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還是上了套的女人
穆兮竹沒好氣的推了他下,“你還笑!你有什么好笑的!強行扯出這么多,你身體就算能抗過去,也會需若很久。”
“快去吧,把屬于你的東西拿回來?!标懗谰皽厝岬拇叽?。
“我先把你手腕上的皮外傷治好,不然你會失血過多,接下來萬一出什么問題呢?這用不了多少能量?!蹦沦庵駪B(tài)度強硬的看著面前的男人,不容半分拒絕。
陸忱景沒有辦法,只能任由著她握住自己的手腕。
淡淡的紅光覆蓋在他的傷口上,不過三秒的功夫,那血就止住了。
不過陸忱景的臉色卻變得難看了幾分。
“胡鬧!”他低聲不贊同的輕斥。
可該治的已經(jīng)治好了,也不能讓眼前的小姑娘再把那能量收回去。
“你才是真胡鬧!我自己有分寸的,沒用多少。我比你更清楚,多留著能量才能解決掉后面發(fā)生的那些事情。”穆兮竹辯解了句。
也不管陸忱景是怎么想,重新穿起防護服,將池子里泡著的那九個人給抱了出來。
他們很瘦,輕飄飄的。
明明是個大活人,可那皮膚卻泡得皺皺的,看起來沒有半點生機。
穆兮竹再次脫了防護服,從挎包里拿出一沓符紙,貼在他們的身上,好確保他們不至于又出什么亂子。
等這一切做完她穿著半退的防護服,小心翼翼的爬回池子里。
走到那個法陣前,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強忍住惡心在個法陣上畫下破壞的法訣。
然后便聽見石塊噼里啪啦的破碎聲。
連連往后挪了挪,她一把拽起防護符遮住自己。
雖然擋去了大半落在身上的臟污,但還是有不少落在了衣服和頭發(fā)上。
“繼天地詭法,承萬物之責(zé),幽冥鬼火——誅邪!”
穆兮竹甚至都沒有抬頭,掐訣揮手就在瞬間的功夫。
那兩團業(yè)火便直直的射了出去。
有詭譎尖銳的叫聲不斷傳來,像是刀刮在骨頭上。
穆兮竹這才放下手轉(zhuǎn)身,看著那個在半空中不甘掙扎的邪祟。
就連業(yè)火都不能將這邪祟給立刻燒化,足以證明這東西那個姓祈的老妖道,花了多少功夫。
穆兮竹拿出兩張符,有些肉痛的選了其中一張,扔向那只邪祟。
半空中那符箓似乎虛虛化大,然后迅速將沒能燒成什么樣的邪祟包裹起來。
符箓變的只有一個彈珠的大小,重新回到了穆兮竹的手里。
穆兮竹這才走過去,把那個巴掌大的小鐵盒取了出來。
她的手在放上去的時候,有滾燙的炙熱傳來。
像是摸到了燒紅的鐵,痛的鉆心。
可就算如此,穆兮竹也沒有松開手,就那么死死的握著。
巴掌大的小盒子在她手中不停顫動著,像是不甘心這么輕易的就被她拿到。
可最后還是逐漸恢復(fù)了平靜。
“你可沒你主人乖。”穆兮竹點了點那不甘心的小鐵盒。
這才重新爬出了池子,走到陸忱景身邊。
他們兩個把門打開,這才將身上的防護符脫了下來。
雖然身上還是一股臭味,但已經(jīng)比直接去接觸要好很多了。
“我們先去找下那個女人?!蹦沦庵裣胫鴦倓偘l(fā)生的事,嘆了口氣。
都說神仙難救找死之人,她只希望那人能稍稍冷靜點,或是猶豫下。
他們先下的二樓,那里的怨氣最重。
可找了一圈,也沒有看到那女人的身影。
穆兮竹拉著很多人問了下,但大家給出的答案都是,從來就沒有見過這么一個人。
這讓她心里不好的預(yù)感更深了些。
就在這時,外面原本朝陽初升的明亮,突然暗了下來。
不是烏云密布那種,還有一段時間一點點變暗。
而是那種像被人突然拉了燈,一下子就黑了。
“不好!”穆兮竹叫了聲。
想也沒想便想從二樓的窗戶口跳下去。
結(jié)果身子才出去,就感覺上面有什么凌厲的東西破空而來。
她的身子被撞了下,直接撞開了些。
就連下落都沒辦法好好著地。
整個背痛的像骨頭全斷了似的。
然而不等她呼痛,身邊傳來的巨響,還有血飛濺了一身的濕潤和血腥味傳來。
穆兮竹轉(zhuǎn)過身,眉頭死死緊皺著看向那個躺在地上的女人。
因為有她剛剛做了下墊背,卸掉了些下墜的力量,所以那女人并沒有立刻斷氣。
鮮血從她身下,還有口中不斷的涌出。
她就那么死死的盯著穆兮竹,像看著殺父仇人似的。
陰翳而又瘋狂。
穆兮竹深吸了口氣,才道:“你是不是蠢,你被人利用了?!?p> “孩子……我的孩子……”女人一張嘴,鮮血涌的更多了。
“我救不了你的孩子,他也同樣救不了,你現(xiàn)在放棄,最起碼你和你的孩子在九泉之下,還能有個好下場,不然你們肯定會付出無法承受的代價?!蹦沦庵駝竦?。
