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韓信的兵法
殷通一通發(fā)怒,所有的人都有膽戰(zhàn)心驚之感。
韓信卻摸了摸鼻子,一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對于這個二楞子,殷通也沒什么好說的。
有的人,或許當真天生就是如此。
殷通湊到了韓信身邊:“來和我說說,前幾天,你是怎么打得那么快的?”
韓信隨口說道:“瞅準機會下手就行,任何軍隊在開戰(zhàn)之前,都會有一個行軍布陣的動作。
這就像是一個人在打架之前,必定會有一些征兆。
如果沒有,那就太好了,這樣的軍隊往往不堪一擊?!?p> 殷通愣了一下:“那如果有行軍布陣這個動作呢?”
“那就太好了,這樣的人更好打?!?p> 韓信如此回答。
殷通張了張嘴巴:“為什么?”
“兵無常勢,水無常形?!?p> 韓信頭頭是道:“所以啊,看到喜歡行軍布陣的人,你就能揣摩的出來對方的心思。
但是,遇到不會布陣的人,你看過去,大致上就能知道對方究竟是烏合之眾,還是假裝不會布陣,故意示弱的?!?p> 殷通認真請教:“那,究竟該如何看呢?”
韓信坐直了身子,開始認真的說了起來。
而此時,虞伯和夏侯一兩人,已經(jīng)從倉庫里邊,拿到了足夠多的棉衣、酒水、糧秣,正領(lǐng)著大隊人馬,在落了一層厚厚積雪的街道上穿行著。
“想不明白啊,有些事情,真的是想不明白?!?p> 夏侯嬰嘀咕起來:“虞伯,你跟著主公的時間,可是比我早得多,這是為什么啊?”
“為什么?”
虞伯搖頭:“我說不上來,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和你說了,你可不能和別的人說啊!”
夏侯嬰驚疑不定的看了看虞伯:“什么事兒?”
“上次還在淮陰城的時候,樊噲和盧綰兩人,不是來找主公,說是他們軍中沒有兵器甲胄來著。
主公知道這是樊噲和盧綰兩人故意來找你們?nèi)说摹?p> 就讓軍師蕭何給送去鎧甲糧秣。
但是,軍師蕭何暗中悄悄地送了一副精煉的鎧甲給樊噲。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都是悄悄贈給樊噲的?!?p> 虞伯縮了縮脖子:“這些東西沒有記載文冊上,但是被我發(fā)現(xiàn)了,我就寫在竹簡書上,悄悄地報給主公?!?p> 夏侯嬰的臉色瞬間變得宛若是白雪一樣:“然后呢?”
“然后啊……”
虞伯表情古怪的搖頭:“主公把我寫的竹簡書看都沒看,直接就燒了!”
“燒了?”
夏侯嬰差點從馬背上蹦起來。
虞伯也是呲牙:“直接就給燒了,還說蕭何和樊噲本就是老相識,如此做,那也只是出自于對故人的舊情而已。
還說什么軍師如果真的短短時間,就可以斬斷舊情,做一個無情之人的話,那自己還怎么敢用他啊什么的?!?p> 夏侯嬰大為失色:“主公竟然是這樣說的……”
“是啊,所以夏侯將軍,您這次做的事情,真的是有些傷了主公的心了?!?p> 虞伯干笑一聲,臉上也全然都是尷尬之色,似乎對于自己打小報告這樣的事情,也有些愧疚。
夏侯嬰深吸一口氣:“此事,就算是你不說,我也知道自己做錯了……
如此看來,主公這般寬厚,真乃是一個值得追隨的人。
只是……”
“還有什么只是不是的?”
虞伯感慨道:“當初我是追隨秦國丞相三子李棄身邊的人,如果不是主公仁慈的話,我現(xiàn)在也早就已經(jīng)變成了一堆白骨?!?p> 夏侯嬰大為意外的看了看虞伯,然后點頭道:“沒什么只是,從今以后,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會先請示一下主公?!?p> 虞伯感嘆了一聲:“將軍方才來投靠主公,就已經(jīng)有如此厚遇,將來成就自然不可限量。
若是可以的話,還請將軍日后提攜下官一二?!?p> 夏侯嬰聽了,也是心花怒放,滿臉笑容道:“豈敢!若當真是有那么一天,自然不敢忘記你此前在主公面前仗義執(zhí)言,為我說話的事情?!?p> “互相幫助?!?p> 虞伯咧嘴一笑:“我家鄉(xiāng)中有一個至交好友,喚做婁敬的,恐怕不久之后,就會來投靠主公。
此人倒也頗有謀略,只不過,想要效命主公,在主公麾下立功,可不能單純只有謀略或者是武力就能成功的?!?p> 夏侯嬰聽到這里,就算是再怎么神經(jīng)粗大,也立刻明白這虞伯為什么此前,會在主公殷通面前如此強力為自己說話。
原來是想要拉自己組成一個小團體啊……
這么一瞬,夏侯嬰立刻就想到了曹參和蕭何。
可……
蕭何方才當著所有人的面兒,把自己這點糗事公諸于眾,還大聲質(zhì)問自己的樣子……
夏侯嬰心中浮現(xiàn)一抹寒意,曹參也是一直未曾為自己開口求情。
雖然說這個虞伯,似乎是看起來心思較復(fù)雜的樣子。
但是,人家也確實是站出來為自己求情了啊。
既然是這樣……
也罷!
