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得了名次, 明日便要參加傳臚大典,然后就是跨馬游街, 參加瓊林宴, 最后便是授官。
出了北直門,禮部眾官員先向這些新晉的進(jìn)士恭賀了一番,以后大家都是同僚了,同一個(gè)階層的人, 態(tài)度自然要和藹許多。
戶部尚書面白, 蓄著美人須, 不知是不是為了增添幾分男兒氣概,他對這些進(jìn)士鼓勵的一番后, 忽然道:“王大人,本官記得不錯(cuò)的話, 這新科的狀元和你似乎是同鄉(xiāng)?”
一人立刻出來道:“大人所言不假,下官與狀元郎確系同鄉(xiāng),同是云陽縣人士?!?p> 這人,便是現(xiàn)任禮部右侍郎的王其瑜了。
墨子笙站出來,拱手參拜:“見過王大人。”
“呵呵, 沒想到王大人竟與咱們新科狀元有這般大的緣分。”禮部尚書摸了摸胡子,樂呵呵的說了句。
墨子笙笑笑:“久聞王大人盛名, 只是王大人一直在京里忙于公務(wù),此前很是可惜無緣得見?!?p> 王其瑜自然不知道這位新科狀元會因?yàn)樽约汉痛蟾绲膭幼鞑铧c(diǎn)沒了一條命,同鄉(xiāng)出了這樣有出息的后輩,對他來說自是好事一樁。他笑著扶起墨子笙:“不必多禮, 本官久不回鄉(xiāng),卻一直與家兄通信,知曉家鄉(xiāng)出了一位極有出息的后輩。日后得空了,可以到我府里敘敘,本官也很想知道家鄉(xiāng)如何了?!?p> 墨子笙點(diǎn)頭,溫和笑道:“那晚輩就叨饒了?!?p> 王其瑜笑意更深,墨子笙自稱晚輩,便是認(rèn)下了這個(gè)同鄉(xiāng)的情誼。
“子笙,擇日不如撞日,今日就到我府上一敘如何?”王其瑜笑著道。
“前輩抬愛,晚輩本不該拒絕,只是家中妻子定會憂心,今日便不打擾前輩了,改日晚輩定上門拜訪?!蹦芋夏樕弦黄挽?,又向王其瑜拱了拱手。
“呵呵,咱們的狀元郎竟成親了?那這里想把你捉去當(dāng)女婿的同僚們可要失算了!”禮部尚書在旁邊笑著說一句。
他這句玩笑話一出,禮部的官員都齊齊笑出聲。
“是啊,看狀元郎如此風(fēng)流人物,連本官都起了捉婿的心思....”
“趙大人,你家女兒不是都嫁了嗎?”
“我家還有孫女啊?!?p> 與來時(shí)不同,出宮的時(shí)候大家都一片和樂融融。墨子笙始終溫和的笑著,一直在千步廊與這些禮部官員辭別后,這才收起了笑意。
“墨狀元,你知不知道當(dāng)時(shí)在大殿上,你有多危險(xiǎn),你要是惹惱了皇上,萬一連一甲也保不住怎么辦,你膽子太大了!”出了北直門,康威明還是和墨子笙同行。和那些進(jìn)士分開后,他擦了擦額上的汗,一臉后怕的對墨子笙道。
墨子笙笑笑:“我只不過說出心底所想罷了。”
“你啊,還是太年輕了?!笨低鲊@了一句,他站在大殿上都兩股戰(zhàn)戰(zhàn),更別說像墨子笙那樣,直言不諱的與皇上對答。天知道皇上冷下臉的時(shí)候,他都快厥過去了,墨子笙這個(gè)小年輕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墨子笙,我知道你讀書厲害,但這官場,里面的水深著呢,咱們還是謹(jǐn)小慎微些比較好。”康威明沒忍住,到底勸了勸。
墨子笙對康威明拱手:“多謝康兄提醒,我記住了?!彼c康威明是同屆,就算康威明比他年齡大的多,也不會以前后輩相稱。
康威明覺得自己拯救了一個(gè)有潛力的迷途羔羊,咳了咳,點(diǎn)點(diǎn)頭,沉聲道:“嗯,你知道就好,以后小心點(diǎn)便是了?!?p> 墨子笙心里失笑一聲,如果以后官場上都是像康威明這樣的人,那的確是會輕松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