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又不是小氣的人,怎么能跟一個醉漢一般見識呢。
他就開始笑,說以后還是好哥們,陸不言又成了無話不談的話癆。
……
一場秋雨一場寒,突然的降溫打的人措手不及,我怕真真受涼,早上出門的時候又給他加了一件外套。
然而我卻忘記給自己加外套,想來秋風(fēng)也喜歡溫暖的地方,在外面走路的時候,只覺得秋風(fēng)直往脖子里鉆,直叫人瑟縮起來。
還好商超內(nèi)倒是暖和許多。我心里卻感到不安,因為我給真真穿多了。小朋友是不能給她穿太多衣服的,他在玩耍的時候容易出汗,覺得熱的時候,自己就會脫掉外套,晾了汗、吹了冷風(fēng),寒邪入體,是一定會生病的。
果然到了午夜時分,真真發(fā)起了高燒,用溫度計測量的結(jié)果是39度,一開始我還十分淡定,先給他吃了點退燒藥,又用溫水擦了擦身子。半個小時后,我再次測量他的體溫,40.5度。我的警惕性提高到了最大值,全身緊繃起來,我盡最大的努力想讓自己鎮(zhèn)定。
才吃了退燒藥不到半個小時,不能再次服用,還是物理降溫吧。
我在他的額頭貼了冰冰貼,又打來了溫水幫他擦身子降溫。燒到四十度,他一定感覺很難受,哼哼唧唧的不肯讓我擦,可是不擦不行啊,我只能輕柔安慰他:“媽媽給你物理降溫,這樣溫度才能降下來,降下來真真就不難受了?!?p> 他很聽話,任由我擦著,一會又睡了過去。
我再次拿溫度計給他測量體溫,39度,算是降了一些,我也稍稍松了口氣,但是不敢睡覺。
我怕我一睡著他的體溫又升高,之前我在公眾號上面看到過高熱驚厥的病例,心里怕得很。
我就這樣守著他,用保溫杯兌好了溫水放在床頭柜上,方便他醒來的時候喝。
又半個小時后,我再次量了他的體溫,39.8!
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降不下來?
我看了一下時間,夜間一點半,我坐立不安,怎么辦?去不去醫(yī)院?不去的話,萬一再燒到四十度以上怎么辦?去的話,要帶些什么東西?
蘭慕真啊蘭慕真,如果你在這里的話該有多好,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期望他就在我的身邊。
我打開手機,看了看手機里的通話記錄,但還是忍住沒有給他打電話。
以前真真生病的時候都是我一個人處置,現(xiàn)在一樣也可以!
天冷了,要帶上一條薄毛毯吧。
我找出真真的就診卡,戶口本,帶上水杯,退燒藥,還有溫度計,冰冰貼,濕巾等等,一切我能想到的東西,裝好之后,我在手機的軟件上叫了一輛車。
我背著背包,抱著睡得迷迷糊糊的真真去了兒童醫(yī)院。
掛號,看診,一系列的操作下來,我累得有些虛脫,真真被扎了手指進行血常規(guī)檢查,他沒有哭,不過已經(jīng)醒來,再也無心睡眠。
真真的驗血報告還沒有出來,我憋尿憋得難受,將真真放在觀察室里,跟真真商量,“寶貝,媽媽上個衛(wèi)生間,就在旁邊,看到指示牌沒有。”
小臉通紅的真真,很懂事的說,“媽媽,你去吧。我不亂跑,我就在座位上等你。”
我摸了摸他的小臉,“乖,媽媽很快回來。”起身快速離開,連手機都沒有拿。
我以最快的速度回來,回來后,就看到真真在拿著我的手機看,眼淚汪汪的樣子。
我拿出紙巾給他擦了眼淚,伸手摸了摸額頭還是燙得厲害,“真真,不怕,媽媽在,取了報告,看了醫(yī)生就好了,別怕?!?p> 我以為他室因為害怕醫(yī)生、害怕打針才哭的,二十分鐘后,我才知道,他是因為給蘭慕真打電話才哭兮兮的賣慘。
蘭慕真二十分鐘后氣喘吁吁地趕來,當(dāng)時我們已經(jīng)看完了醫(yī)生,我抱著真真去繳費,真真啞著嗓子喊起來,“爸爸,爸爸,我們在這兒!”
我停下腳步,在猝不及防間,真真被來人接了過去。
他摸著真真的額頭,顯然是燙的,“真真,還難受嗎?”
真真搖著頭,雙手緊緊鉤住了蘭慕真的脖頸。
我感到十分意外,“你怎么來了?”
他顯然對我十分不滿,可是這種情況下,又不好埋怨我,只說:“真真剛才給我打電話了?!?p> 我立馬意識到,真真就在我剛才上廁所的時候給蘭慕真打了電話。
算了,既然來了,就幫忙抱真真吧,這個小家伙現(xiàn)在挺重的,我胳膊已經(jīng)有些麻木了?!芭赃呌凶?,你抱著真真在這里等我,我去拿藥?!?p> 蘭慕真:“醫(yī)生開冰冰貼了嗎?給我一張?!?p> “我背包里帶的有。”我拿出一片,遞給他。
他馬上給真真貼上了。
就在我拿藥回來的時候,真真已經(jīng)趴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我拿出體溫槍給他測量一下,居然降溫了,現(xiàn)在只有38.6度的樣子,想來剛才在手指上放血,又哭鬧了一陣子,釋放了一些熱量。
我松了一口氣,看著蘭慕真為了不吵真真一動不敢動的樣子,我就覺得心里暖暖的。
“醫(yī)生說真真是什么???”他輕聲問道。
“是病毒性感冒,所以起病比較急。我已經(jīng)拿了藥,回去吃幾天就好了。我來抱,你回去吧。”我伸手要抱回真真。
他卻沒有回去的意思,他抱著真真緩緩站起來,“一起走吧,我開了車,送你們回去。”
“不用,我打車就行……”
他對我的話不予理會,徑自大步走開,我只有跟上去。
到了停車場,他將真真放在后座,由我來照顧。他開著車送我和真真回家。
下車一折騰,真真又醒了,他吵著讓蘭慕真抱。
“臭小子,是不是他抱的比我舒服。”我罵道。
“沒準真是,你那么瘦,真真不覺得硌得慌嗎?”蘭慕真笑道。
我無語,只有讓蘭慕真抱著再一次回到了我的小家。
他將真真放好,又親自給真真喂了藥,然后哄著真真睡覺,自己也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了。
我想他大概是睡著了。
折騰了大半夜,我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凌晨四點了。真真的溫度也降到38度。
我來到客廳,這才覺得口渴難耐,倒了一杯水喝掉,我已經(jīng)筋疲力盡了,躺在沙發(fā)上再也不想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