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你要做什么!
蔡九伯眉心一擰,輕微的刺痛傳入大腦。
“你……你要做什么!”
他的語氣詫異而惱怒,正想做出反抗,兩眼便詭異的怔住。
在施針過程中,顧情沒有解釋太多,趁著蔡九伯陷入呆滯,又將第二根粗針刺入少海穴。
隨即蔡九伯仿佛癲癇發(fā)作,突然口歪眼斜,整個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抖動,仰著脖子意識譫妄。
看到這一幕,江琴瞠目結(jié)舌,周圍的保鏢也是摩拳擦掌,想阻止顧情又怕她對蔡九伯下狠手。
“放肆!你不要亂來!”
江琴的聲音惶惶不安。
畢竟蔡九伯為宋家服務(wù)了幾十年,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忠誠手下死于非命。
而且還是死在一個小姑娘手里……
“嗖!”
就在周圍的人如臨大敵時,顧情又將第三根長針刺向蔡九伯的神闕穴。
眼見他的身體逐漸恢復(fù)平靜,她趁熱打鐵,將最后兩根針分別刺入天突穴和云門穴。
五行仙針千變?nèi)f化,陰陽共濟(jì)相生相克。
一秒,兩秒,三秒。
隨著時間推移,蔡九伯的癲癇消失,歪斜的五官也逐漸恢復(fù)正常。
只是五根銀針還沒脫離身體,顧情先利用針灸對經(jīng)脈的刺激為蔡九伯排毒,然后再將藏于體內(nèi)的異物逼出。
“放……放開我?!?p> 蔡九伯音色混濁,他開始恢復(fù)意識,可發(fā)覺自己仍然是顧情的掌中之物,不禁惱羞成怒。
“別動!”
顧情神色凝重,仔細(xì)觀察著蔡九伯的上半身,深入細(xì)致地盯著每一寸皮膚肌理。
就在這時,蔡九國猛打一個激靈,只覺得體內(nèi)有什么東西在垂死掙扎,并瘋狂拼命地上躥下跳。
這股力道很大,頂著肋下的肌膚鼓脹起來。
面對此情此景,江琴兩眼發(fā)直,恐怖的畫面令她心驚膽戰(zhàn)。
而顧情卻是云淡風(fēng)輕,見蔡九伯鼓起的異物一直滑向手臂,當(dāng)機(jī)立斷從口袋里摸出瑞士軍刀,對準(zhǔn)他的手臂血管割了下去。
“噗——!”
隨著一陣怪異的聲響,血管用出鮮血,同時有個黑紅色的小蟲跳了出來。
“啊——!”
“蠱蟲!是蠱蟲!”
江琴花容變色,一個趔趄撞在墻上。
她曾親眼見過大師慘死于蠱蟲的侵蝕,現(xiàn)在這邪惡的東西再次重現(xiàn),整個人近乎魂飛魄散。
其他人也是頭皮發(fā)麻,特別是蔡九伯,親眼看到血管里跳出一只蟲子,他本已嚇得不輕,又被江琴的驚叫聲嚇了一跳。
顧情雖然覺得惡心,仍舊硬著頭皮做收尾工作。
她看到黑紅色小蟲落到地面準(zhǔn)備逃跑,眼疾手快踩在腳下,而后從口袋里摸出血玉塞進(jìn)鞋底。
一物降一物,起初那只小蟲還試圖掙扎,在血玉的吸收下很快化作一灘血水。
感覺到鞋底回歸平靜,顧情這才抬起腳,撿起血玉起用紙巾擦干凈,接著把蔡九伯身上的銀針也拔下來。
再看蔡九伯,他的臉色正常了很多,氣息也是四平八穩(wěn),高矮不一的肩膀也沒之前那樣明顯。
只不過他襯衫單薄,敞懷吹著初冬的冷風(fēng)瑟瑟發(fā)抖。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腐臭味,飄散在幽暗的小弄堂里。
臉色煞白的江琴被兩名保鏢攙扶著,她盯著地面上那灘血水,不可置信地詢問:“顧情,那只蟲子死了?”
“被我的血玉吸收了?!?p> 顧情如實回答。
蔡九伯滿頭是汗,他心有余悸,聲音干巴巴地問:“顧醫(yī)生,我身體里怎么會有蟲子?還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簡單,看面色就知道你的肝有問題?!?p> 顧情淡淡的解釋:“我本想幫你調(diào)節(jié)一下肝功能,誰知還有意外發(fā)現(xiàn)?!?p> 說著她拾起地上的外套還給蔡九伯,轉(zhuǎn)頭看向江琴,“早在兩年前,蔡九伯就中了毒蠱,但這種蟲子通常是一雌一雄出現(xiàn),交配后才會共同攻擊目標(biāo)?!?p> “寄居在他肝臟里的蠱蟲蟄伏兩年之久,就是等著雌蟲入體來吞噬寄宿主?!?p> 聽到這里,蔡九伯恍然大悟,明白自己被顧情救了一命。
江琴也感到不可思議,她嘴巴動了動,震驚地問:“這么說來,你真的會化解毒蠱?”
“你認(rèn)為呢?”
