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蓮兒,有什么事你便明說吧。”
“是,父親,”拱了拱拳,梅蓮兒的眸光掠過下方諸人,清了清嗓子,說道,“諸位,黃靜怡年齡已大,我這個當(dāng)?shù)漳傅囊苍摓樗紤]終生大事,不知你們可有何想法?”
聞言,眾人相視一眼,她何時變得這般好心?
“梅蓮兒,你找我們來便是為這事?”眉頭緊皺,黃家主的語氣逐漸帶著不快:“如今日升臥病在床,已不剩多少時日,我們現(xiàn)在是否該考慮他的事?其他的還是稍后再議吧。”
“父親,此言差矣,黃靜怡無論如何都是我黃家的一份子,我們黃家定要為她找一個依靠,我看梅家的梅健倒是不錯,年輕有為,天賦異稟,成為梅健的通房也算是一個交代?!?p> 年輕有為?天賦異稟?
她確定自己是在說梅家那紈绔廢物?
這梅家梅健,半大的本事沒有,天天仗著梅家的身份欺男霸女,無惡不作,紈绔程度和黃家的黃樹生有得一拼。
他們還在想何時少主夫人變得如此好心,原來是在把黃靜怡往火坑里推,并且還只是梅健的通房,這哪是一個嫡母該做的?
“梅蓮兒,你這做法很是不妥,縱然黃靜怡乃是我黃家私生女,卻依舊流淌著黃家血脈,難道我黃家的子嗣就只配當(dāng)別人的通房?”再次皺眉,黃家主面色略帶不滿。
“父親,你也知道她是私生女,作為私生女若我們不幫她,別說只是梅健的通房,即便是乞丐都不會多看她一眼,我這完全是為她考慮,以免她一生無法找到夫婿?!弊旖青咧θ?,梅蓮兒儼然就是一副我都是為她好的模樣。
“這事我不答應(yīng),”豁然站起,黃家主掃了眼梅蓮兒。
“如果日升醒來了,怎可能允許此事的發(fā)生,曾經(jīng)你所做的事讓日升痛苦了那么多年,如今我不想再看到他頹廢的模樣?!闭Z罷,黃家主振了振衣袂,抬步向著廳外走去。
“父親!”梅蓮兒緊跟著站起,急忙說道,“兩天前,我爹他已經(jīng)找到救治日升的辦法,不過在此之前……”
眸光微閃,梅蓮兒后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她相信黃家主明白她的意思。
腳步微微一滯,黃家主輕輕閉上雙眸,良久方才睜開,嘆息一聲:“一切隨你。”
兒子和孫女之間,他還是選擇了自己兒子的性命,只是他該想想日升蘇醒過來之后該如何向他解釋。
黃家主明白自己她將那女人看的如何重。
凝視著黃家主離去的蒼老背影,梅蓮兒的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老家伙,與我斗?最后還不是要聽我的話?
誰讓你有自己看中的人……
“這里便是黃家?!秉S瑾龍停下步伐,緩緩轉(zhuǎn)身,溫暖的陽光籠罩著那襲修長筆挺的身影,男子俊美如神般耀眼的面容上帶有淡淡的笑意。
“走吧,我也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到靜怡。”抬頭望向莊重闊氣的門庭,云錦月的容顏上并沒有多少情緒。
輕輕點(diǎn)頭,黃瑾龍轉(zhuǎn)身向著黃家大門內(nèi)走去,縱然他是私生子的身份,卻依舊流淌著黃家的血液,故此門人倒不曾阻攔,僅是詫異的望了眼云錦月。
黃家的院落格外靜謐,仆人自顧自的打掃著庭院,唯獨(dú)云錦月兩人走過之后方才抬眸,望著云錦月的目光中有著不加掩飾的同情。
該女子是何人,為何會與這私生子在一起?
不管如何她入了黃家是絕對無法離開,樹生少爺可不會放過這般絕世傾城的女子。
仿佛不曾看到諸人憐憫的目光,云錦月僅是徑自走在黃瑾龍的身旁。
想到稍后便可見到分散已久的故友,她的面色不禁柔和下來,黑眸中盛滿微微笑意,不知多年不見,靜怡可有變化?
“小妹好像不在房內(nèi)?!蓖崎_房門,映入眸中的僅是空蕩蕩的房屋,黃瑾龍的眉頭不著痕跡的一皺,轉(zhuǎn)身離開房間,隨手抓住一個路過的丫鬟,問道:“黃靜怡去了哪里?”
丫鬟微微一怔,在看到面前之人是不被認(rèn)可的私生子后,俏臉上劃過嘲諷:“黃瑾龍少爺,奴婢難道還要看著靜怡小姐不成?”
“我再問最后一次,她在哪里?”寒芒呈現(xiàn)于俊臉之上,黃瑾龍的黑眸緊緊的盯著丫鬟,聲音冷漠的令人心驚。
望著此刻的黃瑾龍,丫鬟狠狠的打了個激靈,顫顫巍巍的說道:“那……靜怡小姐被少主夫人給喊去了書房。”
狠狠的甩下丫鬟的手臂,黃瑾龍身形一閃,快速向著書房的方向掠去。
凝視著黃瑾龍和云錦月消失的方向,丫鬟拍了拍胸膛,她不明白為何這私生子有如此大的氣場,剛才的他太可怕了。
書房之內(nèi),黃靜怡的視線落在梅蓮兒的身上,冷漠的說道:“說吧,你找我來有什么事,我可沒有那么多耐心陪你?!?p> 梅蓮兒面色一變,旋即想起自己的目的,不禁壓制住內(nèi)心的怒火,嘴角揚(yáng)起一抹笑意:“靜怡,這些年來真是苦了你了,我這個做嫡母的會好好補(bǔ)償你?!?p> 黃靜怡狐疑的看向梅蓮兒,心底暗暗生起了警惕之心。
“所以……”揉搓著拳頭,梅蓮兒的眸中劃過異樣的光芒,“我為你找了一門好親事,對方可是梅家的旁系,雖然你過去僅是通房的身份,可總比一般的人家要強(qiáng)。”
垂下眼簾,黃靜怡遮蓋住眼里的寒意,冷笑一聲:“別說是梅家旁系的通房,即便是梅家嫡系的正妻,我黃靜怡也不會同意,你還是別白日做夢了!”
“砰!”梅蓮兒拍案而起,容顏鐵青的怒吼出聲,“臭丫頭,你別不知好歹,讓你為梅健的通房已經(jīng)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一個私生女而已,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你配嗎?我告訴你,你不答應(yīng)也得答應(yīng),我是你嫡母,這件事我做主了。”
突兀的,黃靜怡輕笑起來,她的笑容充滿嘲諷的意味。
“我只有親娘,并沒有什么嫡母,我的婚事憑什么要你做主?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即便是和我相依為命的大哥都不曾強(qiáng)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之事,而你……”
打量了眼梅蓮兒,黃靜怡不屑的揚(yáng)唇:“更加沒有這個資格!”
“你……”手指指向黃靜怡,梅蓮兒氣急失語,那張高雅的面容瞬間扭曲起來。
“臭丫頭,你太放肆了!如今你父親昏迷在床,就由我這個嫡母來管教你!”說及此,梅蓮兒抬起手掌狠狠的揮向黃靜怡的面容。
然而她的掌心還不曾落到黃靜怡的臉上,便被一只纖細(xì)的手給緊緊的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