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 神了!真神了!
情急之下,他快速轉動著輪椅追了上去。
葉威龍知道顧情這么快要走,肯定是因為張小蠻一再出演頂撞。
他不能說太多,只好去勸說顧情。
“顧神醫(yī),婉婉心直口快,你千萬不要生他的氣!”
“是啊,回頭我會好好管教這個外孫女,但今天請顧神醫(yī)吃過早飯再回去吧。”
大廳里的談話已持續(xù)近二十分鐘,葉忠義又是一個好客之人,豈能眼睜睜看著請來的上賓被氣走?
在兩個長輩的勸說下,顧情即使不想搭理他們,但想起剛才張小蠻說的話,還是停下腳步。
下星期杜威將會重返江城,到時必定掀起驚濤駭浪。
就算葉忠義不會上場與對方的人交手,但他的健康狀態(tài)也是讓江城有了更多的底氣和信心。
三人停在門口,葉威龍的敬意不絕于耳。
“顧神醫(yī),上次你把我身上的傷治好,我相信你絕對可以治好會長,畢竟當時我的情況嚴重多了?!?p> “所以這次也麻煩顧神醫(yī),若不是我們舞協(xié)有難言之隱,也不會倉促的請你過來?!?p> 葉威龍好話說盡,但還是沒有把杜威歸來的是透露出半分。
顧情心知肚明但不拆穿,瞥見葉忠義一臉懇求的表情,終于松口點頭。
“那好,香囊已經給你們了,我在離開之前,再給葉會長和葉大小姐一個建議吧?!?p> 葉忠義神色興奮不已,急急忙忙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tài),“顧神醫(yī)有話請講,我必當記在心里?!?p> 其實都是老生常談的話,但越是淺顯易懂的道理越是沒人當回事。
顧情冷然笑笑,平靜回道:“總之一句話,修心養(yǎng)性勝過激進蠻練?!?p> 葉忠義仿佛茅塞頓開,贊許地點了下頭。
“顧神醫(yī)說的對,我肯定找你的話去做,只不過……”
本來葉忠義聽說顧情會針灸,正想請求他幫自己扎兩針,但沒等開口,雙腿的劇痛便找上門。
“哎喲!”
疼痛就像重錘鑿擊,葉忠義忍不住哼唧一聲。
手指著將在輪椅上的兩條腿,他苦著臉請求:“顧神醫(yī),我怕是舊疾發(fā)作,你有沒有立竿見影的療法?我有點扛不住了……”
早在來蒼云山莊之前,顧情起床就把一整套針灸袋塞進了帆布包里。
低垂眼簾注視著葉忠義的雙腿,她彎下腰敲了敲。
“??!這比我當年昏死在擂臺上還要疼!”
葉忠義再次叫出聲音,不遠處還在賭氣的張小蠻也著急跑過來。
“外公,你有沒有事,我去給你拿止痛藥吧!”
“不需要……”
葉忠義固執(zhí)地擺擺手,“如今有顧神醫(yī)在,我還吃那些治標不治本的藥片做什么?”
他滿臉篤信地望著顧情,仿佛佇立在面前的女孩就是救世主。
信任是對醫(yī)者最大的肯定,有葉忠義這個堅定不移的眼神,顧情也沒再與張小蠻計較。
“那好,我先給你下兩針止疼,不過這兩針同樣是治標不治本,你愿意嗎?”
顧情意味深長地詢問,手里不知何時已多了兩根細如蠶絲的銀針。
“我愿意,哪怕不能正常行走,至少心智不會被疼痛侵襲,我也能更好的做到修心養(yǎng)性?!?p> 葉忠義言語摯誠,好像就算顧情手里拿的不是銀針而是兩顆鐵釘,他也甘愿冒險一試。
“行,葉會長有決心是好事,在你的下肢機能徹底喪失之前,我贈你回春九針!”
顧情捏穩(wěn)針腳,袖口輕輕一擺,兩根銀針落在葉忠義的腦后穴位。
“不過今天最多兩針,鎮(zhèn)痛安神,降噪養(yǎng)心。”
“另外六針擇日再下!”
話落,銀針固定脫手,顧情掃向忐忑不安的張小蠻。
此時的張小蠻也開始舉棋不定,她心里還在和顧情斗氣,不甘心對一個小診所大夫臣服,但那些直指事實的話語又無法否決。
“你不用針灸,但不想后半輩子變廢人就必須停止修煉內家功,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
顧情最后一次提醒她,說完從葉忠義的腦后拔出銀針。
動作行云流水,肉眼察覺一道幻影。
下一秒,張小蠻還沒來得及開口,葉忠義便面露喜色。
“神了!”
“真神了!”
“我的腿不疼了,還有兩股暖流從脖子往下涌,酥酥麻麻的特別舒服!”
看到外公欣喜而享受的神色,張小蠻知道葉忠義從來不會夸夸其談,趕忙撲到他身邊。
“外公,您真的不疼了?會不會雙腿失去了知覺呢?”
