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洗澡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天冷不想洗澡,但一洗起來卻又根本不想結(jié)束。
說來說去都是因為冷,冷這個字很好,后面再加一個靜字,就能組合成一個詞匯,冷靜。
但此時溫暖的水流傾瀉在身上,一點都不冷,也很難冷靜,陳朔低頭看看,猶豫片刻,回身撥動開關(guān),花灑里溫暖的水流驟然變得冰涼。
他不由打了個寒顫,雞皮疙瘩瞬間就立了起來,而那股躁動也取而代之的壓了下去。
陳朔感覺自己這會兒特別冷靜。
像剛才那樣的坐腿殺,他保證坐懷不亂。
洗完澡之后,陳朔換上狗子睡衣,一臉坦然的進(jìn)到臥室,屋子里黑乎乎的,唯有床上發(fā)出些許的光亮,白小柒窩在床上,她似乎沒有聯(lián)想到那什么,依舊抱著手機看視頻。
陳朔有些慶幸她的單純,起碼自己不至于尷尬。
“把臺燈打開?!?p> “哦...”白小柒伸手按亮臺燈,見陳朔換上了睡衣,不由對他上下打量一番,最后目光落在了大腿附近。
“你看什么?”
“你那個藏在褲子...”
“還在藏著?!?p> 陳朔打斷她的話,隨口回應(yīng)一句,快速的爬上折疊床,蓋上被子,扯開話題,“快睡覺,都幾點了,不困嗎?”
“不困。”
“不困也該睡,要養(yǎng)成良好的早睡習(xí)慣?!?p> 陳朔吧嗒一下關(guān)掉了臺燈,臥室里頓時一片黑暗,“好了,睡覺吧,晚安?!?p> “.....”
白小柒用手機屏幕的亮光照著他,一言不發(fā)。
陳朔被她晃得眼睛疼,用手遮著亮,“你拿手機晃我干什么?”
“你把你藏著的東西拿出來給我看看?!?p> “我覺得你不想看?!?p> “我覺得我想?!?p> 陳朔在她手里的手機上摸索一陣,按滅手機屏幕,嘴里問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君子藏器于身...”
“不是這一句,是另一句?!?p> “什么?”
“好奇心害死貓,所以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等日后你就知道了,我要睡覺了,晚安?!?p> 話音未落,陳朔就閉上了眼睛,還適時響起了鼾聲。
“哼....”
見狀,白小柒皺皺鼻子哼一聲,把手機塞到枕頭底下,躺下身子,將被子往上扯了扯,裹著被子翻了個身。
神神秘秘的,還不給我看,今晚上不給你摸我的手了。
.......
.......
下過幾場雪之后,冬季最冷的時期便如約而至。
“那小子最近也不帶著女朋友回來看看,不會是懷上了吧?!?p> 陳建文捧著大茶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吳玉蘭走來走去的收拾屋子,心不在焉的聽她嘮叨。
“老陳,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聽見了?!?p> “聽見了你怎么不吱個聲?”
“吱。”
陳建文捧起水杯喝了兩口,趁著吳玉蘭暴走之前,又繼續(xù)道:“你別瞎想,那小子干不出來這事?!?p> “你對你兒子還真放心。”
吳玉蘭撇嘴,擦著茶幾繼續(xù)道:“咱們小區(qū)里那個老林的兒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平時看著挺老實的一孩子,結(jié)果呢,還不是未婚先孕,這上著大學(xué)就當(dāng)?shù)?,后來人姑娘家里人找上門來,那場面別提多難看了?!?p> “吃人家婚禮酒席的時候你可不是這么說的,你還夸人家年少有為,小林,你這成家成得早,以后忙事業(yè)也有奔頭,不像我們家那個,腦子笨不開竅,長這么大連個女朋友都沒談過?!?p> 陳建文掐著嗓子,模仿著當(dāng)時吳玉蘭說話的神態(tài),惟妙惟肖的,“小林,你有空多教教他,阿姨就為他這事操心,你們倆....”
“啪..”
吳玉蘭把抹布往茶幾上一扔,陳建文很識趣的閉嘴。
“我那個叫場面話,當(dāng)著人家面不就得這么說嗎?人心里聽了也高興,哪像你,往那一坐光知道吃,一句話不說,別人看了還以為你是來蹭飯的?!?p> “是是是?!?p> 陳建文忙不迭的點頭,抱著茶杯往嘴里灌,不再言語。
“而且你兒子這個談的還是個孤兒,要是來一個未婚先孕,讓人知道了還不得罵咱們家喪良心,是要被戳脊梁骨的,你一大學(xué)教授能丟得起這人?”
“......”
陳建文不跟她辨這個,辯了也沒有用,自從知道那姑娘是個孤兒之后,吳玉蘭就比平時還能嘮叨,而且還一會兒冒出來一個想法。
一會兒說什么人家是孤兒,這倆人以后結(jié)了婚,咱們連個親家都沒有,怪不得勁的。
一會兒又說什么孤兒也好,這有的娘家人可難伺候了,那個誰誰誰就是,他那個丈母娘就天天作妖,鬧著讓女兒勸女婿給小舅子掏首付買房。
再不就是說什么孤兒也沒個父母在身邊,也不知道這么些年是怎么過來的,有沒有學(xué)壞,這有的人可看不出來。
接著又來一句我看著一點都不像,那女娃子乖乖的,一看就是好孩子,這么些年肯定吃了不少苦,怪可憐的,咱們得對人好點。
正話反話能說的都讓她一個人說了,陳建文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
更不知道她從打聽來的這么些消息。
反正聽著就完事,還好自己平時要上班,不然得被她絮叨的耳朵起繭子。
“一天天跟個木頭似的,跟你說話也不帶言語一聲的,真沒勁,咱們不行就挑個時間過去看看,看他們倆....”
吳玉蘭嘴里正在絮叨,突然聽著門外響起陣陣的鑰匙轉(zhuǎn)動鎖眼的聲音。
沒等外面的人把門打開,她就已經(jīng)扔下抹布走過去,拉開門之后就見到兩個人,一高一矮戴著帽子圍著圍脖,包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杵在門口。
陳朔正彎著腰拿鑰匙捅鎖眼,見門開不由愣了一下,把鑰匙揣進(jìn)兜里拉著白小柒走進(jìn)去。
“媽,你做飯了沒有,我這想起來就帶著她過來轉(zhuǎn)轉(zhuǎn),也沒來得及通知你們,呦,爸,你也在呢?”
“嗯?!标惤ㄎ膽?yīng)一聲,再一琢磨,覺得這話有點不太對勁,我是不是不應(yīng)該在?
“阿姨好,叔叔好?!?p> 白小柒謹(jǐn)記陳朔的囑咐,進(jìn)門先問好。
“誒,你好你好,快坐,阿姨去給你倒水。”吳玉蘭轉(zhuǎn)身去找水壺給倒水。
陳建文抱著杯子坐在沙發(fā)上看陳朔幫那女娃子摘帽子圍巾,還順帶手幫著脫了那層厚厚的羽絨服。
這可比上次來的時候要親近多了,上次來還是各顧各的。
見兩人往沙發(fā)這邊走過來,陳建文的目光又看向他們牽在一塊的手上,隱晦的撇嘴。
太猖狂了,現(xiàn)在都不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