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病人收容治療中心,傳聞中比監(jiān)獄更恐怖的瘋?cè)嗽骸?p> “我沒病,快放了我!”
醒來后,穿著白色束縛服的鐘晟瘋狂的大聲呼喊,一向沉默寡言的他,此刻顯的歇斯底里。
劇烈的掙扎幅度讓他站立不穩(wěn),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鐘晟,男,24歲,燭明城G4技工,無配偶。”
臃腫的“醫(yī)生”全身包裹著密不透風的防護服,隔著一層透明的膜,冷漠的眼中倒映著像爬蟲一樣在地上扭動的鐘晟,一字一句例行公事的念著。
見鐘晟好一會兒也不消停下來,他便開啟了電療,對付這種頑劣的病人,往往效果出奇的好。
只見鋼鐵組成的地面中伸出兩只機械觸手,快速纏繞住趴著的鐘晟,固定好后電流涌動,霹靂嘩啦的響了起來。
果然,不到十分鐘,冒著弧光的鐘晟就安靜了下來,連身上的衣服都被電流擊穿,變的破碎不堪。
“誰進來不是說自己沒???就你事多,沒病是吧,行,你去106號病房,那里住的都是沒病的?!?p> 就這樣全身酥麻的鐘晟被帶到了106病房,這十分鐘的電擊差點讓他靈魂出竅,也不知是這里本來就這么殘暴,還是知道他的體質(zhì)特殊所以增加了強度。
總之,他再也不想被電了。
小小的106病房,一眼望去空蕩蕩的,除了兩張雙層木床外,只有堅固的墻壁和鐵窗,簡陋的堪比牢房。
“又來新人了,不知道能堅持多久呢?嘿,小子你是什么病?”
一個躺在上鋪的室友探頭問到,他的臉上有一道駭人的疤痕,很難想象以現(xiàn)在的科技竟然還有人是這樣的形象。
沒有歡迎儀式,有的只有略帶戲謔的問候,鐘晟沒有理會,獨自坐在地上思索著如今的處境,該怎么辦呢?
“在這里絕對是等死,那個賈龍竟然會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把我送進來,究竟是為什么?還有,雪莉所說的‘超越世界’是什么?完全搞不明白,我還不能死,一定要逃出去,活著見到她!”
本就智商普通的鐘晟,又一個人頹廢的生活了兩年,對于這個世界了解的并不多,但他此刻的信念前所未有的堅定。
她曾說過,在沒有辦法的時候,莽就是了,力量不會騙人,當力量具備沖破一切阻礙的時候就是解決問題最快捷的方法。
想到此處,鐘晟轉(zhuǎn)身對著墻壁邦邦就是兩拳,力量之大,灰撲撲的墻面上竟出現(xiàn)了細微的裂痕和飛濺的鮮血,甚至于他的右手掌都變形了。
巨大的動靜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艸TMD,嚇老子一跳,神經(jīng)病吧!”
“我說小兄弟啊,知道你心情不好想發(fā)泄一下,可也沒必要這樣吧。”
“額……?!?p> 三個室友紛紛從床上下來,各自發(fā)表了自己的看法,對于新人的反應他們已經(jīng)見過太多了,但是像鐘晟這樣一來就照著墻壁砸的虎逼那是從沒見過,關鍵是力氣還大的出奇。
鐘晟此時也正式見到了三個室友,一一掃過他們,看到他們的身份標識牌才知道,原來進來這里后,所有人的身份都會成為最底層的G5,失去了普通人的權(quán)利。
最先口吐芬芳的是之前上鋪那個刀疤臉,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叫黃修明。
而后的是一個……一個機器人?他的全身都由金屬組成,只有頭部是個人形,應該是個男性,叫曾升榮。
最后默不作聲的是小個子,看起來略微正常一點,就是眼睛著實小了一點,顯得些許猥瑣,叫潘展鵬。
“我沒病!”
鐘晟再次強調(diào)了自己是個正常人,看著血肉模糊的右手,咧了咧嘴。
“你們幾個是怎么回事,就這么想死嗎?大半夜的吵吵吵,一人一個小時的電療!”
看守人員也被吸引了過來,一邊敲著鐵門一邊威嚇。
刀疤臉黃修明立馬笑臉上前。
“大哥,新來的不懂事,你看他,明顯腦子就不太好,我們馬上教訓下他就安靜了,這次就算了吧,我拖外面的朋友給你帶點好東西?!?p> 黃修明頂著一張笑臉也很滲人,看守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行,這次看在你的面子上就算了,再怎么說你之前也是G2,你呀,就是心腸太軟,不然也不至于混成這逼樣,算了,你看好他們,別再惹事了?!?p> 看守說完就走了,看著他漸漸走遠,106病房的三人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坐在地上的鐘晟面無表情。
“疤哥,要打他一頓嗎?”
半機器人曾升榮陰陽怪氣的說到。
“就你這一身破銅爛鐵打的過他嗎?別給人搞散架了,一個個的真是不讓人省心,要是都像潘子那樣安靜多好?!?p> 黃修明沒好氣的答道。
經(jīng)過這么一出,原本房間中的三人也無心睡眠,嘗試著和鐘晟溝通。
“朋友,知道你心情不好,這個鬼地方誰想進來呢?大家都是身不由己,你有病也好,沒病也好,既然進來就出不去了,何必讓自己更難受,還會連累我們?!?p> 黃修明明顯是三人的老大,率先開口。
“抱歉,我一定要出去,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再像剛才那樣了。”
鐘晟的眼神異常堅定,之前魯莽的行為既是對自身力量的確認,也是發(fā)泄,從現(xiàn)在起,他要真正的研究逃離這里的方法。
“鐘晟,好奇怪的名字,你不是本地人吧?”
曾升榮歪著唯一屬于人類的大腦袋,像是在打招呼。
鐘晟瞪了他一眼,沒有理會這個怪人。
如今自己身陷囹圄,并不打算和他們有過多的接觸,他只相信自己。
氣氛一下僵硬了起來。
自討沒趣的曾升榮又回到了床上,他和疤哥黃修明睡一個位置在下鋪。
“這里有些紗布,你稍微包一下吧,別的東西現(xiàn)在大半夜的也請示不到?!?p> 一直存在感十分低下的潘展鵬遞過來一卷紗布,鐘晟略感意外,但還是接了過來,不然就這樣一直滴著血也不太好。
“謝謝?!?p> “還有,你手上有傷就睡下鋪吧,反正我也沒什么東西。”
潘展鵬說完也不等鐘晟回答,自顧自把自己床位上的東西都拿到了上鋪后也躺下了。
鐘晟見幾人依次上了床位,不想再打擾他們,便只得坐在原屬于潘展鵬的下鋪,剛一坐下就聞到一股濃烈的劣質(zhì)香水味。
盡管刺鼻,鐘晟也沒多說什么,簡單的給手掌包了一下后,帶著心事躺了下來,只不過睜著眼,根本無心睡眠。
留在最后的黃修明先是來到了鐘晟之前坐在地上的位置,仔細看了一眼墻壁的裂痕后,小聲嘀咕了一句。
“我滴個乖乖,現(xiàn)在進來的一個個都越來越不像人了?!?p> 隨后頗有深意的瞟了一眼心事重重的鐘晟,慢悠悠的爬上了自己的床位。