她已經(jīng)救不了這個女人了。
不僅是她身上的傷,致命到根本沒辦法救了。
更重要的是她自己主動,把所有的生機都獻了出去。
無論在哪,她都已經(jīng)是死了的。
“孩子……活……換他……”女人歪著腦袋,眼里的光一點點潰散。
可就算到了現(xiàn)在,她也沒有后悔,更沒有管自己有多痛,只想著救她的孩子。
雖然很蠢,但這樣的母愛卻是偉大的。
穆兮竹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這樣的親情。
可就算如此,她也是佩服這個女人的。
直到對方咽下最后一口氣,穆兮竹才伸手將她的眼睛給蓋下。
然而隨著女人的斷氣,那黑到都有些快什么都看不清的世界,突然吹起凌冽的寒風(fēng)。
像刀子似的刮在了穆兮竹臉上的。
雖然不足以弄出傷口,但還是有些疼的。
站起身,迅速從包里掏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紅線,她直接扔給陸忱景。
“先把這醫(yī)院圈起來?!彼贿吋奔钡牡?,一邊就往和陸忱景反方向的地方跑。
視線里沒了自家小姑娘的身影,這讓陸忱景的心里寫滿了擔(dān)心。
可眼下顯然不是一直擔(dān)心的時候。
他迅速跑向了醫(yī)院的另一邊。
然而還不等他們將兩股線匯合,醫(yī)院里就傳來了玻璃爆裂的聲響。
隨即是那些普通人驚慌失措的尖叫。
穆兮竹和陸忱景都加快了腳步。
可等他們將那紅線綁到一起的時候,醫(yī)院里已經(jīng)有火光在閃爍了。
那些人拼了命的往外沖,卻像是被無形的罩子套了起來,根本就沒有辦法離開。
“救命!救命??!”
他們用力拍著無形的罩子,哀求的看向穆兮竹和陸忱景。
人好救,火難滅。
穆兮竹將那鐵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臍帶血,然后和上次拿回的東西一起放到手里。
她直接翻越那根紅線,單手很是艱難的掐了個祈雨訣,重重跪在地上。
那空氣里的黑氣迅速聚攏,變成了剛剛那個女人的模樣。
不過她整個人看起來殘破不堪,骨頭全碎了之后,就像是沒了支撐的破布娃娃,半吊在那。
“該死!阻止我的人都該死!”女人無意識的叨叨著,朝穆兮竹沖了過來。
就在她掐上穆兮竹脖子的瞬間,天上轟隆隆的響起電閃雷鳴。
“唔……”穆兮竹直接被提了起來,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來了。
陸忱景想要沖進來,她卻似有所感的道:“別進來!你幫不了我?!?p> 雖然陸忱景很著急,但不可否認她說的是真的。
這個時候功德被撕裂了個大的缺口,他的身子太虛了。
真要是進去不僅幫不到小竹子,還很有可能成為這只邪祟的補品。
“你為什么要救他們?他們該死,他們?nèi)荚撍溃 迸耸种冈绞赵綌n。
那長長的紅色指甲,像是要掐進穆兮竹的脖子里。
穆兮竹趁著女人不注意,從袖子里抽出張紙色的符箓,直接扔到了她身上。
被強大的電流擊打過,女人往后連退了兩步。
得到了片刻的順喘息,穆兮竹立刻單手畫下法訣,催動著那張符箓。
天空此時也像是破了個大口子,瓢潑大雨倒灌了下來。
“開窗!開門!”穆兮竹用盡全力大喊。
最后一個字嗓子都破了音,痛的厲害。
那些人反應(yīng)過來,趕忙照著她說的做。
那大雨順著縫隙吹了進去,一下就把醫(yī)院里的火都給澆滅了。
女人沒想到舍了命布的局,這么輕易的就給破解了,她整個人都傻掉了。
看著穆兮竹的目光,變成了令人窒息的恨。
不是恐怖,是無法承受的恐懼。
過于絕望的悲傷,會讓明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人,都覺得難以承受。
“今世果,前世因。無論是你的命里無子女,還是你孩子的早夭這都是注定了的。你被那妖道利用,白白沒了命,你想沒想過下輩子可能都沒個好?!蹦沦庵裆焓秩嗔巳嗖弊?,聲音沙啞的解釋。
可女人卻根本聽不進她這話。
“我連這輩子都保證不了,我還管什么下輩子?我只要我女兒回來,是你害了我女兒!”她還想伸手去掐穆兮竹,可身體里的雷電卻讓她連飄都飄不起來了。
穆兮竹搖搖頭,“說不定你上輩子干壞事的時候,也是這樣的想法。但就算你把這些人都害死了也沒用。那個老妖道根本沒這本事,把你女兒復(fù)活。她早就死了!”