“如此最好不過?!?p> 夏侯嬰忙抱拳道:“那從此以后,我等互相通個氣兒。
你就在主公身邊伺候著,知道的事情肯定比我多。
我在軍中前鋒領(lǐng)軍沖鋒陷陣,知道的事情,自然也比你多一些。”
“那就再好不過了?!?p> 虞伯忙拱手一笑,似乎真的像是干成了一件大事一樣。
“前頭就是樊噲軍駐扎的地方,我們送冬衣和糧秣過去,少不得要在那邊喝酒吃肉的。
若是等會樊噲這粗人喝酒之后,說了什么不好聽的話,你可別往心里去?!?p> 夏侯嬰大笑著介紹起來了一些東西,對于虞伯也是比此前熱情多了。
帥府內(nèi),蕭何的房間中。
曹參臉上有些不快之色:“這次夏侯嬰的事情,你是故意做的?”
“什么故意做的?”蕭何一臉茫然。
“別裝了,我都看出來了?!?p> 蕭何笑了起來:“這次的冬衣和主公的名聲傳出去,指不定還可以從劉邦那里,繼續(xù)挖過來一兩人也不說不定呢?!?p> “賢能仁愛之人,自然是值得追隨的,可這事兒,并非是我故意的?!?p> “那是……主公授意你這么做的?”
曹參還不死心,完全就是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蕭何搖頭:“也不是,是我自己想試試主公,能否會意我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曹參大驚,朝著緊閉的房門看了一眼,然后低頭看著噗噗燃燒的火盆:
“那你,看主公看出來的你的用意了嗎?”
“看出來了。”
蕭何眼中流露出幾分古怪的笑意。
曹參驚訝的看著他:“你和夏侯嬰串通好的?為什么不叫上我?為什么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這你就真的想多了?!笔捄螕u頭,只是眼中看不出什么誠懇與否的神色。
這讓曹參心中有些不悅。
“你別騙我了,如果不是你和主公串通好了的話,我手底下的那個虞伯,為什么毫無征戰(zhàn)的就站出來為夏侯嬰求情?”
“虞伯這個人,是主公的親兵校尉,自然可以越過我,和主公會晤的?!?p> 蕭何聽了這些話,頓時大感意外的看著曹參。
曹參被蕭何這種眼神看得有些受傷,他忍著心中的不快,接著說道:
“你們就算是告訴我也無妨的啊,大家都是從沛縣出來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曹參,此事真的是我自己一人自作主張,以此來試探主公,是否能夠與我心神相通的可能?!?p> “主公在挑選屬下,但是我們這些成為屬下的人,未必就不能挑選主公,不是么?”
蕭何繼續(xù)解釋起來:“夏侯嬰做了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得到稟報,我本來是準備立刻去找夏侯嬰的。
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后,立刻就覺得此事或許可以成為我的一個契機?!?p> “你的一個契機?”曹參給火盆里加了一些柴火,柴火把他的臉熏得有些發(fā)黑。
他很認可蕭何所說的:主公在挑選下屬,下屬也在挑選主公這個說法。
蕭何點頭道:“至于你說的虞伯,此人跟著主公有一段時間了。
必定是主公看出此事有利可圖,可讓劉邦那邊的人,再度往這邊投靠過來。
所以才暗中使眼色,讓他那么做的。”
曹參想了想,自己和蕭何幾十年的好基友。
也不想繼續(xù)再為難蕭何,只是道:“日后若是還有這樣的事情,就請?zhí)崆案嬷谖?,免得我有些手足無措?!?p> “不可的?!笔捄螕u頭:“主公會看出來的,我們是一起來主公麾下效命的人,但是我們不能抱成一團,那樣的話,對我們自身不好。
你沒有為夏侯老弟求情,主公看在眼中,自然放心?!?p> 曹參黑著臉:“所以,我在主公眼中,其實成為了不念舊情之人?”
“不。”蕭何認真的看著曹參:“你是主公的親兵將領(lǐng),你自己斟酌看看,如果你也站出來為夏侯老兄弟求情的。
主公還會繼續(xù)讓你擔(dān)任親兵將領(lǐng)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