張小蠻害怕顧情把自己外公扎出下身截癱。
“當然不是,我兩條腿有知覺,那種感覺就像上半身在給它灌注能量,而且越來越有力氣了!”葉忠義輕快的語氣如同一個老小孩。
確定這是葉忠義的真實感受,張小蠻連續(xù)幾秒沒出聲,這么說來顧情的針灸術不是碰運氣,她的醫(yī)術確切存在,且深不可測。
她流露出愉悅的笑容,朝著顧情端正的鞠躬,“顧大夫,我代爺爺謝謝你!你能讓他暫時遠離病痛,我已經對你感激不盡了?!?p> 兩次親眼所見,由不得張小蠻信或不信。
直起腰握住顧情的手,她一改之前的傲慢態(tài)度。
“顧神醫(yī),我等著爺爺能重新行走的那天,這件事就拜托你了!謝謝你,謝謝!”
這邊張小蠻的情緒尚未平復,身旁的葉威龍卻泛起嘀咕。
“不對啊,我的數學沒那么差啊……”
他茫然地抓著頭發(fā),不解的盯住顧情。
“顧神醫(yī),剛才你說回春九針,然后給會長先下了兩針,那應該還剩七針啊,你怎么說還剩六針?莫非是口誤?”
聽到葉威龍的疑問,顧情神秘地笑笑,“不是口誤, 我留出的一針稍后再說!”
留出一針?
張小蠻面露疑惑,警惕地詢問:“顧神醫(yī),不知你這樣做的用意是……”
顧情看出她并不信任自己,挑了挑眉,半開玩笑道:“留給你用?。 ?p> “反正你再練個一年半載也會坐輪椅,看在會長的面子上,我?guī)湍愦騻€預防針?!?p> 聞言,張小蠻信以為真,擠眉弄眼地撅起嘴,“顧神醫(yī)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身強力壯的,根本不需要針灸這種東西!”
為了展示自己的一身功夫,她當眾耍了兩招,帶動起的掌風讓幾名師兄連連退步。
葉忠義見外孫女又開始班門弄斧,面色一沉訓斥道:“婉婉,你還在賣弄功夫?”
“從今日起,我不準許你再練習內家功!”
沒想到外公也站在顧情那邊,張小蠻多少有點不服氣,佇立在原地沒吭聲。
而葉忠義聽過顧情的講解后,深刻意識到內家功并非可以隨便為己所用。
包括張小蠻在內,雖然她年紀尚輕,卻根基不穩(wěn),同樣會對身體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害。
即便他對這個外孫女報以厚望,甚至一度當成繼承人來培養(yǎng),可這世界上有什么東西比健康更重要?
至于自己對傳承武學的熱烈期望,葉忠義只能是順其自然,就算祖上傳下來的功夫未來斷代,也唯有感嘆一句天意如此。
請示過張小蠻,葉忠義笑呵呵地望向顧情,“顧神醫(yī)啊,讓你見笑了,我外孫女比你小不了幾歲,但和你比起來可謂是天差地別。”
說著他轉動著輪椅靠近說話。
“聽威龍說,你是少見的醫(yī)學奇才,可以用針灸讓人在短時間內與正常人無異?!?p> “所以我有個請求,不知顧神醫(yī)能否答應?”
顧情清眸一頓,猜到葉忠義肯定是想暫時擺脫輪椅的桎梏。
畢竟再過幾天杜威就要帶人殺回來,他作為江城武學第一人,坐著輪椅與對手重逢,那豈不是滅我方士氣?
稍作考慮,顧情爽快地點頭:“沒問題,不過臨時見效需下猛藥,恐怕葉會長要受點罪了……”
“沒關系,沒關系!”
葉忠義不假思索地擺手,口氣豪邁道:“我這輩子什么大苦大難沒經歷過,我不在乎受罪,只要顧神醫(yī)能讓我暫時站起來?!?p> “那好,我保證讓葉會長得償所愿!”
聽聞此言,葉忠義感激萬分,艱難地探著身子緊緊握住顧情的手。
“謝謝你顧神醫(yī)!你是我葉家的貴人和恩人!”
他的眼中噙著淚光,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要不這樣吧,雖說我們年紀差了兩輩,但古往今來的忘年之交不勝枚舉,以后你就是我葉忠義的摯友!我有生之年必與你肝膽相照!”
葉忠義和顧情結為摯友?
兩人年齡相差五十多歲呢!
顧情有點意外。
葉威龍也吃了一驚。
這么多年來,他從未見過葉忠義與武協(xié)之外的人稱兄道弟,更何況顧情還是個妹子。
不過葉忠義絕非隨口一說,見顧情緘口不語,拍拍她的手臂做下決定。
“顧神醫(yī)沒拒絕我這老頭子,那就算你同意了啊!”
收起練武之人的凌厲,葉忠義表現出慈眉善目的一面,同時對顧情的稱呼改口。
“小顧,我是個粗人,文雅的話不會說,還是用實際行動來表示一下吧!”
說著葉忠義從懷中摸出一塊翡翠雕琢的玉牌,鄭重其事地拍在顧情的掌心。
“這是我?guī)资瓴辉x身的物件,今日我正式送給你,來見證我們這一老一少的友誼?!?p> “當然此物不是擺設,你可以用來號令整個武協(xié),也可以任意調遣兵馬,甚至是我分布在五湖四海的徒子徒孫!”
就這樣兩人成為金蘭之交。
以葉忠義德高望重的身份,顧情自然不能當眾拒絕,姑且收下這塊不同尋常的玉佩。
“好,那以后我叫你葉老,若是武協(xié)需要我,我同樣會第一時間站出來?!?p> 顧情客套兩句,以示對葉忠義的尊重。
但她今天過來不過是看個診,誰能想到還會有意外收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