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喪禮
孟花玲一聽就覺大事不妙，趕緊回家將此事告知孟祌兩口子。
“昨兒剛當(dāng)眾起了沖突，她這會兒出事，可別是因為那些事想不開才好?！?p> 沈落田直覺不對勁，道：“張氏再鬧死鬧活也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她沒那么容易輕生?！?p> 孟祌皺眉道：“娘子心有疑慮，咱們不妨去孫家走一趟?！?p> 如今孫家只有孫成渙一人，處理張氏身后事難免忙不開。
所謂人走茶涼，先前縱使有再大矛盾，也隨著張氏的過世一筆勾銷了。
孟花玲有心過去幫忙。
沈落田料到孫成渙不待見她，但孫家這一趟還是跑一趟比較安心。
張氏是昨兒個半夜服毒，倒地時將兩碗燕窩粥都打翻在地。
孫成渙因斷袖一事身心大受打擊，直到晨起才發(fā)現(xiàn)她出事兒。
孟祌三人到孫家時，孫成渙披麻戴孝手持桐木哭喪棒在靈堂前燒倒頭紙。
王陳氏和二蛋娘這些平日里跟張氏走得稍微近些的都來了。
孟昌群也在孫家忙里忙外。
“實在太突然了，老村長昨夜剛暈倒，早上醒來收到消息就親自跑一趟隔壁村口的黃道仙打破水去了?！?p> “秋玉姑娘這會兒帶雅雅娘的衣物去河邊燒枯草呢！”
王陳氏見沈落田進(jìn)門，陰陽怪氣道：“老村長家會做人，不像某些個白眼狼，氣死了自個兒的舅母不說，還姍姍來遲。要我說啊，哭喪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不放炮慶祝就是積德了?！?p> 打破水就是推算亡者封殮、出殯和落葬的日子和時辰，原本由村里稍微有威望的中年男子去即可。
老村長親自跑一趟，或多或少有幾分是因為孟昌群在張氏生前剛散播過她的謠言。
全家人為張氏的喪禮忙前忙后也沒什么可說的。
但落在王陳氏嘴里卻成了襯托沈落田六親不認(rèn)恩將仇報的善舉。
沈落田沒理睬她，跟孟祌進(jìn)堂屋準(zhǔn)備查看張氏的尸身。
孟花玲卻忍不住道：“三壽娘，我家田田是個大活人又是晚輩，有不周到之處承你幾句數(shù)落也便罷。雅雅娘人都去了，你還當(dāng)著靈堂罵她是耗子，是何居心？”
王陳氏哼道：“少在那兒假惺惺，這會兒村里誰人不知是你們姜家那小婆娘害死了娘家人！”
孟花玲道：“你在此時興風(fēng)作浪，就是真心尊重逝者嗎？”
二蛋娘扯了扯王陳氏叫她少說兩句。
因事出突然，喪禮無法嚴(yán)格遵照村里歷來的流程，能做多少算多少。
孟祌和沈落田剛來到靈堂前就遭到孫成渙的激烈抵制和驅(qū)趕，上香更是不可能。
“你們來干什么？你們害死了我阿娘，如今還敢到她的喪禮來，就不怕半夜鬼敲門嗎？滾！你們都給我滾……”
孟祌時刻將沈落田護(hù)在身側(cè)。
她道：“孫成渙，我來此是想確認(rèn)舅母過世是否真的服毒自盡所致，看完我就走，你也不希望此事另有隱情而你卻沒蒙在鼓里吧？”
孫成渙激動不已，若非幾個年輕人拉住他安撫，這會兒怕是操起面前的火盆往她身上砸了。
“隱情？若真有隱情，我寧愿相信我阿娘不是自個兒服毒，而是你下毒害了她！你擱我面前裝什么裝，給我滾，再敢踏進(jìn)我家大門，我砍了你腿！”
場面有些亂，這時老村長帶著一名身穿道袍的老人進(jìn)來了。
“發(fā)生了何事，今兒什么日子怎還這般鬧騰騰的？”
王陳氏道：“老村長啊，你不知道，姜家人也未免欺人太甚了，竟然要侵犯雅雅娘的遺體?。 ?p> 老村長皺眉看著孟花玲：“阿玲，孩子們不懂事，你怎也不攔著？”
孟花玲道：“老村長，田田只想確認(rèn)雅雅娘是否真的中毒，她絕無惡意??！”
老村長想了想，道：“若有疑慮，仵作驗尸也是尋常之事，但要經(jīng)過親屬許可，你們這般鬧騰，不合適?！?p> 看孫成渙激動的模樣，不用說，他必是不同意的。
孟祌道：“我們剛開口征求孫成渙的同意，曾做過任何逾越之舉。娘子，既然此事為難，咱們先走吧！”
沈落田皺眉，心知只能如此了。
二人正要離開，忽見孟秋玉穿著素衣從門口進(jìn)來。
她清冷道：“要驗尸嗎？最好別搬石頭砸自個兒的腳?！?p> 老村長沉聲道：“阿玉，不許多嘴?！?p> 孟秋玉道：“爺爺，孫家嬸子生前口口聲聲說沈落田會邪術(shù)，沒準(zhǔn)她的過世真另有隱情呢！”
又對孫成渙道：“成渙，正好黃道仙也在這兒，說不準(zhǔn)能查出點東西來呢？”
孫成渙一聽，立即道：“驗！大仙，有勞您幫幫忙。”
打破水后，黃道仙原本是來指導(dǎo)他們完成喪禮，沒想到遇上這種事。
為了讓沈落田心服口服，孫成渙讓黃道仙查看張氏尸身時沒攔著她陪同。
不過，黃道仙畢竟是男子又非正兒八經(jīng)的仵作，再怎么查驗也不過是看看表面。
片刻后，他和沈落田都確認(rèn)了張氏的確是中毒而亡。
孫成渙很不甘，直接問道：“大仙，如若遇上妖人妖物，該怎么除去？”
黃道仙似模似樣的擼了擼胡子，道：“焚燒以令其灰飛煙滅?！?p> 在場的人還有誰聽不出來孫成渙此話是針對沈落田的？
孟祌臉黑沉沉的，拉了沈落田就離開。
“娘子，咱們走?！?p> 他們無心在喪禮上鬧事，走到門口時還能聽到黃道仙又說了一句：“或令其至親手持其滿頭斷發(fā)赴火場?！?p> 孟花玲心有不滿，但還是留在孫家，能幫多少算多少。
沈落田半路上仍是心有疑惑，道：“大祌哥哥，張氏的確是服用了砒霜。不過，你有沒有覺得，她被發(fā)現(xiàn)倒在地上有些奇怪。”
孟祌道：“人若存心尋死，服毒后會多半會找個地方躺著，尤其她在家里服毒，但這也不是絕對?！?p> 沈落田邊走邊思忖道：“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們都說張氏倒地時弄翻的那兩碗燕窩粥有一碗是給孫成渙。既然她還有心照顧自己的兒子，怎會在這時服毒呢？”
孟祌也道：“這么一說的確挺蹊蹺，娘子，莫非你懷疑她的毒不是自個兒服下？”
若真如此，村里豈非出了謀殺的違法犯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