騰突然喝道:“孟起,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袁公子可是咱們西涼的貴客,怎么能如此怠慢,還不快快退下?!?p> “哼!”馬超雖然不服氣,卻也不敢當面反對父親的話,氣乎乎的一扭頭,先一步回城去了。
看著馬超的背影,馬騰臉上閃過一絲尷尬,連忙解釋道:“世侄莫怪,都是我平時過于放縱孟起,疏于管教,所以才養(yǎng)成他如此目中無人的性子,不過你放心,回去之后我一定會好好教訓他?!?p> 袁熙笑道:“叔父放心,這些小事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其實孟起兄說的也沒錯,我突然跑到這里來,的確會讓人產(chǎn)生懷疑,只是孟起兄好像對我有什么誤會,我怎么不記得哪里曾得罪過他?”
馬騰搖了搖頭,疑惑道:“連我都是第一次見到世侄,又怎么會得罪于他,或許是覺得世侄搶了他的風頭,所以心中不忿罷了,來來來,咱們進城再敘?!?p> 在袁熙想來,馬騰似乎并沒有害自己的必要,西涼獨立于中原之外,敵人其本上全都來自于內(nèi)部,再加上眼下中原局面尚不明朗,馬騰更不可能冒著得罪袁紹的風險去害自己,所以,自己也沒有什么防備,帶著人大搖大擺地進到?jīng)鲋莩恰?p> 只是他并沒有注意到,人群中卻有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自己的背影,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進城之后,馬騰先讓人安排袁熙先住下休息,又定好了晚宴的時間,這才匆匆離去,想必是趁這功夫先跟馬休、馬云騄姐弟倆通個氣,把事情問清楚才好交流。
就在袁熙在府里休息的時候,涼州城的一間校場中,卻有一匹白馬正不知疲倦地來回奔跑著,馬上的大將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獨自先一步進城的馬超。
此時的馬超已經(jīng)把長槍掛到了馬鞍上,雙腿緊緊地夾住馬腹,只用一只手抓緊韁繩,當戰(zhàn)馬的速度提升到頂點的時候,自己突然從后背抽出一根短槍,看也不看地朝前方擲去,短槍在空中劃出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不偏不倚剛好刺中場中的靶子上,巨大的沖擊力甚至將三指厚的靶子一穿而過。
與此同時,馬超的戰(zhàn)馬也來到靶子旁,戰(zhàn)馬速度未減,呼嘯著從靶子旁邊跑過,馬上的馬超只用一只腳勾住馬蹬,身體猛地往下一探,迅速抽出短槍,重新坐回到馬鞍上,整套動作做得行云流水般,絲毫不見任何拖泥帶水。
‘啪啪啪’就在這時,校場的一端響起拍巴掌的聲音,馬超扭頭看了一眼,見到來人時頓時露出笑容,撥馬來到那人身邊停了下來,翻身下馬之后,好奇地問道:“韓叔父怎么沒有去應酬那個袁熙?”
來者正是馬騰的好友韓遂。
聽了馬超的話,韓遂臉色一變,冷哼道:“區(qū)區(qū)一個黃口小兒,難道還要全涼州的人把他供起來不成?要是他父親袁紹來了,我或許還會給他幾分薄面,若是他……休想?!?p> 馬超同仇敵愾地點了點頭,氣乎乎道:“也不知道父親是怎么想的,那袁熙到此明顯是不懷好意,他怎么會就看不出來呢?我要是他直接一刀把他砍了,也省得心煩?!?p> 說完,馬超黑著臉就要往外走,口中恨恨道:“不行,我還得去跟父親好好談一談。”
“孟起留步?!表n遂一伸手,把馬超攔了下來,沉聲道:“你父親一門心思想與袁紹結好,無論你現(xiàn)在說什么,他都不會相信,倒不如咱們在暗中觀察袁熙,以他的性格,早晚都會露出馬腳來,那時咱們再出手也不遲,而且到時候不用勸,你父親自然什么都明白?!?p> “嗯?!瘪R超點了點頭,佩服道:“還是韓叔父看得清楚,既然如此,那咱們就跟那袁熙會上一會?!?p> 袁熙哪里料到,自己這一趟無意之行,居然這么快就被別人給惦記上,休息過后,自己換了一身衣裳,領著趙云與司昂,出現(xiàn)在了馬府的客廳外。
似乎傳承了西涼人粗獷的個性,馬騰明明也算得上是一方諸侯,可是這宅修得實在是有些簡陋,一進屋子里面空空蕩蕩的,居然連平時用的案幾都沒有,直接在屋子中間生了一堆火,居然有一頭烤得金黃的駱駝掛在了上面。
這可真是個稀罕東西。
袁熙眼前一亮,驚訝道:“這么稀罕的東西,叔父這也太破費了吧?”
“哎,這算什么?!瘪R騰哈哈笑道:“世侄遠道而來,若是不拿出稀罕物來招待你,回去之后,你爹肯定會怪我的,對了,你父親最近身體如何?”
袁熙也拿不準他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笑道:“父親身體一向健康,就是去年沒打下曹操之后,心里憋著一股火,最近總待在軍營里,我們兄弟三人勸了好幾次,他也不肯聽。”
聽他這么一說,馬騰臉上微微一笑,頓時明白袁熙話里的藝術。
一方面不露聲色地點出袁紹最近的身體不錯,沒什么毛病,而且冀州士氣似乎也沒受到什么影響,另一方面,也告訴自己他們兄弟三人之間也沒什么太大的過節(jié),總之一句話就是,冀州一切都好。
點了點頭,馬騰笑瞇瞇道:“聽世侄這么一說,老夫也就放心了,對了,剛剛聽馬休說,你來這里是為了找寒鐵?要知道那寒鐵鑄成的兵刃十分易碎,世侄莫不是有什么好辦法解決?”
戲肉果然來了。
畢竟想要得到大量的寒鐵,自己就必須跟馬家合作,袁熙也不想在這件事上隱瞞什么,干脆地點了點頭:“的確,我手下有位異人,能夠解決寒鐵易碎的問題,這次我之所以來找叔父,也就是為了這寒鐵而來?!?p> “原來如此。”馬騰點了點頭,突然沒頭沒尾地問了一句:“世侄可見我女兒云騄了?”
咦?
他這話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