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做的比上回多了些,又提高了單價,總得六十二兩銀子。白樂靈特意向錢管家道了別,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去了大越錢莊。存了五十五銀子,剩下七兩銀子準(zhǔn)備留著這個冬天花。
想到上次墨子笙刮過她手心那冰涼的手指,瘦的讓人心疼的小身板。白樂靈拿著銀子先去了藥材鋪。
前世的時候,她喜歡美食,后來迷上了養(yǎng)生,沒少煲一些養(yǎng)生湯?,F(xiàn)在冬天正是食補的好時候,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在墨家呆著,上次墨子笙也沒反對,那白樂靈就單方面認(rèn)為墨子笙已經(jīng)是她的小丈夫了。
既然是自己的男人,她自然要好好養(yǎng)著,畢竟以后還要用呢!
她先到藥材鋪買了一些人參的小須根,這里的人參可不是后世那種人工種植的,即便一些小根須也花了她三兩銀子,然后又買了一些枸杞,這個倒是不貴,掌柜的甚至還給了她一些添頭。
買了這些后,她又去干貨鋪子入手了紅棗,板栗,最后還在云陽縣的菜市場買了一只三黃雞和不少的糯米。
這些買完,手里的七兩銀子還剩下四兩,其他的都沒花多少錢,就是人參根須,實在太貴。
將這些全部裝在籃子里,然后像拎一根羽毛般輕松提著,出了縣城,雪又開始簌簌落了起來。
這樣潔白無暇的雪,白樂靈已經(jīng)不知道有多少年沒見著了,她忍不住伸出手接了幾片,看雪在手上慢慢融化。
人在橋上看風(fēng)景,看風(fēng)景的人在橋上看你,她長長的睫毛上落了雪,嘴角帶著梨渦,貪念的看著這個世界的目光有一股莫名的吸引力。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這位姑娘,在下王歷川,這廂打擾了...”一位搖著扇子的年輕男人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白樂靈身邊,見白樂靈看過來,還特有風(fēng)度的行了行禮。這位叫王歷川的男子看著和王歷川差不大的年歲,一看就是風(fēng)流公子那一掛的,一雙桃花眼簡直要夾死人。
白樂靈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她這是被撩了啊,但墨子笙撩她,她會心跳加速,這個小屁孩也來撩她,她怎么就那么想笑呢!
白樂靈咳了咳,指了指頭上的發(fā)髻:“你沒看見我這是梳的婦人頭?”
王歷川一聽,向白樂靈頭上看去,見果然梳著婦人頭,臉上就帶出了些失望:“卿本佳人,奈何已為人婦!”
白樂靈一聽,眉毛頓時皺了起來,“放你娘的屁,我相公好著呢!滾開!”
王歷川似是被白樂靈吼的嚇了一跳,小碎步子向后退了幾步,一臉驚愕的看著白樂靈:原來不是佳人,竟是潑婦?
白樂靈懶得和這個不懂禮貌的小屁孩糾纏,饒過他直接走了,走的時候,順便還奮力踢了一腳路上的積雪。
被她踢的地方頓時像炸開了一樣,積雪如利劍一樣咻咻向四周散開,王歷川站的不遠(yuǎn),他的臉被一些積雪刮到,生疼!
王歷川看著白樂靈的背影吞了吞口水,好厲害的小娘子!然后才想到,他貿(mào)然唐突了別人,卻因為得知白樂靈已經(jīng)嫁人而太過意外,忘了道歉了。
王歷川滿是愧疚,唉,這次是他錯了,他這憐惜美人的性子以后得收斂收斂。不過想到白樂靈這么兇,王歷川又在心中為白樂靈的丈夫默哀的三聲,家有悍婦,那位不知名的老兄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過啊。
白樂靈飛快就將那個浪蕩公子甩在了腦后,提著籃子飛速往青山村的方向趕。
雪越下越大了,天地間除了大雪簌簌落下的聲音,顯得萬籟俱寂,白樂靈腳下的步子越發(fā)快。
到了村口,她遠(yuǎn)遠(yuǎn)的便看見一個人影,等走近了一看,只見墨子笙正磕磕絆絆的朝她的方向走來。
白樂靈心里一突,大喝一聲:“你站著不要動!”
墨子笙果然不動了,白樂靈恨不得用飛的,幾乎眨眼間就到了墨子笙面前,見他穿著自己給他新做的那件冬衣,外面還罩著一件舊的棉襖,這才松口氣。
然后便一把握住墨子笙的手,感受到他的體溫沒有下降多少便很快放開。
墨子笙被松開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在空中張了張,似在留念,他低下頭,將不聽話的手重新揣回衣兜里。
即便如此,白樂靈還是皺著眉:“你到這兒來干什么?”
