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的清晨,當(dāng)幽州的城門剛剛打開,便有一行人騎著馬從中魚貫而出,到了城外之后,開始快馬加鞭,沿著官道朝東方奔去。
跑在隊伍最前面的正是袁熙,換了一身商人裝扮的他多少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緊跟在他身后的,則是馬休,以及紀(jì)青瀾特意從訓(xùn)練的密探中找來的高手。
他們根本沒有掩飾自己會武的必要,扮演的角色就是保護(hù)袁熙的人。
一行人跋山涉水,等到他們進(jìn)到漁陽的勢力范圍之后,馬休的表情就一直顯得很緊張,畢竟這里可是敵人的地盤,袁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被認(rèn)出來,若是對方真不講道理的話,說不定只能殺出一條血路才行。
休息的時候,馬休又一次在袁熙耳邊嘟囔著:“師傅咱們還是回幽州吧,大不了我替你走一趟漁陽還不行嗎?我家兄弟多,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可是幽州沒有你可不行。”
“你什么時候見我往后退過?”袁熙瞥了馬休一眼,接著微笑道:“你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嗎?叫做‘越危險的地方就越安全’?!?p> “這……”馬休迷茫地?fù)狭藫项^,老老實實道:“沒聽過?!?p> “沒聽過就對了,記住了,這句話是你師傅我親口說的?!?p> “切?!瘪R休自知又被袁熙給耍了,不由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道:“師傅你干嘛這么犟呢,還是乖乖回去吧,要不我在這給你發(fā)個誓,不把消息帶給鮮于輔,我就絕不回幽州。”
見馬休還在勸,袁熙頓時臉一繃緊,嚴(yán)肅道:“我人都已經(jīng)到這里了,又怎么半途而廢?回去之后你讓大家怎么想我?你還是小心點保護(hù)我,我要是栽在這里,你怕是也回不去幽州了?!?p> 見袁熙一付吃秤砣鐵了心的樣子,馬休也只能認(rèn)命,老老實實跟在袁熙的身后,又是一天過后,一行人終于來到了漁陽城外。
袁熙并沒有急著進(jìn)城,反倒是站在城外的一處高崗上遠(yuǎn)遠(yuǎn)眺望著漁陽,這一看就是半天,馬休有些不耐煩地問道:“師傅,你到底在看什么,咱們是不是該進(jìn)城了?”
“急什么,我在觀察一下?!?p> “這有什么好觀察的?!钡拇_,視線中城外所有的一切都是一覽無余,倒是馬休又嘟囔道:“師傅你是不是想錯了,這漁陽如此安靜,哪里有發(fā)兵的意思?”
果然,就像馬休說的那樣,諾大的漁陽城并沒有任何異常,不斷有老百姓從城中進(jìn)進(jìn)擊出,似乎并沒受到任何的限制,哪里有大戰(zhàn)之前緊張的氣氛,難不成真是自己算錯了?
這也是袁熙來此的一個目的,就是要觀察一下漁陽的戰(zhàn)備情況。
馬休畢竟過于稚嫩,他能通過自己看到的蛛絲馬跡來判斷敵人會不會出兵,可是他并不能從普通百姓臉上的表情中分析到有用的東西,所以,自己親自來了。
一揚手中的馬鞭,袁熙豪氣頓氣,大笑道:“區(qū)區(qū)一個鮮于輔,有何懼哉,我倒要看看我進(jìn)到漁陽之后,他能不能認(rèn)出我來?!?p> 袁熙雖然名曰幽州刺史,可是他這個刺史當(dāng)?shù)脜s有些名不副實,幽州十一個郡,而自己的勢力范圍僅包括幽州在內(nèi)的三個郡縣,而剩下的八個郡縣全都被其它豪強(qiáng)所占領(lǐng)。
就比如面前的漁陽郡還有燕國郡,便處在鮮于輔的治下。
大概是看到一行人騎著好馬的緣故,剛到城門的時候就被守城的士兵給攔了下來,露出一絲貪婪的目光,圍著袁熙等人轉(zhuǎn)了幾圈,皮笑肉不笑地問道:“幾位是哪里人?來漁陽有何貴干?”
