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為母則強,這句話不假,巧云夫人真是令人敬佩,”瘦廚娘也說道。
青萱站在一旁,撇了撇嘴。
一個爬床的奴婢,就算是母憑子貴當(dāng)了夫人,她也看不起。
云錦月沒什么表情,等巧云喂完了奶,這才伸手道:“我抱抱弟弟?!?p> 巧云有些猶豫:“郡主,你不會抱孩子,要不,我放在床榻上您看看?”
胖廚娘連忙出聲道:“就是……”
話還沒說完,便覺得身子一冷,她意識到不對,急忙住了嘴。
就算三房多了個巧云夫人和小少爺,可真正的正經(jīng)主子,只有滄海院的老太爺和彩月閣的郡主,她為了這兩個人得罪郡主,真的是有眼無珠。
瘦廚娘輕咳一聲,道:“郡主雖說沒抱過孩子,沒有經(jīng)驗,但這種事基本都是一學(xué)就會,巧云夫人太過小心了。”
說著,她繞過胖廚娘,到了床邊,道:“小孩子身子軟,抱的時候要托著腰身,對,就是這樣,郡主蕙質(zhì)蘭心,果然一學(xué)就會。”
巧云臉僵了又僵。
看著原本抱在自己懷里的孩子,落到了云錦月的懷中,還有這個拂逆自己討好云錦月的奴才,臉上閃過一抹惱意。
她整了整衣衫,開口,想說什么,但又收住了。
“長青,小長青,”云錦月臉上洋溢著笑容,看著那粉嘟嘟的小手還有小臉,心都化了,“我是你的姐姐?!?p> 小家伙吃飽了奶,眼睛半閉,似乎是察覺到什么,睜開了眼,露出一雙黑溜溜如同墨玉一般的眼睛。
“咦咦,”眼前的人好像沒見過,不過味道很舒服,他滿足地拱了拱身子,嘻嘻嘻笑了起來,小手伸著捉住了云錦月的衣袖。
胖廚娘看著眼前一幕,有些驚奇,伺候了這位小少爺半天,對他的性子也摸索得差不多了。他吃飽了母乳就會睡覺,其他時候,被人吵醒來,必會大聲啼哭。
她兩費好一番功夫才能哄睡著。
可現(xiàn)在,郡主抱在懷里把他吵醒,他居然不哭不鬧,還一副開心的模樣?
“真是奇了,這或許就是血緣天性,”胖廚娘不敢說出來,只能心里念叨。
說實話,她對于郡主的和善態(tài)度是有點不信的。
沒有小少爺,這三房以后的全部家業(yè)就是郡主一個人的,畢竟老太爺他終究會老會去世,這偌大的產(chǎn)業(yè)到底要交給下一輩。如今多了一個長青少爺,就意味著多了變數(shù)。
自古家業(yè)傳男不傳女。
即便長青少爺是庶出,生母只是個宮女,但只要有心抬舉,由長青小少爺繼承家業(yè)的可能性就極大。
這種事她一個廚娘都能想得到,就不信郡主她沒點想法。
云錦月是真的對家業(yè)什么沒想法,她好歹也曾是一個實力底蘊遠(yuǎn)超過蘭城云家的大家族的繼承人,豈會覬覦這么一個家族。她留在蘭城,也是因為要替丹田里的那個不幸的姑娘出氣報仇,其他所有的重心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變強!
任由那只軟乎乎的小手抓著自己的衣袖,她的魂力不著痕跡地長青身上查探了一圈,待發(fā)現(xiàn)他脖子上一個青色痕跡時,眸光驟然一冷。
“這是?”
可惡,長青身上果然被人動了手腳!
“巧云夫人,我來此不單單是為了見長青,還有事想問一問你,”云錦月鳳眸閉了閉,收斂起殺意,語氣淡淡。
她轉(zhuǎn)頭,看了一下青萱。
青萱立馬會意,對著兩位廚娘作出“請”的姿勢,將二人請出了臥室。
巧云忽然有些緊張,她握了握手,強自鎮(zhèn)靜道:“不知郡主想要問點什么?”
眼前的就是一個十四歲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問的肯定是自己怎么懷上長青之類的話,冷靜,不要擔(dān)心。
“你是何時有了身孕?”云錦月一邊逗弄著長青,一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果然是問這件事!巧云登時心下一松,說道:“去年三月份大捷,三爺醉了酒……然后我就懷上了長青?!?p> 去年三月,去歲隆冬,中間有九個月,父親用黃靈火換浣花草的時候,長青在母胎中有了危險。這浣花草,是用來保胎也是保命的。
“那,父親和母親是被何人圍攻?”云錦月皺了皺眉,繼續(xù)問道。
“這個,我不清楚,”巧云眼底飛快地閃過什么,搖了搖頭,道:“烽火戰(zhàn)場那種地方,郡主或許不了解,那里是風(fēng)華大陸西南各國與東南各國混戰(zhàn)之地,蕓公主和三爺他們不僅要和東南各國激戰(zhàn),有時候還會遇到西南小國的攻擊?!?p> 她頓了頓,眼神悲傷道:“我只記得出戰(zhàn)那天,是五月十三,三爺叮囑我要好好照顧孩子,還說等他平安回來,就帶我和孩子會云家,認(rèn)祖歸宗。沒成想,這一別,三爺和公主就再也沒能回來。”
巧云眼淚撲簌簌地往下落,哭得十分悲傷。
云錦月在她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她,見她提及出征之事,眼神閃爍,心下有了論斷。
“還好,你把長青弟弟帶回來,”云錦月打斷了她的話,意有所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