顧情不可知否地反問。
隨后,她指了指車門:“你們回去吧,答應(yīng)我不要抓沈平安做人質(zhì),這件事交給我來解決?!?p> 在他們面前,盡管剛才顧晴只是小試牛刀,但江琴意識到顧晴確實有能力控制毒蠱,這才命令手下撤退。
當(dāng)晚顧情回到重語堂已快一點鐘,她有些困倦,簡單洗漱過后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
她被鬧鐘叫醒,買好早餐給父母送過去,然后開始配置保肝藥。
那只蠱蟲在蔡九伯體內(nèi)待了那么久,除了毒素還吸收了不少營養(yǎng),甚至肝臟也開始出現(xiàn)病變。
這種情況只能慢慢調(diào)理,所以顧情針對蔡九伯的特殊情況,專門給他配了特效保肝藥。
除此之外,考慮到沈墨蘭行蹤不定,隨時隨地會對江家發(fā)動偷襲,所以顧情又忙里偷閑研制解蠱藥。
這種藥的原理類似以毒攻毒,所需藥材以毒性大的干蟲為主,最后再加上特殊香料烘焙揉制成藥丸。
為了盡快趕制出來,今天顧情把錢守業(yè)請過來坐診。
除了上午接待沈平安來診所兼職,大部分時間都貓在后屋忙碌。
傍晚,當(dāng)診所的病患逐漸散去,楊爍看到顧情正在把解蠱藥裝進(jìn)瓶中,好奇地湊了過來。
“顧神醫(yī),我看你忙活一天了,這煉的是啥藥???”
“你猜?”顧情諱莫如深地笑笑。
楊爍拿起一顆藥丸聞了聞,頓時鼻子被這異香刺激到,轉(zhuǎn)過身猛打兩個噴嚏。
“猜不到……”
他滿臉困惑地搔頭:“這香味也太怪異了吧。”
江家恩怨是非復(fù)雜,顧情沒有對他細(xì)說,輕描淡寫道:“這種藥是專治撞邪的,不過我還沒取名字?!?p> 聞言,楊爍觀察著油氈紙上的黑色小藥丸,手指摩梭著下頜:“我看這種藥香氣怪異,又主治撞邪,不如取名叫扶正丹吧?!?p> “可以啊,那我采納了。”
顧情語氣輕快,把藥丸裝瓶封蓋,隨手丟進(jìn)帆布包里。
她起身準(zhǔn)備出門,剛要抬腳身后傳來楊爍的呼喚聲。
“等等顧神醫(yī),你這是急著去哪里,你還沒告訴我誰中邪了呢!”
見楊爍神色八卦,顧情神秘一笑:“你想知道???等你也撞邪我再告訴你!”
隨后她帶著扶正丹離開診所,開著限量款保時捷送到明珠大酒店。
這是江城新建不久的五星級酒店,環(huán)境一流,價格感人,就連打折的特價房也要兩千元一晚。
而財大氣粗的江琴已在這里下榻幾日,她和兒子江皓見面就吵,所幸住酒店互不打攪。
之所以親自送過來,顧情是看著江皓的情面。
況且江琴手上有了定心劑,估計她不會再打沈平安的主意。
走進(jìn)酒店電梯,按照江琴告知的門牌號,顧情按一下二十四樓。
電梯緩緩上行,顧情盯著墻上的廣告發(fā)帶,忽然趕感到口袋里的血玉微微顫動。
有情況?
顧情微微皺眉,拿出血玉在電梯里巡視一圈,最后在地毯下面發(fā)現(xiàn)兩只褐色甲蟲。
瞬間顧情面色一驚,沒想到會在在酒店發(fā)現(xiàn)蠱蟲的痕跡。
難道沈墨蘭已經(jīng)掌握了江琴的行蹤?
危機(jī)感在心底蔓延開來。
想到苗疆有種巫術(shù)會利用蠱蟲千里尋人,顧情決定暫時不打草驚蛇。
她打開帆布包,將罐子里的口香糖倒出來,然后把兩只蠱蟲禁錮在里面。
很快她走進(jìn)總統(tǒng)套房,與江琴面對面坐在一起。
“小顧,麻煩你了?!?p> 今天的江琴言辭客氣,稱呼上也比前兩次親近不少。
她脖子上戴了一串珍珠項鏈,精致的羊毛高領(lǐng)衫大方優(yōu)雅,每個細(xì)節(jié)都展露出大家族的風(fēng)范。
經(jīng)過昨晚的事,江琴對顧情的態(tài)度有所改觀,只不過想做她兒媳婦還有待商榷……
“江伯母,你好?!?p> 顧情出于禮貌打了聲招呼,隨即她不多贅言,立即開門見山。
從帆布包里拿出兩個小瓷瓶,她擺放在桌上介紹:“這是我配制的扶正丹,專門用來對付蠱蟲的?!?p> “你和蔡九伯記得隨身帶上,在沈墨蘭現(xiàn)身之前以防不測?!?p> “不過你要記住,這種藥無論提前服用還是病發(fā)后服用,它的藥效不會超過二十四小時,所以最好省著點用。”
“因為這里面有一味藥材比較難搞,我診所里的存貨有限,目前只能做出兩瓶的量。”
聽聞顧情的詳盡說明,江琴拿腔作勢地笑笑。
“哦,那謝謝你了。”
她不咸不淡地道謝,冷掃著桌上的瓷瓶,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裝著許多黑色藥丸,面色露出幾分懷疑。
“我說小顧,你趕制的藥丸確定有效嗎?我真怕關(guān)鍵時刻會失靈……”
“你要是信不過我,可以自己去買牛黃解毒丸。”
顧情聳聳肩膀,對江琴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有點不高興。
“別鬧了,牛黃解毒丸怎么可能控制蠱蟲呢?”