袁熙高高昂著頭,高傲的樣子就像聽不到對方的問話一樣,就在那守軍眼睛一瞪要發(fā)火時,后面的馬休突然騎馬過來,表情高傲地說道:“我家公子乃是穎川荀氏子弟,此次路過漁陽,一是想見識一下當(dāng)?shù)氐娘L(fēng)土人情,二嘛是奉家主之命,拜訪一下鮮于使君。”
“呵呵,什么穎川荀氏,我可沒聽說過?!笔剀娎湫Φ溃骸敖裉炀退闶鞘咕H自來,也得遵守這里的規(guī)矩才行,按規(guī)矩,每人進(jìn)城需二十文錢,馬一百錢?!?p> ???居然這么貴?
聽到守軍的話,就連一向不怎么在乎錢財?shù)脑跛坪跻脖粐樍艘惶?,有些意外地低頭看了一眼,只見守城士兵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自己似乎明白了什么,冷冷地一哼:“給他們?!?p> 馬休一伸手,從馬鞍上掏出兩吊錢,也沒有數(shù),直接就往地上一拋,接著冷笑道:“錢我可是給你了,至于多出來的就當(dāng)是你們跑腿錢,我家公子還要在漁陽盤恒上幾日,你們別忘了把公子進(jìn)城的消息告訴給你們家使君,至于剩下的事……你們就管不到了?!?p> 說完,馬休驕傲地?fù)P著頭,騎著馬跟著袁熙進(jìn)城去了。
直到袁熙他們?nèi)歼M(jìn)城之后,守城士兵這才收回了緊隨他們的目光,就算他再傻,此時也意識到對方的身份似乎不一樣,臉上中露出一絲疑惑,腦子里不由想到這個潁川荀氏到底是什么人?
就在這時,士兵突然感覺手上一空,接著身后有人驚訝道:“樊四哥果然厲害,居然一下?lián)尩竭@么多錢,這下兄弟們可發(fā)大財了?!?p> “發(fā)你個頭。”樊四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劈手把銅錢給奪了回來,臉上露出一絲焦慮,連忙把眾人全都召集到一起,低聲詢問道:“我問你們,你們誰知道潁川荀氏是什么來頭?”
守城的這些士兵全都是漁陽土生土長的本地人,怕是除了漁陽之外就連幽州是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哪里能知道潁川在哪里,更不會知道荀氏這兩個字到底代表了什么。
眾人紛紛搖了搖頭:“這個真不知道。”
樊四一皺眉,喃喃道:“這下可麻煩了,到底要不要通知大人一聲?”
眾人考慮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必須要告訴鮮于輔一聲,尤其是這個潁川荀氏聽上去好像挺厲害的樣子,要是自己真的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怕是就要倒霉了。
叮囑兄弟們好好看守城門,樊四拎著這兩吊錢便進(jìn)到了城中,等他來到鮮于輔住的地方時,一眼就被門子給認(rèn)了出來,好奇地問道:“我說樊老四,你不老老實實地看你的城門,跑這里來干什么?”
話音剛落,突然注意到樊四手中拎著的銅錢,伸手就去搶:“這是哪里搶來的錢,老四今天莫不是來孝敬咱們了?!?p> 樊四連忙捂住銅錢,沒好氣地哼道:“你們懂得什么,知道這錢是誰的嗎?潁川荀氏,看你們一個個沒見識的樣,恐怕連潁川荀氏是誰都不知道,還敢動他們的錢。”
就在這時,樊四突然聽身后有人好奇道:“你剛剛說是誰?穎川荀氏?他們怎么會有人在漁陽?”
說話間,一名青衣文士從后面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