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許大茂的討好

　　有句俗話說得好：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想來，如果以這句話作為提綱，那么第三軋鋼廠的職工們的思想一定是非常健康的。

　　看著出現在自己眼前人山人海的場面，李林突然間有一種夢回高中的感覺。

　　到處都是拿著鋁制飯盒排隊等待窗口打飯的人們，還有不少已經打到飯了的職工坐在食堂大廳的桌子上已經開吃了。

　　外面的溫度還是零下，餐廳內由于人數眾多的緣故，反而有種溫暖如春的錯覺。

　　“李科長，這是咱們軋鋼廠的第一食堂，也是最大的食堂。一般一半以上的工人都會來這里吃飯。咱們今天來的有點兒晚了，現在這會兒人是最多的，要是能早個十分鐘，排隊的人數至少能少一半?！?p>　　劉婷帶著李林在人流前排隊，一邊轉過身向李林介紹著食堂的情況。其實在來食堂的這一路上，劉婷已經吧啦吧啦的給李林說了一大堆關于軋鋼廠食堂的事情。

　　什么哪個食堂菜最好吃啊，哪個食堂打飯給的比較多啊，誰打飯的時候喜歡手抖顛勺啊，哪個大廚的做飯手藝最好啊……

　　反正女人的本質就是某種“八卦聚合物”這條后世的都市傳說，在劉婷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那么李林能做什么呢？當然是微笑了！

　　李林在和劉婷的交流中，很好地扮演起了一個傾聽者的角色。不多說話，更是不發(fā)表自己的意見，也不提出任何的問題，就是單純的聽。

　　眼下自己初來乍到，情報收集方面需要做的工作太多。在自己獲得足夠的情報積累之前，還是少說話為妙，畢竟“禍從口出”這四個字，可不只是說說而已吶。

　　“李林、呃……李科長！李科長您好，您也來咱們食堂吃飯了啊?！?p>　　一個驢臉八字胡的男人出現在了李林的眼前，一臉巴結的說道。這人李林當然認識，不就是自己隔壁的鄰居許大茂嗎？

　　點了點頭，李林淡淡的說道：“嗯，過來吃飯。怎么，看你這樣子，已經打過飯了?！?p>　　許大茂剛才的話李林當然聽得清清楚楚。之前對自己直呼其名，很快想起來自己今天已經辦完了入住手續(xù)，已經正式出任了軋鋼廠后勤科的副科長。

　　之前在四合院的時候，李林對外的說法是調到軋鋼廠后勤科任職的大學生，可沒說過會是副科長。在四合院眾人的眼里，李林估計就是個后勤科的普通科員。

　　因此雖然四合院內的住戶礙于自己大學生的身份與后勤科科員的職位，對自己比較友善，但也就僅此而已。

　　眼下自己報道后直接成了副科長，那么四合院眾人在處理和自己的關系時，就又是另外一套方案了。

　　當然，自己正式出任后勤科副科長的消息，四合院里的其他人估計現在還不知道，等到消息發(fā)酵基本要到下午了。

　　但是許大茂本身就是后勤科的編制，而且消息十分靈通，顯然現在早已收到了消息。

　　八面玲瓏、極其善于鉆營的許大茂當然不會干那種得罪領導的事情，而且以他的秉性，肯定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巴結上級的機會。

　　李林這后勤科副科長的位置說是高高在上那肯定是不至于，但是對于只是個普普通通的電影放映員的許大茂來說，已經算是不小的領導了。

　　而且這電影放映員本身就歸后勤科管理，李林這多少也算是許大茂的半個上級。這種情況下，許大茂怎么可能不盡力巴結呢？

　　把自己手中的飯盒往李林跟前一遞，許大茂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說道：“李科長，這是我剛剛打的飯，您先趁熱吃吧?，F在隊伍這么長，等您排到跟前了，恐怕就剩點兒菜湯了?！?p>　　淡淡的看來一臉討好笑容的許大茂，李林身手拍了拍許大茂的肩膀，隨口說道：“大茂啊，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過我吃了你的飯，你不還得再去窗口打飯嗎？反正我這隊也排上了，就不用麻煩你了。”

