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還沒到家,就聽到屋里傳來唐夢璇的聲音。
“生而千年不倒,倒而千年不腐,胡楊精神,值得我們所有人學(xué)習(xí)”
抑揚頓挫,鏗鏘有力。
這不由得讓張楚想起了上學(xué)的時光,那時候唐夢璇還曾經(jīng)是學(xué)校廣播站的播音員。
憑她的嗓音條件,當(dāng)一名地方臺的播音主持綽綽有余。
難道她準(zhǔn)備轉(zhuǎn)行?
張楚搖了搖頭,以他對唐夢璇的了解,這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推開門。
就看到晴晴坐在沙發(fā)上,一臉生無可戀的盯著前面,而唐夢璇正站在前面表情嚴(yán)肅的捧著一張紙。
“粑粑,你回來了?”
聽到開門聲,晴晴臉上露出解放的神色,猛地跳下沙發(fā)朝張楚撲了過來。
“你給站那?!?p> 還沒等跑兩步就被唐夢璇叫住了。
晴晴只能無奈的停下腳步,一臉委屈的轉(zhuǎn)過身去。
“作為一個評委,你怎么能擅離職守,我剛才朗誦的怎么樣?”
唐夢璇一臉你快夸夸我的表情。
“麻麻說的特別好。”
晴晴很隨意的敷衍道,看的出來她是飽受折磨。
不過也能理解,任誰被拉著聽了一個多小時詩朗誦都會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好動的孩子。
“這還差不多,去吧。”
唐夢璇臉上的表情這才柔和下來。
“粑粑,麻麻欺負人,她非要我一直坐那聽她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p> 晴晴一下子撲到張楚懷里開始告狀。
“哈哈,那沒辦法,我可惹不起你媽?!?p> 張楚抱起晴晴,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笑著說道。
“你這是在干嘛?”
張楚轉(zhuǎn)過頭問道。
“廠里明天有演講比賽,一等獎有一臺縫紉機呢?!?p> 唐夢璇得意洋洋的說道,好像那臺縫紉機已經(jīng)是她囊中之物一般。
張楚啞然。
一臺縫紉機而已,不過幾百塊錢的事,至于嘛。
“你想要我給你買就是了,費那勁干嗎?”
張楚不以為然的說道。
要是憑實力,這臺縫紉機非唐夢璇莫屬,可是這種比賽怎么可能完全公平。
就唐夢璇這樣沒背景沒后臺的也就是個陪跑的。
張楚可不想她失望,也不想讓她看到這些黑暗的東西。
“不行,你買不要花錢啊,廠子里比賽的獎品不拿白不拿?!?p> 唐夢璇對自己的朗誦實力還是有自信的。
“好吧,那隨便你,只要你開心就好,別到時候拿不到獎品哭鼻子,哈哈哈?!?p> 張楚寵溺的看著她說道。
“哼,不可能,你才哭鼻子呢。”
唐夢璇氣哼哼的說道,這個壞家伙竟然不相信人家,太可惡了。
“好,好,好,我哭鼻子行了吧,那我就提前預(yù)祝我們的唐大朗誦家獲得一等獎?!?p> 張楚立馬舉手投降。
得不得獎他無所謂,只要唐夢璇開心就行,她樂意參加就讓她參加好了。
“這還差不多,好了,吃飯吧?!?p> 說著把手里的紙塞到口袋,從張楚懷里接過晴晴。
……
一大早,天還沒亮崔洪國心事重重的趕往廠里。
昨天的事雖然最后被張楚給解決了,但是崔洪國依舊放心不下。
他總覺的有些兒戲,難道這樣就能把罐頭賣出去?
他覺得今天有必要和張楚好好溝通一下,張楚確實有能力,但是他畢竟還年輕,有些東西是需要時間的沉淀。
崔洪國就這樣一邊想著一邊往廠子的方向趕去。
等到趕到工廠的時候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工廠外面的馬路兩邊停滿了車,一直從大門口排出去很遠,起碼有好幾十輛。
“崔經(jīng)理,你可來了?我們都等的急死了?!?p> 就在崔洪國還在發(fā)懵的時候,一個中年人走過來說道。
這個人他認識,就是昨天那幫二道販子中的一人。
只是他一大早過來干嘛?
昨天不是給了他們一千瓶罐頭。
難道是來退貨的?
看著對方焦急的模樣,崔洪國的心頭冒出一個可怕的想法。
他就知道沒這么簡單,事情怎么可能像張楚說的那么簡單。
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供銷社那邊得罪了,這邊又要來退貨。
這可怎么辦?
就在崔洪國暗自思量該怎么應(yīng)付他的時候,那個中年人開口了。
“崔經(jīng)理,罐頭還有嗎?我今天還要一百瓶,不,我要兩百瓶?!?p> “退暫時是肯定不能退,你們試著再賣一段時間……什么?你說你還要兩百瓶?”
崔洪國說到一半突然意識到對方不是來退貨的而是來拿貨的。
這是什么情況,不是說賣不出去,怎么又要來拿貨。
“退貨?我們都賣光了,今天一大早我們就趕過來了,就是為了早點拿到貨,你們還有多少貨,多給我點?!?p> 那中年男人不明白崔洪國說的什么意思,反正要貨就對了。
“不行,憑什么你多要點?”
“崔經(jīng)理,我也要?!?p> “去去去,你一個新來的瞎湊什么熱鬧,我昨天的都賣光了,崔經(jīng)理給我再來點?!?p> “崔經(jīng)理……”
“崔經(jīng)理……”
……
崔洪國被徹底包圍了,幾十個二道販子把他團團圍住。
崔洪國過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自家的罐頭賣火了,不夠賣了。
一瞬間他的心情從谷底沖上云霄。
原本還在為罐頭怎么賣出去發(fā)愁,誰知道下一秒風(fēng)云突變,罐頭全賣光了。
這大起大落的,險些讓崔洪國抽過去。
“不要急,人人都有,按順序先排隊,等工人來了,再進行發(fā)放。”
崔洪國穩(wěn)住心神,不緊不慢的沖著這幫圍著他的小販子說道。
雖然他說的慢條斯理,可是他臉上掛著的笑容掩飾不住他此時激動的心情。
他現(xiàn)在只想立刻飛奔到張楚面前告訴他這個好消息,順便敲開他的腦袋看看里面都裝了些什么。
他是怎么知道能賣出去的?
他又是憑什么這么肯定就憑這幫走村竄戶的小販子就能贏下如同巨無霸一樣的供銷社?
看張楚當(dāng)時那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場景他應(yīng)該完全在他計算之中。
太瘋狂了。
崔洪國已經(jīng)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張楚了,他已經(jīng)佩服到五體投地。
他一次一次的以為自己已經(jīng)足夠高看張楚了,可是每一次的結(jié)果都會告訴他錯的有多離譜。
就拿這次的打賭來說。
只有瘋子才會認為這幫小販能贏過供銷社。
可是張楚偏偏就選了小販,而且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他還是人嗎?
崔洪國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這樣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