看著女人不肯定相的模樣,穆兮竹最后還是把事情的真相說了出來。
“這個醫(yī)院被他們設(shè)下了法陣,所有在這個醫(yī)院出事的人,靈魂都會被吞噬。你若是想讓你女兒還有下輩子,就現(xiàn)在收手?!?p> “你胡說!真要是像你說的那樣,為什么我還在這?”女人發(fā)出尖銳又嘲諷的笑聲。
“因為法陣已經(jīng)被我毀了。”穆兮竹有些不耐的解釋。
她已經(jīng)在這個女人身上,花了將近二十分鐘。
若不是看在那偉大的母愛上,她根本就不可能浪費這么寶貴的時間。
可那女人根本聽不進,穆兮竹說的任何一句話。
“無論你說的是真是假,我都回不了頭了,我也不想回頭。這些人該死,他們?nèi)紤?yīng)該去給我女兒陪葬!”女人抬起頭,直勾勾的看著穆兮竹。
那雙原本還是像是正常人的眼睛,有血淚涌了出來。
“沒了我女兒,我的存在也沒有任何意義了,那我要他們?nèi)慷既ヅ阄遗畠?!若是他們能夠多點同情心,多點愛心,肯湊點錢給我女兒,我怎么會湊不到我女兒的手術(shù)費?
我女兒是他們害死的!都是他們這些人的錯!”女人瘋狂的咆哮著。
可她這種說法,卻讓穆兮竹覺得挺可笑的。
“你不是很清楚,你根本還不上那些錢嗎?”她戳破了女人的刻意忽略的事實。
女人愣了幾秒,才道,“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的時間就算不夠,我女兒好了,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只是那么點錢,怎么可能就還不了呢?”
“所以你這是道德綁架?”穆兮竹反問。
可那女人根本就聽不見進這些話。
她咆哮著,辱罵著。
穆兮竹大手一揮,直接用手指尖的光電,把女人甩在了一邊,讓她先在邊上老老實實等著。
起身,一點點走向那還沒辦法出來的人群。
指尖在碰到透明的阻礙時,那法陣瞬間散成了一盤沙。
許多人都互相攙扶著跑了出來。
但他們才跑出醫(yī)院大樓,就立刻轉(zhuǎn)身,生氣的瞪著穆兮竹。
“你怎么這么慢?若不是你這么慢,我們怎么會燒傷?”
“就是!你剛剛明明察覺到了,那女人就在你身邊咽的氣,你為什么還會讓她變成邪祟對我們動手?”
他們一個個的埋怨起了穆兮竹,仿佛穆兮竹才是真正把他們害得這么慘的人。
穆兮竹覺得有點兒可笑。
可才剛剛勾起輕蔑的嘴角,邊上被符箓困著的那個女人,卻突然化做一道殘影,猛的沖向她。
速度太快,穆兮竹和陸忱景都來不及反應(yīng),她就撞進了穆兮竹的身體里。
“你也覺得可笑吧!你花了這么大力氣救這些人,最后這些人根本不知道感恩。你也是恨的吧!恨他們難道不會更舒服點嗎?為什么要裝做大度呢?”
女人在穆兮竹的身子里,譏諷的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