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又見劉氏
“你快去請白先生,快!”燦雪見夏從毅已經(jīng)將葉明景扶到床上躺下,心里只匆匆掠過一個念頭:“趕緊去請白先生!”她心里已經(jīng)慌成一團(tuán),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將葉明景當(dāng)成了自己的病患。
夏從毅還沒等她將這句話說出口就先安排上了,“你先在這里看著,我去請白先生,記住了,不要離開床邊半步!”他臉上是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的嚴(yán)肅和緊張,她看到他腮幫上的肌肉在無規(guī)律的抽搐,一說完他便轉(zhuǎn)身出了門。
葉明景臉色煞白,呼吸虛弱,看見夏從毅走開,燦雪擔(dān)心的坐在旁邊的時候還吃力地咧嘴笑開了,“別怕,沒事?!?p> 燦雪難過地笑了一下,她現(xiàn)在更希望他能閉上眼睛睡一會,好讓她能快點(diǎn)進(jìn)空間去制藥,再回神一想,現(xiàn)在天還沒有黑,實(shí)驗室也進(jìn)不去,她心里的各種想法簡直是波濤洶涌,而表面上看葉明景只知道她在想事情,卻并不能猜透所為何事,現(xiàn)在才四月底,不知是因為緊張她禁不住汗水直流。
“沒跟蹤到你說的那個人,不過你放心,我,我會盡快抓到那個人審問清楚的?!比~明景閉上眼睛舒了一口氣慢悠悠地說道,像是安慰也有點(diǎn)自責(zé)。
“別想太多,休息一會吧,白先生應(yīng)該很快就來了?!睜N雪倒有點(diǎn)不好意思了,他還真是奇怪,自己命懸一線了都還在想著自己被跟蹤的事,她第一次這么溫柔地對面前的男子說話。
葉明景慢慢將眼睛閉上,燦雪心里想的卻是怎么能想個辦法進(jìn)空間配制一點(diǎn)要藥品出來。
她聽見街邊出來急促的馬蹄聲,夏從毅的聲音緊跟著飄了過來,“小二!”一聲韁繩落地的聲音。
樓梯被踩的吱呀作響,燦雪起身守在門邊,將床邊的凳子留給白先生。
才幾天沒見,白先生似乎老了很多,身上背著那個針箱,跟在夏從毅身后低著頭往里沖。
“師父!”燦雪一見白先生忙伸手想去幫白先生接過針箱,好幾天沒有見面,燦雪臉上難掩欣喜之色。
“嗯,情況怎么樣?”白先生都沒有抬眼看燦雪,淡淡地邊說邊幾步走到床邊的凳子上坐下,隨手將針箱放在腳邊。
燦雪一愣,這個針箱白先生看的寶貝著呢,在藥谷的時候每天一早一晚都會親手擦拭以免箱子上積了灰塵。
“和往常一樣,不過對比上次的癥狀略有減輕?!睜N雪說著掃了一眼一旁的夏從毅,他正死死盯著她呢。
白先生指了指夏從毅肩上的藥箱,“給我!”這個聲音像是從地獄里傳來的一樣,冷的讓人心寒。
夏從毅露出一絲苦笑,將藥箱遞給白先生之后朝燦雪聳了聳肩,一副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樣子。
“白先生,樂韻好些了沒有?”葉明景沒有睜眼,幽幽地問道。
“嗯,好些了?!卑紫壬呎f邊打開藥箱,從箱里取出一個油紙包來。白先生小心翼翼打開紙包,有十?dāng)?shù)顆泛著光的黑色藥丸。
白先生取出一顆,送到葉明景嘴里,“吃下!”命令道。
“拿去廚房,看著煎好,一刻也不要走開?!卑紫壬鷮⑷蓞⑦f給燦雪?!澳愀黄鹑ァ!卑紫壬D(zhuǎn)了轉(zhuǎn)頭沖夏從毅說道。
待參湯熬好,燦雪夏從毅回房的時候,白先生已經(jīng)不知所蹤,而葉明景似乎睡的很沉,針箱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藥箱放在白先生坐的凳子上。
燦雪給葉明景把脈的時候才知道白先生給葉明景施過針,半個時辰之后會自然醒過來。
在等待葉明景蘇醒的過程中,夏從毅的抱怨一直沒有停止過。
“這個糟老頭子,估計是不想活了,居然敢,敢給他施針!”邊說邊在房間里走來走去。
“你說話小心點(diǎn),可不能這么說我?guī)煾??!彪m然燦雪心里也有很多疑問,對于師父施針讓葉明景昏睡的事情感到不滿,但是她還是不能容忍夏從毅這么直白的斥責(zé)他。
夏從毅臉紅脖子粗的悶哼一聲以示不滿,燦雪心里卻有種說不上來的擔(dān)憂,以白先生的個性,斷不會就這樣拋下病人不管的,難道還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決?
葉明景的脈象已經(jīng)趨于平穩(wěn),燦雪夏從毅倆人各自懷揣著心事等待葉明景醒來,無邊的沉默換來的是不知從何處聊起的尷尬。
一陣敲門聲響起打破了沉默,燦雪和夏從毅各自舒了一口氣。夏從毅搶在燦雪之前打開了門。小二似乎沒看見夏從毅一般,熱情地沖燦雪招呼道:“小姐,有人過來找您呢?晚飯您還沒有用過吧?”
燦雪起身走出門,小二跟著往外走,見燦雪沒有作答,頓時也識趣地閉了嘴,引著燦雪走到一樓。
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這兩個身影無數(shù)次出現(xiàn)在夢里,而她們的臉卻任她怎么抓怎么撓都好像是銅墻鐵壁一樣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傷痕印記。
劉姨娘和陸初雪,如今已經(jīng)成了將軍府的嫡福晉和嫡小姐了。
陸初雪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而劉氏卻面帶微笑,處變不驚,似乎這一天她早已等候多時了。
“你叫什么?”劉氏的姿態(tài)已經(jīng)初具當(dāng)家主母的姿態(tài)了,也才三個月不到的時間,倘若是旁人,沒見識過她往日的低眉順眼必定是感受不到她眼底的慌亂的。
“你說呢?”燦雪平靜地掃了劉氏母女一眼抬腳走上廳里的臺階,坐上上賓位置,這酒樓的服務(wù)質(zhì)量果然是一等一的好,這一壺居然是今春的雨前龍井,燦雪想著,接下來幾天還是下樓在一樓喝茶舒服點(diǎn),樓上的茶相比之下味道差了許多。
“哈哈哈哈,果然是個冒牌貨,聽得有人嚼舌根,就來看看,人死不能復(fù)生,看來是我想咱們家燦雪想魔怔了?!眲⑹霞?xì)尖細(xì)尖的聲音像是被人捏著嗓子掙扎擠出來的。
“大姐?你真的是大姐嗎?”陸初雪一臉難以置信,她邊問邊朝燦雪走過去,想抓住她的手問個究竟,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想象的兩個人,如今就算膚色黑了一點(diǎn),但說話的語調(diào)怎么可能有假。
“走,燦雪早就死了,這會子只怕已經(jīng)爛成泥了,說看看熱鬧,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呢。”劉氏抱怨著,將陸初雪一把拽過去。
“都是得爛成泥的人,早晚也輪不上你來說,陸燦雪只怕得在你之后呢?!睜N雪笑著邊說邊沖劉氏吐了一下舌頭,眼神純凈又無辜。
劉氏像是被蜜蜂蟄了一下,怪叫一聲拉著女兒快步走出大廳,“這丫頭真的是不正常,腦子有問題?!?p> 燦雪看著這對母女離去的背影,笑容不知何時早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