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中咽了咽口水,“前晚?!?p> 前晚?
月圓之夜那天?
她怎么不知江子中來了。
秦傾自然不知道,在她昏迷后沒多久帝擎就醒了,發(fā)現(xiàn)她的脈搏越來越弱,甚至有停下呼吸的兆頭時,命虎符軍隊的蒼熊把江子中連夜拎了來。
天還沒大亮,還能看見月亮呢。
當江子中被拖出城時,天堪堪露出白肚。
可不就是晚上嗎。
落座后,其余四人聊著天,似乎在議論此次干旱的事。
從始至終她也沒有過問曹安伯的事,那些可不歸她管。
她閑散的自顧自的吃飯,期間一點聲音都沒有,連筷子都沒發(fā)出聲響。
江子中站起身,隔著帝擎遞給秦傾一個酒盞,“郡主可以少喝點,能夠促進你筋脈中血液的流動?!?p> 她看了眼帝擎,后者輕輕點點頭,算是同意。
如此,秦傾才接過酒盞,江子中親自給她斟酒,滿滿的一杯。
“來?!钡矍娑似鹁票K對她晃了晃。
秦傾略有意外,同樣抬起酒盞,與他碰了下。
“祝你,早日康復(fù)。”
他說,罷了,邊看著她邊將酒飲盡。
說是少喝一些,但后來幾個人似乎都微醺,也就沒管喝了多少。
吳未心里有疑惑,“郡主殿下,問個可能不該問的事?!?p> 女子巧笑嫣然,大大方方的勾唇:“吳公子但說無妨?!?p> “我當時去府衙的時候,看見了陵帝門的人?!?p> 吳未說到這下意識看了眼對面的男人,見他沒什么反應(yīng)才敢繼續(xù)說。
可他這個顧及的目光被秦傾看個正著,但她沒有問,裝作沒看見。
“陵帝門的人都死了,你殺的嗎?”吳未問。
秦傾挑眉,“我也不記得,當時人太多了?!?p> “無論是不是,你的武功一定很好,不知師承何處?”吳未這個問題是由衷的好奇。
不僅是他,江子中更好奇,他可是目睹過這位憑空出現(xiàn)的郡主殺過人的。
“沒有師父。”她搖頭。
酒盞放下,女子的目光略有渙散,“以前四處流浪,居無定所,那個地方我不記得叫什么了,但真的挺多戰(zhàn)爭的,每天都要有人死去,時間久了,為了自保,也都會了些。”
“那時候……人很多,所有人都死了,我可能是命硬吧,活了下來?!?p> 這句話,口吻略有幾分遺憾的味道。
倏地,身旁的男人笑了,“命硬可不是什么遺憾的事。”
“那天夜里,你真不怕死嗎?你當時可真的九死一生啊,再晚點,誰來都救不活你了啊?!?p> 江子中至今想起看見她的那一幕都覺得心驚肉跳,她的嘴不停地往外吐血,就剩一口氣了,整個人看著跟個死人沒什么區(qū)別。
女子仰頭將杯中酒咽下。
她的視線在帝擎的身上短暫的停留了一下。
愛一個人不應(yīng)該成為你的軟肋,而是要成為讓你披荊斬棘的勇氣。
她對帝擎,倒也談不上愛,但至少只要她還有意識,她就不會讓他陷入危險之中。
命,還是欠著的。
“怕?!彼α?,“哪有人會真的不怕死呢,只是還有牽掛?!?p> 話落,其余三人情不自禁瞄了眼那個漫不經(jīng)心的坐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