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這事不提, 會試放榜的日子越來越臨近,錦繡坊搞的這個活動熱度也被會試放榜的氣氛壓了下去。
北方的四月還在刮著料峭的寒風(fēng), 但整個京城卻陷入了緊繃狂熱的氣氛中, 無論是街邊小販還是酒樓里的說書人,上到鶴發(fā)老翁,下到錘髻稚兒,都知道會試馬上腰放榜了, 只要榜上有名, 馬上就會成為官老爺。
有些有閨女的人家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到時候來一場榜下捉婿了。
這些人都如此, 更遑論參加考試的考生和家人。
在揭榜的前一天,馬兄他們又聯(lián)袂上了門, 只是這次來的人又多了些,看來墨子笙這些日子又結(jié)實許多人。
他們上門的時候, 墨子笙正在逗孩子,見此情形,馬兄道:“墨兄,你果然胸有成竹,這份氣度, 我們就比不了?!?p> 白樂靈這次沒出去,讓孫媽他們在大廳里上了茶, 拿了點心,自己邊逗著三個孩子玩兒,邊聽著他們的談話。
“墨兄,不知這些日子你可有聽到什么風(fēng)聲沒有?”
墨子笙搖頭:“我出門的日子并不多?!?p> “這次大家都在傳言此次會試有人作弊?!卑讟仿牭狡渲幸蝗藟旱吐曇舻?。
墨子笙頓一下:“應(yīng)該沒有吧, 畢竟層層把關(guān),我相信朝廷不會在如此重大的事情上出現(xiàn)差池,再說,如果真有作弊不是也別抓出來了嗎,大家放寬心,不會有事的?!?p> “墨兄,你想的怎如此簡單?如果有上面的高官和下面的考生沆瀣一氣,我們又怎會知道!我們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到頭來卻敗在這些下作的手段之下,墨兄,你就不覺得氣憤?”
白樂靈耳朵動了動:真的有人作弊?如果真是作弊,怎么會傳出風(fēng)聲來?
白樂靈聽見墨子笙輕笑了一聲:“科舉是朝廷的掄才大典,我相信朝廷諸公不會分不清輕重緩急,再說當(dāng)今圣上盛名卓著,定不會坐視這樣的事發(fā)生,馬上就要放榜了,各位不若安心等待放榜?!?p> “哼,墨子笙,我本以為你是敢說敢做的君子,沒想到卻是拍馬逢迎的小人,李兄,我看這次請愿書也不用拿出來了,咱們這位墨大才子定是不會簽的?!蹦芋显捯魟偮?,立刻就有一人憤恨道。
“請愿書?”墨子笙皺眉。
“不錯,請愿書,此次科舉黑幕重重,如果等會試放榜后,那一切都晚了,所以我們必須在明天放榜之前將請愿書送上去,以便朝廷徹查,撥亂反正?!?p> “你們說此次科舉有黑幕,可有證據(jù)?”墨子笙安靜的聽人說完后,淡淡的問了一句。
“明擺著的事,還需要證據(jù)嗎?此次科舉內(nèi)幕的事情已經(jīng)傳的沸沸揚揚,定不是空穴來風(fēng),墨兄,你如果心中還有正義,或者你只要沒有參與作弊,為了自己著想,這份請愿書也著實該簽。”
墨子笙眼神一冷,緩緩站起身:“諸位,我們都是飽讀詩書的讀書人,當(dāng)知道不妄聽傳言的道理。我行得正坐得端,自然不會參與作弊,但我也相信朝廷,相信圣上,各位想一想,以前哪次考試,沒有傳言說有內(nèi)幕,但最后如何,不過是一場妄言。這請愿書,我自是不會簽的,奉勸各位也相信朝廷,都回去安靜的等放榜吧?!蹦芋峡匆谎蹖γ媸畮兹?,緩慢但擲地有聲的說道。
“哼,我猜的果然沒錯,墨子笙就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諂上媚下,咱們何必指望他,走走走,去聯(lián)系其他人?!蹦芋系脑拝s讓一開始就對他奚落的人更加憤慨。
見墨子笙確實不會簽這份請愿書,大家都紛紛站起來。
在他們要出門的時候,墨子笙忽然出聲:“馬兄,章兄,瑞兄,放榜在即,安心在家等榜吧,莫被有心人利用?!?p> “誰是有心人,你在含沙射影的說誰?”墨子笙一出口,其他人都對他怒目而視。
被墨子笙叫住的三人臉上露出掙扎。
白樂靈在屋里聽得快齊了,這是從哪里跑出來的一群傻缺,不攙和他們這勞什子請愿的事,就被說成是自己作了弊!
“孫媽,小紅,小黃,小綠,屋里蒼蠅太多了,把雞毛撣子拿上,趕一趕!”白樂靈從里間走出來,高聲喊一句。
孫媽也聽見了墨子笙和這些人談的并不愉快,立刻應(yīng)一聲,帶著三個丫鬟拿著雞毛撣子就沖十幾人而去,邊掃還邊大聲道:“明明是四月,怎么還有這么多蒼蠅!”
“簡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這群人被趕出了門,墨子笙剛剛叫住的三人回過頭看了看墨子笙,向他點了點頭。
墨子笙看著被趕出去的一群人,譏諷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