聽出顧情在忽悠她,江琴扁了扁嘴:“你就告訴我這種藥有效率是多少吧?還有會不會有副作用?”
昨晚顧情用銀針把蔡九伯體內(nèi)的蠱蟲逼出來,雖說她親眼看到,還是對這不起眼的小藥丸有所懷疑。
見江琴追問不休,顧情沒那么多耐心,直接把瓷瓶拿在手上。
“算了,既然你不相信,那我回頭送給江皓用來防身……”
話沒說完,江琴急忙打斷她,“那怎么可以!你想拿我兒子做試驗啊?”
“人家西藥都是要經(jīng)過臨床驗證的,你這分明是三無藥品?!?p> “你想要臨床實驗還不簡單?”
顧情沒時間和她廢話,望了一眼江琴,“你給我一分鐘,很快我讓你心服口服?!?p> 說罷她走進(jìn)洗手間,把口香糖罐里其中一只蠱蟲放進(jìn)漱口杯,用幾張衛(wèi)生紙封住杯口走向客廳。
“久等了,江伯母。”
顧情笑容溫順,語氣不同平常的謙和,“現(xiàn)在我們可以實驗了嗎?”
江琴不知她在搞什么鬼,聲音慵懶地回道:“那你開始吧,我倒要看看你想怎么?;??!?p> 出于對主子人身安全的考量,蔡九伯也走過來,守護(hù)在江琴的身后。
顧情也不虛與委蛇,直接把漱口杯遞過去。
“你看,裝在杯子里面的就是蠱蟲?!?p> 她邊說邊揭開衛(wèi)生紙,只見褐色蠱蟲在杯底爬來爬去。
江琴卻是臉色巨變,“嗷”的一聲差點從椅子上摔下去。
“拿走拿走!快拿走!”
她嚇得直往蔡九伯懷里鉆,哆哆嗦嗦地指責(zé)道:“顧情你什么意思?居然拿這種東西嚇人!”
有血玉在顧情身上,杯里的甲蟲根本不敢隨意發(fā)動攻擊。
顧情隨手用紙重新蓋住杯口,正想解釋就被滿臉氣惱的江琴打斷。
“我明白了!原來你也養(yǎng)這種惡心的蟲子!”
江琴神色憤慨,手指著顧情怒斥:“難怪你昨晚阻止我抓沈平安,還假惺惺幫蔡九伯逼出蠱蟲……”
“原來你和沈墨蘭是一路貨色,我看你們是一伙的吧?商量好了來酒店害我!”
此刻江琴對顧情異常防備,儼然把她當(dāng)成沈墨蘭的同黨。
不然她手里也有蠱蟲又如何自圓其說?
看出江琴害怕得方寸大亂,顧情冷然一笑,漫不經(jīng)心地解釋:“你想多了,我和沈墨蘭沒有任何關(guān)系,蠱蟲是我在酒店電梯里發(fā)現(xiàn)的。”
狗咬呂洞賓的事,她不是第一次遇到。
但顧情始終念及和江皓的交情,耐著性子提醒她:“如果你不想自討苦吃,我建議實驗結(jié)束后你立即退房,最好搬去和江皓住?!?p> “這家酒店不安全,我懷疑你的行蹤已經(jīng)暴露了,具體原因我不得而知,但我敢肯定,電梯里那兩只蠱蟲是沖你來的?!?p> 望著篤定從容的顧情,江琴對她的敵意有所減輕。
“好吧,我姑且相信你,那現(xiàn)在蠱蟲有了,你想怎么試驗?”
“當(dāng)然是用人試驗?!?p> 一聽顧情這么說,江琴動了壞心思。
她狡猾一笑,冷哼著戲謔:“藥是你配的,蠱蟲也是你發(fā)現(xiàn)的,不如就拿你試驗吧,這樣更有說服力?!?p> 有些人使壞連偽裝一下都懶得做……
顧情肯定不會傻到聽之任之, 懶洋洋地答復(fù):“其實我不是最佳人選,有些事要江伯母親自體驗一下才會深刻難忘。”
“什么?你拿我做實驗?”
“荒謬!真是荒謬至極!”
江琴怒極反笑,對顧情口出狂言不屑一顧。
豈知就在她張著嘴巴冷笑不止,顧情的身影如一道梭子,一個跨步躍了過來。
整個動作幾乎在眨眼之間,顧情將漱口杯里的蠱蟲倒進(jìn)江琴的嘴巴里。
“咕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