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祭祀
青秧山。
一直到天漸昏暗時，楚河三人才剛剛抵達(dá)了山頂。
“你們兩個也太慢了點吧！”孟亞怒視著身后的兩人。
夕陽美景已經(jīng)結(jié)束，他們到達(dá)山頂時，只看到天邊泛著一條滿紅色的光韻。
太陽已經(jīng)完全下山了
楚河雙手撐著膝蓋抬眼看向孟亞，對方不過是額頭上出了些細(xì)汗，像是只是在公園慢步一般。
這體力太恐怖了吧！
見兩人沒有回應(yīng)，孟亞狠狠的瞪著林壇驕橫道：“小弟！我在和你說話呢！吱個聲！”
“吱?！绷謮袣鉄o力的回應(yīng)道，用了一個很老的梗。
“你！”孟亞有些惱火。
眼看沖突就要爆發(fā)，楚河立刻指向一邊，開口打斷道：“那邊應(yīng)該就是祭祀處了，先過去看看吧，別又錯過了。”
眾人看向楚河所指處。
不遠(yuǎn)處的山上建立著一座圓形土樓，一眼望去，那土樓像是山頂凸起的一塊圓盤，很是奇怪。
土樓前聚集著不少人，那就是今天祭祀的地方。
孟亞一瞬間被吸引了注意，直愣愣的就跑了過去，完全忘記了身后還有兩人。
楚河和林壇有些無奈，但隨即跟上。
進(jìn)了土樓，才發(fā)現(xiàn)里面別有洞天。
圓形土樓，像是一塊中空的圓形，中間有著大塊的空地，四周則是過道，過道上站滿了前來參觀祭祀的旅客。
而祭祀則在空地中舉行。
“咚……咚……”
他們來的正好，祭祀才剛剛開始。
放置于四周的皮鼓轟然作響，那鼓點像是擊打在人心之上，原本有些嘈雜的土樓內(nèi)，忽然安靜了下來。
祭祀開始了。
大門洞開，身穿道士衣袍的人從中緩步而入，一路步行至中間。
各自立于兩邊站停。
有人從人群中走出，身著一身黃袍，在人群中尤為突出，是個雙鬢如霜的老人，他手持一塊木簡屹立于方桌之前。
方桌上放有各類祭品。
而方桌之后，則是一尊神像。
神像非常特殊，與其說是神像，更加像是一尊人像。
陶瓷塑造的素白長袍下，青年那有些單薄的身軀，像是一個落魄書生。
神情呈怒目狀，栩栩如生。
其背負(fù)在身后的手上抓著的不是書卷，而是一柄巨錘，那鐵錘和人像等身，每一處都銘刻著古老的符文。
縱然神像全身由陶土塑造而成。
但依然有著滔天的威勢！
“那神像怎么回事？看著有些獨特啊?！背余哉Z道。
“不太清楚?！泵蟻啌u搖頭，接過話茬：“我曾在古籍中看過，神話故事千千萬，但只有青秧山的這尊，是沒有被神化的?！?p> 楚河繼續(xù)問道：“神化？”
孟亞解釋道：“民間神像多為了顯出神明的偉岸形象，會對神像做出調(diào)整，但往往有些時候，和最初的神像已經(jīng)相差甚遠(yuǎn)了?！?p> “那這神像……”楚河大概明白了。
“沒錯。”孟亞由衷感嘆道：“這是按照當(dāng)年仙人全貌仿制的，由這里的道士世代養(yǎng)護(hù)，現(xiàn)在已有五百年的歷史了?！?p> 原來如此。
楚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忽然想到：“怎么說這些道士的先祖還見過真正的仙人？仙人真的長這樣？”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神話終究是神話，背后真想誰能知道?！泵蟻啍倲偸?。
楚河長舒一口氣，他還以為眼前這人什么都知道呢，不過這知識儲備量也算是學(xué)識淵博了。
“小弟，你怎么一直不說話?！辈煊X到異樣的孟亞回頭看向林壇。
“開始了?！?p> 林壇輕輕開口道，他的目光透過兩人，落在了祭祀處。
方桌前，那位黃袍老者念完了經(jīng)文，兩手向衣袍中一探，從中摸出一柄銅錢劍，怔怔有詞的在臺上劍舞。
于此同時，天穹上忽然飄下了黃紙。
紛紛揚揚。
原本莊重森嚴(yán)的祭祀場景，忽然變得荒誕詭異起來。
楚河抬眼看去，在二層樓處，一群道士圍繞著欄桿，每個人手上都拿著滿滿一筐的黃紙，從上均勻的撒落下來。
但卻并不顯得奇怪。
每名道士表情肅穆，雖然只是在拋灑黃紙，但也有著獨特的手印，嘴中念念有詞，腳步也在不時變換著。
奇詭無比。
為首的黃袍老者手持著那銅錢劍，劍舞越轉(zhuǎn)越快，越轉(zhuǎn)越快，身手完全不似一位老人。
忽然。
他身形一滯，將手中的銅錢劍高高的擲向高空，與此同時四周的黃紙全部傾瀉而下，而那銅錢劍在眾人的眼中飛至最高處。
短暫的停滯了兩秒。
在空中忽然炸開！
纏住銅錢的細(xì)繩崩裂了開了，銅錢脫離了細(xì)繩的束縛，想著四周散去，在祭祀臺前散落一地。
所有道士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場面靜了下來，只有黃紙還再從空中飄落。
“咔擦。”
一道清脆的碎裂聲在祭祀臺上響起，眾人抬頭望去。
原本置于方桌后的神像，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那裂紋蔓延全身，在人們的注視下轟然碎裂開來。
神像倒塌了！
“這是咋了？”楚河看著一旁怔住的孟亞，小聲詢問道。
只是這次沒得到答復(fù)。
一片沉默。
被從高空墜落的銅錢砸中，老者絲毫沒覺得疼痛，他站在原地，身體止不住的顫抖，險些跌倒在地，但被一旁的道士及時攙扶著。
災(zāi)！
大災(zāi)！
亂世之災(zāi)！
老者顫顫巍巍的說道，隨后昏死了過去。
只留下了面面相覷的旅客，和手足無措的小道士們。
旅客們呆立在原地，他們雖然來參加這祭祀，但不過都是圖個樂子罷了。
只是如今眼前這場景。
在他們的眼中，只當(dāng)是一場演出事故，只是如今這主演都昏死了，這要怎么辦？
抱著有些踟躕有些懷疑的心情。
人群漸漸發(fā)出了嘈雜聲。
“那老頭怎么回事？”
“被個破銅錢劍嚇昏過去了，至于嗎？”
“要不要叫救護(hù)車??？”
“你們就不能有點敬畏之心嗎，可以不信但不能不敬??！”
……
各種各樣的話語。
混亂和不安的氣氛在人群中蔓延。
忽然有一名男子大喊了起來，聲音瞬間蓋過了人群，在土樓中回蕩：“你們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眾人抬頭看向天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