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哭什么?”
帝擎捏著那杯清酒,邊喝邊問。
秦傾吸了吸鼻子,這會兒也沒什么味道,許是高興的。
“哭我遇到個好人?!?p> 帝擎一愣,捏著清酒的手指指了指自己,“我?”
“嗯?!?p> 罷了,男人不由得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眼神那般寵溺,“亂講?!?p> 從小到大,可真沒人說過他是好人。
“我就當你是在夸贊我了?!彼艨张c女人碰了碰杯。
秦傾似乎能理解他欲言又止的的意思,“你無需在意旁人如何想你,你只管做?!?p> “倘若有些事明知不可為呢?”他輕側著頭,淺笑掛在唇角。
女人給他填了碗湯,放下湯匙,抬眸間,瞳仁里劃過刀山火海。
“不可為的,我來做?!?p> 今生她活著的意義是什么?
所有的路她來鋪,只要他肯相信自己往前走,那就是意義。
輸贏,她都陪著他。
輸了,她助他東山再起。
贏了,她笑看眾人對他俯首稱臣。
帝擎平靜的瞳仁里刮起道光,亮了一瞬,又很快恢復平靜,“一個女兒家,不要總是打打殺殺?!?p> 不打打殺殺。
但若有人想殺你,她即便手無寸鐵,依舊能肉人白骨。
巨安縣還是有能動的人的,上午她要求縫制的東西,傍晚時就出來了成品。
“這是阻隔的?”江子中比較聰明。
秦傾拿起來一個試了試呼吸,完全沒問題。
“以后出去就戴著這個,與人接觸盡量不要離得太近,他們觸碰過的東西絕不能再碰?!?p> 放下那個東西后,秦傾再次翻起古書,草藥還沒找完。
不一會兒,她就聽見開關門的聲音,他們都出去了。
☆
燭火搖曳,女子在火光下翻看古書,右手攥著毛筆,不停地勾勾畫畫。
她記得應該是有三十三味藥,如今才有三十一味,那兩個翻了兩本書都沒找到。
難道這里沒有?
秦傾按照記憶里的樣子把當時奏折里呈現(xiàn)過的草藥模樣畫下來,畫了好幾次,修修改改,才猶豫的停下。
太久了,她快要記不清是不是這個模樣了。
這會兒,天已經黑透了。
可帝擎不見了,連帶著江子中和炎房也都不見了。
她抓起阻隔的東西掛在耳朵上往外走,到了府衙門口問:“晉南王與那兩位公子呢?”
“出去了,說是尋什么草藥,不過那個地兒有虎豹啊,要不要出去找找?”侍衛(wèi)有點擔心,畢竟這么久了。
那會兒他們要跟著,卻被晉南王叮囑不要離開,在這兒守著。
以防那些暴民情緒激動沖進去。
“去哪兒了?”秦傾皺眉。
“就后頭那座山?!?p> 秦傾幾乎是運起輕功就走,驚的那幾個侍衛(wèi)差點掉了下巴。
要不要這么輕盈無聲?
飛掠過來,老遠她就能聽見一陣陣狼嚎的聲音。
這么晚了,這里又有疫情在蔓延,況且那些暴民指不定藏在哪,不想死的肯定都藏起來了,這會兒肯定仇視朝廷的人呢。
一旦被那些人堵住,后果不堪設想。
永遠不要低估一群被死亡逼迫的難民。
“阿戰(zhàn)!”
聲音回蕩在山谷里,可回應她的是更嘹亮的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