墨子笙偏了偏頭,小聲道:“我就到處走走?!钡樕系牟蛔栽趨s將他心里的真實想法出賣了各徹底。
白樂靈心里一軟,“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在家里轉(zhuǎn)轉(zhuǎn)就好了,這樣的大雪天淋了雪,要是著涼了咋辦?”
“嗯,以后不會了?!蹦芋系拖骂^,雙腳在雪地里無措的搓了搓。
哎喲,白樂靈被秦伀這樣子萌的心口一顫,她男人怎么這么可愛!后面要出口的話不自覺就改成了:“咳...以后不要再這樣了,咱們走吧?!焙翢o威懾力。
墨子笙笑一聲:“好?!惫怨愿诎讟缝`身邊。 白樂靈照顧著墨子笙的步子,生怕走快了墨子笙趕不上。要是墨子健看到這樣的場景,非得感嘆一番不可。
白樂靈和墨子笙回到家里,墨母見白樂靈竟然和白樂靈一起回來,吃驚不已:“子笙,你咋從外面回來了?”
墨子笙嗯一聲,云淡風(fēng)輕道:“我去外面走走,娘,我穿了足夠多的衣服,不會有事的?!?p> 但墨母哪能不知道墨子笙到底為什么去外面,從小帶到的兒子,現(xiàn)在心里滿心滿眼都是另外一個人,她心里倒沒有一點酸楚,反而全是欣慰,靈兒她再滿意不過,墨子笙能和白樂靈過好日子,她比誰都希望看到。
不過墨母非常擔(dān)心墨子笙的身體:“快,靈兒,伀兒,都搓搓手,烤烤火,外面下這么大的雪,別凍著了?!?p> 白樂靈忙道:“相公,我先給你搓搓,你再烤火。”他這樣身子單薄的人,乍冷乍寒是大忌。
不等墨子笙回應(yīng),她便將墨子笙外面的那件棉衣脫了,然后從墨子笙的手開始揉搓,從頭到腳全都沒放過。
墨子笙低垂著眉看著白樂靈在他大腿處揉捏,耳朵已經(jīng)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雙腳像踩在棉花上,無處下力,心跟著飄飄忽忽....
“好了,去烤火吧,相公?!卑讟缝`的力氣大,隔著衣服也能揉的恰到好處,說罷她拿著墨子笙的棉衣回屋放著了。
墨子笙卻像從半空中陡然跌落下來,心里失望不已,這么快就好了?雖然他很想跟著白樂靈去屋里,腳步腳步往他和白樂靈房間的方向不由自主的邁了兩步了,但想到白樂靈說的讓他烤火,最后竟然又硬生生的轉(zhuǎn)了方向,神思不屬的坐到了火塘邊。
李蘭芳大大咧咧的,見墨子笙人坐著,視線卻隱諱的往他們房間的方向飄,還眼尖的發(fā)現(xiàn)墨子云的耳朵沒有退下去的紅潮。
她哈哈一笑:“三弟,你和弟妹都成親這么久了,咋還這么害羞呢?”
墨子笙頃刻間就明白了她在說什么,抬起頭,溫和道:“剛剛在外面凍著了?!?p> 李蘭芳疑惑:是嗎?隨后撇撇嘴,應(yīng)該是,這個小叔子看著也不像會害羞的人。
白樂靈將墨子笙的衣服放好后,便挎著籃子去了廚房。
廚房里,墨母正在叮囑張?zhí)医裉煲龅娘垺?p> 白樂靈笑著上前:“娘,在娘家的時候,我看過一些食補方子。今天賣了繡品,我就買了一些東西,想著給相公補補身子?!睂⒒@子掀開給墨母看。
墨母一看,“這是人參根須吧?”早些年墨家還未落敗的時候,這些東西她也見過。
白樂靈點頭:“賣的錢不多,這次就只能買這些根須了,等以后賺多了,再買整根的?!?p> 墨母聽了,握著白樂靈的手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好,就算是這樣的根須,也貴的很,末了嘆一聲:“子笙能娶著你,不知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分?!?p> 白樂靈立刻放下籃子,攬著墨母的胳膊撒嬌:“那我能成為相公的媳婦兒,成為您的兒媳,更是不知道幾十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墨母忍不住笑道:“就你會精乖?!?p> 張?zhí)伊w慕的看了看白樂靈的籃子,人參根,肥雞,還有那么多糯米,她要是也能掙這么多錢,給孩子他爹補補身體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