　　“哎呦喂，這有什么麻煩的啊李科長，不就是排排隊的事兒嘛？和您吃飯的事兒相比，我許大茂排個隊、打個飯，那根本不是問題。”

　　不愧是你啊，大茂。這打蛇上棍的本事，真是血液里流淌的啊！

　　“不用麻煩大茂，你趕快趁熱吃飯吧，不用麻煩。對了，你要是真想要幫忙，我這兒倒是有點兒別的事兒。你看……”

　　“沒問題啊！李科長只要您發(fā)話，我許大茂就是上刀山、下油鍋，也要把您的事兒給辦成嘍！”

　　胸前的排骨拍得嘣嘣響，許大茂的表情無比的嚴肅。不得不說，許大茂這義正言辭表忠心的模樣，真是賣相十足。

　　至少李林前面排著隊的劉婷就一臉驚奇的看著許大茂，對于這個自己科室內經常給領導送禮的電影放映員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當然李林可不會因此而被許大茂唬住，只是輕輕擺擺手說道：“不至于不至于，什么上刀山、下油鍋的，這話太過了，就是讓你幫個小忙，跑個腿傳句話而已?！?p>　　說完，李林擔心許大茂這家伙又給自己整出來什么表忠心的花活，直接搶在許大茂開口前說道：“是這樣的。我今天也算是在軋鋼廠正式入職了，從今以后不管是作為廠里的一名職工，還是咱們四合院里的一名住戶，也算是這個大集體中的一員了?！?p>　　“我是這樣想的。晚上我準備在家里，和咱們院兒里的三個大爺一起吃頓飯，大家一起在飯桌上交流交流，我也好了解了解咱們大院兒內的情況?！?p>　　“晚飯用到的食材全部都我來準備，就是這個做飯的廚子我想請咱們院兒的何雨柱同志幫忙掌一下勺?！?p>　　“大茂，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請你幫我聯系一下何雨柱和幾位大爺，告知一下晚上的飯局，可以嗎？”

　　面對李林的請求，許大茂能說什么？當然是沒問題了??！

　　“李科長您就放一百個心吧！我許大茂絕對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一會兒我就去后廚和傻柱說，讓他晚上幫您掌勺。還有院兒里的三個大爺，我一會兒就去車間通知一大爺和二大爺，三大爺在小學教書，等下班后我第一時間就去通知他。”

　　“李科長您放心，這種小事兒我許大茂保證給您辦得漂漂亮亮的。對了，我家里還有不少下鄉(xiāng)放電影時候鄉(xiāng)親們送的土特產，正好您今晚要飯局需要食材，我……”

　　“不用?！?p>　　李林打斷了許大茂的話，語氣淡然的說道：“說了是我請客，食材自然是我來出。作為軋鋼廠的領導，我當然要以身作則，絕對不收工人們一針一線的好處?！?p>　　“對了大茂，你給幾位大爺說清楚，晚上空著手過來就行，我什么禮物都不要，拿來了也絕對不收，免得到時候尷尬。”

　　“哎！好的好的李科長，您真是高風亮節(jié)，真是大氣啊，我許大茂佩服，真的佩服您??！”

　　看著一本正經的夸贊自己的許大茂，李林心中淡淡的想道：開什么玩笑！剛正不阿、一身正氣可是我給自己立的人設，哪能隨隨便便就這樣給破了??！

　　再者說了，就你們那點兒土特產或者仨瓜倆棗的小錢，我李某人收著也沒意思啊，還十有八九會惹得一身騷。

　　貪小便宜吃吃大虧！別人送給自己的每一分錢，都是要千方百計從自身上千倍萬倍轉回去的。

　　這點兒道理，李林心里可是太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