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終于說了一句正確的話
夏云舒后知后覺地才反應(yīng)過來,她竟然爆粗口了。
真是罪過!小仙女咋能說粗話呢!
“拿著要洗的衣裳,咱們一起去河邊洗衣裳!”
楚玉秀身子一抖,咬著唇,垂在身側(cè)的手緊握成拳,眼里全是掙扎和痛苦,“我——我——”
楚凌昭見狀,很是心疼,低聲懇求,“嫂子,要不還是緩緩吧?!?p> 夏云舒想也不想地拒絕了,“你姐這樣是病!越早治才越好!”
七歲到十一歲,這都過去四年了,再不治,楚玉秀一輩子都得這樣了,那咋成!
楚凌風(fēng)看著滿臉是淚,害怕驚恐的楚玉秀,又看了看夏云舒堅(jiān)定不容置疑的神情,拄著拐杖的手悄然用力,像是越過了千山萬水,又像是剛進(jìn)行了一場生死搏斗,這才顫著聲道,“聽你嫂子的?!?p> “凌昭,去打點(diǎn)熱水給你姐擦臉。哭得跟小花貓似的,出去被人看到才真是要被人笑?!?p> 夏云舒轉(zhuǎn)身去了廚房,等她出來時(shí),楚玉秀的臉擦干凈了,就是眼睛還有些紅彤彤的。
楚玉秀見夏云舒挎著個(gè)籃子,里面裝了有八個(gè)雞蛋,不禁好奇道,“不是去洗衣服嗎?帶雞蛋干啥?”
夏云舒用紅布把雞蛋一遮,回道,“這天那么冷,河水也一樣冰,咋洗衣裳?
找個(gè)可靠老實(shí),不偷奸耍滑的幫咱們洗衣裳,報(bào)酬就是雞蛋。
洗一次衣裳兩個(gè)雞蛋,這是不是太少了?”
夏云舒主要也是沒多少錢了,從老夏家得來的銀子都被她花了個(gè)差不多,所以就只能用雞蛋了。
這么冷的天,請人幫忙洗衣裳,一次才兩個(gè)雞蛋,她真是有些不好意思。
楚玉秀這會兒也顧不得難受害怕了,睜大了眼睛瞪著夏云舒,“你瘋了吧!洗一次衣裳就有兩個(gè)雞蛋,那么好的事,誰不干?”
不期然的,楚玉秀想起尤氏罵夏云舒的話,說她是敗家娘們兒,再看看夏云舒此時(shí)找人幫忙洗一次衣裳就給兩個(gè)雞蛋的行為,這可不就是敗家娘們兒嘛!
夏云舒眨了眨眼,真沒想到雞蛋那么值錢??!那就不用加價(jià)了,就兩個(gè)雞蛋請人幫忙洗一次衣裳好了。
“那就好。八個(gè)雞蛋,能讓人幫咱們洗四次衣裳,咱們走吧?!?p> 楚玉秀實(shí)在是看不得夏云舒這大手大腳的敗家行為,還要勸,夏云舒就先開口,“聽我的!不就幾個(gè)雞蛋??纯丛蹅兗业乃岵?,泡蘿卜還有泡椒。
等這些拿到縣里賣,咱們就發(fā)財(cái)了!幾個(gè)雞蛋算啥?”
楚玉秀看看那些酸菜,又看看夏云舒,她還是心疼。
夏云舒也懶得多說啥了,再想想楚玉秀心疼也好,這樣就能忘記害怕。
直到出了門,被冷風(fēng)一吹,楚玉秀的腦子立馬清醒了過來,恐懼膽怯再次涌上心頭,遲遲邁不開腳步,“那些——那些人真的不會用惡心的眼神看我嗎?她們不會——”
不等楚玉秀的話說完,夏云舒就沒好氣打斷,“楚玉秀,請你算算時(shí)間。
事情都發(fā)生四年多了,人家吃飽了飯沒事干才一直記著你的那點(diǎn)子事?。空l會那么無聊?
你那四年還一直住在山上,搬下山才沒多久吧。
四年??!能發(fā)生多少事,你的那點(diǎn)子事沒人記的,你少胡思亂想。”
夏云舒也不確定會不會有人記得,可是對楚玉秀就只能說不會有人記得。
楚玉秀忐忑不安的心隨著夏云舒的話稍稍安定了一點(diǎn),可隨即又道,“可——可萬一有人記得呢?那咋辦?”
“只要有點(diǎn)良心的人,就不會拿這事傷你。
真要有人在你跟前說三道四,滿嘴噴糞,那就是黑了心肝,爛了腸子的畜生!
對那些畜生客氣啥,就按照你自己的意思來?!?p> 楚玉秀傻傻問道,“我的意思?我啥意思?”
夏云舒暗暗翻了個(gè)白眼,“罵啊打啊!才說過多久的話,你自個(gè)兒就忘記了?好了,咱們趕緊去洗衣裳?!?p> 她擔(dān)心再說一會兒,楚玉秀又立馬要縮回她的烏龜殼子,出不來了!那咋成!
果然,一路上楚玉秀揍得很慢,就跟烏龜爬行似的,幾次三番想轉(zhuǎn)頭回去,都被夏云舒拉著往前走。
來到河邊,果然有不少婦人在洗衣裳。
一看到那么多人,楚玉秀嚇得臉色一白。
夏云舒和楚玉秀才到?jīng)]多久,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嘲諷聲,“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啊!”
夏云舒皺著眉,看向說話的人,那人竟是尤氏!
尤氏臉上的表情十分不善,她的臉上還青了一塊,一看就知道是被人打了。
夏云舒猜這傷八成是林氏留下的,因?yàn)閾?jù)楚玉秀說,王大志雖然打尤氏,但是從來不打她的臉。
夏云舒看了眼尤氏,就淡淡移開了視線。
尤氏可是恨死夏云舒了,這會兒看到人,越發(fā)不想讓對方好過。
“每次來河邊洗衣裳,可從沒看到過你們。咋了,今兒個(gè)倒是來洗衣裳了?!?p> 尤氏話一落,一穿著七八成新紅棉襖的婦人放下手里捶打衣裳的棒槌,轉(zhuǎn)頭看著尤氏,“我說你廢話咋那么多?人家來不來洗衣裳,干你家啥事?”
婦人叫宋翠花,是宋村長的妹妹,今年剛?cè)?p> 尤氏哼了一聲,“我咋聽人說楚玉秀好像總是等到河邊沒人,才抱著衣裳來洗。洗衣裳有啥見不得人的?”
楚玉秀的臉色頓時(shí)一白。
夏云舒伸手緊緊抓著楚玉秀的手,那手冰涼一片。
楚玉秀真的是太風(fēng)聲鶴唳了,有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就心疑。
就尤氏這人,要是真知道楚玉秀曾經(jīng)差點(diǎn)被賣青樓,在跟楚家結(jié)仇后,能不到處瞎嚷嚷嗎?
正如夏云舒說的,尤氏還真不太清楚這事,她也就是想起聽人說過楚玉秀都是等到?jīng)]人在河邊才來洗衣裳,所以隨意這么一說。
“你不是說你疼小叔子小姑子?這大冷天的,為啥不自個(gè)兒洗衣裳,還非要帶著小姑子一起來洗?這就是你說的疼?呵——”尤氏像是抓住了夏云舒的把柄,眼里的光亮得驚人!
夏云舒道,“你終于說了一句正確的話,我就是疼小姑子小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